转头看着别青雪笑了,“太好了。”
她走在古城偶尔看看两边店铺,心情的口子感觉一下一下松开了。
日落是个美好的结尾,今天遇到另月雨也是。
祈祷没有生效,但祈祷又成功了。
松动的青砖“吧唧吧唧”,宁玩冬时不时看一眼青石砖,怕积压的水染上另月雨的身上。
别青学在宁玩冬眼里,像是飘逸出尘像是水墨画里的仙人。
她不舍得别青雪沾上。
情商课的书的记忆在宁玩冬的脑海里被复盘,她想起上次绅士手护在姐姐后边走,姐姐说这个需要改进。
护在腰后好像是不太方便,因为手会很酸,而且保护的也很没有方向感。
宁玩冬想了一想,伸出了手,拉住了另月雨的手。
别青雪单肩背包的手一紧,手心微微发热,柔软的手顺着她的指尖温度攀升。
别青雪向来不喜欢过于亲密的接触。
但她只是微微一怔,顺着宁玩冬的指尖勾了勾。
加深了温度的传递。
别青雪问:“怎么了。”
“我带你绕过水坑。”
“好。”
宁玩冬想了想,还是顺着心随意说了,“我看的那本情商课的书。这是里面其中的一个建议的方法。”
“书里面说,情商本质就是把人与人的关系形成量化的评价,要做到高分,本质就是拉近距离与人的距离。行为上,就要接触。”
“所以……在马路边走路的时候,可以绅士地半环,方便照顾人。”
“我改成牵手了。”
“是不是有点笨。”
宁玩冬感觉人际关系是个最难的课题,她觉得自己做的很糟糕,好像总是让姨姨担心,让姐姐生气。
她的世界太简单了,几乎已经被固定的生活和人填满。每一个人的情绪波动给她带来的自我认知,都让她有种世界崩塌的感觉。
单线的思维逻辑避免情感受伤的同时,也遗留了许多模式化相处留下的问题,她总在试图改变,执拗地从外边敲敲打打塑造自己。
但人际关系的拉近,从来都不是模版化的,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感和血肉,从不会按照故事和指导单一发展。
情感也从不是课题。
别青雪没有直接评价,只是顺着书本的逻辑拆解:“情商的本质只有这一种定义吗?真的能被量化吗?做一个人一定要做到情商的高分人吗?‘高’是以什么定义?接触一定等于高分吗?”
见过这么几面,她摸清楚一点宁玩冬逻辑的思考方式比较直。
这几个问题也确实让宁玩冬一下子沉入思考,一思考她就不停顺着发散,只觉得书里面的很多方法好像不是对的。
但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她的思绪总需要路标明确地指向,才不会钻死胡同里纠结。
也因为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容易相处的人,所以总不自信地贬低自我的方式,就更分不明白怎么样才是温和的正确的待人方式。
书本文字没那么可信了,她反省地想,她对书总是太过相信了。
“一本书由人创作,必会包含人的许多看法和理解。如果在我的视角里思考这本书的创作者。应该是为自以为情商很高的男性,具有高角度凝视的刻板思考,认为侵犯人社交领域的边界感是拉进距离的方式,没有思考过受体的主观想法,本能地认为身边的人为必定需要被照顾的人,需要他作为支撑和输出。”别青雪抬眼看着落日,
“在他的输出世界里,这套模式的受照顾方也许被他固定认定为女性,可身旁的人可能会因为他的动作而困扰也说不定。”
这个情商书本,她曾经见过王轻峰使用实例,也看过他把这本书奉为圭臬的丑恶模样。
宁玩冬松开手,垂下眼睫非常无措。
她小声说:“对不起……”
别青雪回头看向宁玩冬,落日的余晖里,她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直到目光落到她的眼皮上。
“牵我。”别青雪说。
“不需要道歉。”别青雪握住了她温热的手,“不要轻易否定自己。不笨。”
“那是我对书内容的看法。”
“不是对我和你的。”
“我很喜欢……”
她顿了一下,勾唇笑了下,“宁玩冬的情商操作实际案例,也不会困扰。”
相合的掌心共存着温度,脉搏和心跳落在耳鼓里嗡嗡响。
“因为我是女生吗?”宁玩冬还没反应过来,脸在夕阳了泛着柔光的暖调。
“因为你是你。”别青雪说。
你有特殊性。
“你呢?”
别青雪希望宁玩冬永远有自己的想法和输出,而不只是听从尊重别人的想法。
两人的影子拉长落在一块融在潮湿的青砖上,倦怠的阳光晃的两人的发梢似乎混作一团,于是也分不清你我。
宁玩冬没缓过神,指尖滑过对方手心,她握着更紧密一些。
柔软的眼神落在身边的人。
“我喜欢你和我。”
这个关系。
她得到力量、清醒、新奇、快乐、心跳与温暖,也想全部拥有,尽管无法精准描述与定义这些词汇。
但她格外喜欢南城的这个十月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