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风不大,但是吹在身上很难受……
风停了,我知晓是你离开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长达61年的梦啊……
事实上,乔安特的精神状态早就不太好了,她经常在瓦姆乌不在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哭,孤独感侵蚀着她,不论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墨西哥,这已经成了常态。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们经常沉默地对视几十分钟一句话都没有,最后往往都是以乔安特自己困了睡着结束。甚至阿德里安的出生也没有改变这一现状。
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喜欢趴在她的肚子上睡觉,长大了也只会一天到晚跟在她身后,什么也不说,就是单纯的跟着,除了乔安特去出差他跟不过去,其他时间都是这样,原因很简单,他没什么事可以做,唯一的消遣便是看乔安特工作。他知道乔安特一直很想念在意大利的哥哥,所以最开始讲意大利语,想用自己的方式让她开心些,但是他的母亲没有理解这个意思,还以为他是自闭所以才这样……
过去阿德里安对于家里的认识就是:他是乔安特生的,瓦姆乌就是个跟自己长得很像,还得喊“父亲”的陌生人,主要原因可能是阿德里安是跟乔安特姓乔斯达的,而瓦姆乌本身没有姓氏,家族什么的也是个谜(都让卡兹杀了谁知道呢)。那从日本回来后呢?好了,父亲母亲两个人黏到一起去了,或者说……关系变好了?大人的事他可不清楚。
“你还记得阿德里安出生的时候什么样吗?”
“小小的一只,但是生的时候很困难。怎么你想再生一个?”
“不是……”
“没什么事我先睡了。”她解开绑头发的丝带,想放床头,却想起来有一回就是放床头结果差点没找到,思来想去,她把目光放到边上躺着的那位。“看我干嘛?”“借你的手一用。”
乔安特把发带绑到他的左手腕上。“这是在干什么?你想玩捆绑play?”“防止找不到。好了,睡吧,虽然明天没什么事。”说完就两眼一翻睡过去了。不是,这么快?
好吧,趁她睡了,去看看儿子在干什么。
瓦姆乌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了阿德里安的房间。他在画画吗?不对,好像在写信。“你在干嘛?”一出声差点又把阿德里安吓死了,手上原本正在写的东西一不小心也被焚毁了。阿德里安目前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替身,突然受到惊吓手上的任何东西都会被烧毁。
“父亲……”阿德里安看了看手上了一堆灰,嘴角不断抽搐。“额……抱歉,要不你重新写一张?”
“不用了,我不写了。”阿德里安一挥手,一阵风把那堆灰带走了,他本人则拿出之前那张念写问父亲:“这上面的内容是真的吗?你跟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你们不是夫妻关系那为什么会有我?”
“这个……我只能告诉你,念写的内容是真的。但是我无法回答另外两个问题,我们至今都无法阐明这种关系。如果有下辈子,或许我们会结婚。她守护的是整个乔斯达家族,而我没有家族这种东西,所以我对于那些所谓的亲情没有什么特别情感。可能除了两个把我养大的大人,对于他们的死(卡兹跟死了没区别),我的确伤感过,毕竟,我不在乎,也没有那种感情。”
“耶?真的吗?”阿德里安有些怀疑瓦姆乌的说辞,继续提问:“那要是她回乔斯达家永远不回来呢?”
“她回不去了……乔乔她……在你出生没多久的时候永远失去了母亲,他们家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分散在世界各地,要重新聚起来是非常难的……”
“那念写里你们在干嘛?”
“……目前你不需要知道那个,问点别的吧?”
“没什么好问的了。还有事吗?没有我就休息了。”他卸掉身上的一堆金属饰品,躺到床上,瓦姆乌也顺势坐到床边:“现在该我提问了。阿德里安,你很讨厌我吗?从小到大,你都只跟乔乔亲近,很少像今天白天一样主动接近我。”
“因为……父亲你看起来很恐怖,很冷漠,我都怀疑母亲是被你欺负了之后趁你不在偷偷哭的……”
“啊?”这点是瓦姆乌完全没想到的,他居然完全不知道这些!他难得放松了神态,问:“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
“好吧,明天我自己去问,睡吧,孩子。”瓦姆乌俯身吻了阿德里安的额头,给孩子整懵了:坏了,父亲真的不正常了!
回到卧房,乔安特依旧保持他出去时的睡姿,他便小心翼翼地上了床,然后看着乔安特呆坐了一整个白天,直到黄昏时乔安特还在睡,他就伸手撩开她半边脸上挡着的头发:“乔乔?”
她的眼睛还闭着,迷迷糊糊地回应:“嗯……”
“今天不出去吧?”
“不出去……”
瓦姆乌轻笑一声,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解下手腕上缠着的发带给她绑了头发。她的眼睛还是没睁开。
“我不在的时候,你经常哭吗?”
“可能吧……”乔安特好像才清醒一点,她有些烦躁地挠挠头:“阿德里安都告诉你了吗?”
“没错。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也不总是哭吧……虽然,在家里也是这样……”
“家里?”
“没什么人理我,太孤单了。来了这里还好,本来就没几个活物,就不像是没人理我我才不需要说话了。”她拉起瓦姆乌搭在床边的手,翻过来看手背,上面很干净,没有任何伤痕,就是粗糙了些。“你手背上的疤是……”
“大概三十多岁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西撒的波纹泡泡,所以是波纹伤,愈合得很慢,就留疤了,不过不影响手的使用。”瓦姆乌想把乔安特手背上的疤去掉,被制止了:“又不影响观感,更何况,西撒已经去世一段时间了,就当作他留给我的回忆吧……”
“西撒也已经?”
“人家是正常死亡,最后几年活得挺开心的。他是人类,总会死的,死亡是人类的必修课,但是你们柱男不需要,只要不接触阳光紫外线什么的就不会死。”
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想起乔安特会死的预言,想抱她,被一把推开了:“滚,我屁股疼还没好,不来!”
两年时间其实过得还挺快的。阿德里安永远不会忘记,2001年的上半年,他在意大利的那场意外旅行,结识的那些朋友。其实是有些被动的,他被乔安特安排和spw财团的一个员工乘飞机前往英国办事,然后飞机出事了,在地中海坠毁,所幸当时是黑夜,有阿德里安在,那个员工和驾驶飞机的机长都没有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他们在天亮前想办法在一处陆地上岸。这里是意大利,阿德里安想起来乔安特提到过自己有个很亲的哥哥在意大利,具体干什么不知道,但是活着,就跟两个员工商量自己去找那个舅舅。
可是阿德里安不知道那个舅舅叫什么,乔安特每次提起那个舅舅都是以“大哥”称呼,不知道名字,而瓦姆乌每次喊乔安特喊的都是“乔乔”,结果阿德里安就只知道母亲姓乔斯达,推测这个舅舅肯定也是这个姓。碰巧他会意大利语,与这里的人进行简单交流后,发现这里没有人知道乔斯达这个名字,因为乔鲁诺在组织里隐姓埋名改叫“乔鲁诺·乔巴拿”,因此乔斯达这个姓氏很少人知道。有个大爷建议阿德里安要找人就去那不勒斯一个热情组织的一个小队,那个小队的队长可以帮忙。
“那个队长叫……啊,对,叫布鲁诺·布加拉提!”
“布鲁诺·布加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