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苇的九冥内力配合秘境剑法渐入佳境,凝晖宫主也渐渐感觉到吃力,先时冰月剑出招犹如砍菜一般,现在竟然如砍岩石一般,而且越到后面她挥砍出去的力量还会被反弹过来。
王含秋骂声不停,初时她还能勉强忍受,毕竟是真爱慕杨尘,但后来这丫头越说越离谱,竟然说她在湖底背着杨道长没干正事,养着一批像道长的面首夜夜狂欢,一口闷气憋在心头渐渐使她乱了心神。
曲苇九冥内力渐渐浑厚,凝晖宫主的剑招内力是正派的纯阳功夫和她正好相反,断月和冰月交剑的那一刹那,犹如太极阴阳一般相合相杀,双剑的玄光蓝光碰撞交割让人眼花缭乱。
断月遇见冰月如同久违,有时曲苇并未有出招的想法,断月竟然能牵引着她做出杀招,凝晖宫主也感觉对剑的状态和百年前和杨尘别无二致,看曲苇的样子也渐渐幻化成了年轻时的杨尘。
“他恨不得杀了你这个贱人——”伴随着王含秋的骂声,曲苇竟然被断月引着,剑尖指天引了个复杂的剑阵,一时间玄光大盛,黑气弥漫。
凝晖宫主仿佛看见了四面八方万剑袭来,她分不清虚虚实实,眼前到底是曲苇还是杨尘。
“他回来啦……他回来啦……”
“他一回来就要杀我?”
“难道是因为我被人侮辱了……”
……
她再也不想抵抗了,爱人反目成仇,被人侮辱之苦,弃子之痛多年来让她的心千疮百孔,若不是心中守着交付残卷的承诺,她早就不想活了。
冰月剑熄了光芒无力的脱手,断月剑直指她心脏,曲苇纳闷为何凝晖宫主颓然在原地动也不动,竟似迎死一般,想到无量她想收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断月兴奋嗡鸣势不可挡,她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
凝晖宫主瞳孔陡然放大,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她最终还是死在了断月剑下,也算她的命之所归。
“也罢也罢,他不忍心杀我,你杀我也是迫不得已……”
她侧身重重落在地上,彩鱼围拢过来,在她身边游来游去似乎关怀,并无丝毫嗜杀之心,看来已经认主。
王含秋看到冰月剑已经落到一边,凝晖宫主心脏被刺穿已成死相,大有死里逃生之感,为防意外,她将冰月剑抢在了手里对曲苇道:“快让她交出残卷来,不然让她死无全尸!”
凝晖宫主嘴角嘲讽一笑,一口内息吊着道:“冰月冰月,速引残卷来。”
话毕,冰月受到感应从王含秋手中脱手,牵引着她往凝晖殿另一个方向走,王含秋担心走散,匆匆对曲苇道:“我找到地方就给你千里传音!”话毕便寸步不离跟了上去。
凝晖宫主见曲苇还跪在身侧,纳闷道:“蓝烛就剩一寸了,为何守在这里不去找残卷?”
曲苇神色黯然道:“我并不想杀你,只是控制不住断月……你还有话吗?对无量哥哥?”
凝晖宫主心头一阵刺痛,眼角再也控制不住落下泪来,道:“是我对不起他将他抛弃,多年来心中一直放不下他,只是……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他了……”
“无量哥哥丰神俊朗、超然出尘,回想起来和你有几分相似,他现在在秘境还成亲了,过的很好……我的剑法就是他教的。”
凝晖宫主眼神柔和起来,道:“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还能得到他的消息,事出紧急,不然我真想一直将你留在这里听听他的事情,罢了罢了,这也是我余生最大的幸事了……”
她气息奄奄,对上曲苇复杂关切的眸子,定定道:“他应该喜欢你……只是好好对你的孩子,别像我……”
这句话未说完,凝晖宫主颓然闭上了双眼,整个身体迅速衰老,三千青丝变白发,肌肤由白瓷变树皮样,她彻底变成了一个百余多岁的老婆婆。
与此同时,彩鱼四窜,整个凝晖宫轰隆作响,金块、石块落个不停,曲苇正被眼前场景弄的不知所措之时,东南方向传来王含秋的喊声:“找到了!曲师妹快来!”
曲苇连忙追着声音赶过去,她十分担心王含秋出意外,没想到到达东南殿角,王含秋正用冰月剑对着一个木桶大小的青色蚌壳大力挥砍,但是青蚌闭的紧紧的,严丝合缝并没有过多变化。
王含秋见周围石块不断砸落,急的要命道:“冰月都拿它没办法,曲师妹,你用断月试试。”
曲苇知道断月冰月势力相当,冰月都砍不开,说明这青蚌不是凡物,她心念一动,稍用九冥内息将手放在青蚌外壳上,默默念叨:“若小苇是命定之人,请蚌神开蚌……”
青蚌纹丝不动,仿佛闭的更紧了,王含秋知道她是在跟青蚌通心气,焦急道:“你理那个蠢物做甚,对牛弹琴不如粗暴一点。”
她在曲苇手臂上找到一处伤口,用手指沾了血抹在青蚌蚌壳闭合处,只是轻轻一抹,青蚌内里便吐白沫,蚌壳无力的张开,王含秋火速在蚌肉里翻找,没想到只找到一颗蹴鞠大小又扁又不好看的黑珍珠。
王含秋气道:“就为了护这么一个黑疙瘩,打死都不开,不知道它在计较什么?”
“兴许珍珠里面有残卷,蓝烛快没了,宫殿也快塌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曲王二人不敢久留,将黑珠放在怀中迅速向湖面游去。
但是没想到在出湖的过程中,那群黑鱼成群的环绕过来攻击,王含秋拿着冰月剑驱赶它们才不敢靠近,湖中的巨大水柱旋转的愈来愈急,将凝晖宫倒塌的碎片和湖底的白骨一股脑的往中央吸,曲王二人苦不堪言,渐渐觉得体力不支快被那股巨大的水柱给吸附过去。
王含秋拉着曲苇的手,她水性比曲苇好,但是此刻最后的希望——蓝烛已经燃尽了,她憋着气觉得身侧突然沉重了些,原来曲苇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昏迷。
蓝烛已灭,不敢呼吸也不敢张口,她绝望的看着那团水柱离她愈来愈近。
就这样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