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厅里挤满了人，大家都在等八点的到来，到那会儿礼堂门才会打开。

芙蓉穿着银灰色的缎面长袍，戴维斯站在她身边。两人正在聊天，身边还聚了一群眼熟的男生。阿尔特米亚认出他们都是魁地奇球队的，有拉文克劳也有赫奇帕奇。

她四处看了一圈，拉着哈利朝塞德里克和秋走过去。

秋今天穿了一件珍珠白的丝绸旗袍，灯光下能看到光华流转的兰花。塞德里克穿着白衬衫和黑礼袍，两人站在麦格教授身边十分显眼。

麦格教授也换下了向来严肃的深色衣服，穿上了鲜艳的红色格子长袍，帽子上还别着一个三叶草环。

阿尔特米亚觉得那个装饰难看极了。

麦格教授静静地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直到停到她面前时才露出一个笑容：“还是对这些头发没有任何办法吗，波特先生？”

“恐怕只有剃成光头才管用了。”哈利说。

几个人一起笑出来，麦格教授含笑帮阿尔特米亚理了理有些缠住的流苏。

“这句话我说过很多遍了，”她有些感慨地放下手，“你们可真像詹姆和莉莉。”

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喧哗，是斯莱特林的人从地牢上来了。马尔福走在最前面，立领的黑色天鹅绒礼袍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位牧师。潘西挽着他的手，放下裙角的时候脚边像是绽开了一朵粉红的花。

与此同时连接草地和城堡的橡木大门也开了，卡卡洛夫领着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走了进来，克鲁姆和赫敏走在所有学生的前面。

赫敏冲她们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转头和克鲁姆说了什么。克鲁姆点点头，转头跟卡卡洛夫交谈几句后，就在校长有些发沉的脸色里跟赫敏一起走过来了。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赫敏，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你干什么？”赫敏觉得他莫名其妙，“弄得我们好像不是一起下来的似的。”

哈利把嘴合上：“刚刚灯光太暗了。”

赫敏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走上去给了秋一个拥抱。克鲁姆停在原地没动，依旧用那种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哈利。

哈利不太在意，只当他是被卡卡洛夫这个前食死徒给洗脑了。秉持着能拉一个是一个的原则，他友善地冲克鲁姆伸出手。

克鲁姆握住了他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哈利觉得他眼中的警惕之色更浓了。

“……格兰杰？”

身后传来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阿尔特米亚不用转头都能想象到潘西的脸色。但是她还是转了，刚好就和刚从赫敏脸上移开视线的潘西对上。

“……”

平心而论，阿尔特米亚觉得帕金森头上的缠花橄榄枝发冠很漂亮。

“穿得真老气。”潘西冷冷地评价道。

“比你花哨的裙子和发冠好，”阿尔特米亚扯了扯嘴角，“看起来真吵。”

“各位勇士！”麦格教授高声道，“请到这边来！”

阿尔特米亚不再搭理潘西，哈利也很高兴地看到马尔福对着站在赫敏旁边的克鲁姆露出了一个破碎的表情。

“克拉布和高尔没有舞伴，”他小声跟阿尔特米亚说，语气里是丝毫不作伪的高兴，“我赌赢了。”

“跟谁赌？”

“罗恩，”哈利说，“他赌他们至少能成功一个。”

他说完顿了一秒：“罗恩呢？”

“我还想问呢你呢，”阿尔特米亚也跟着四处看，“打完雪仗后我就没见过他。”

这时芙蓉和戴维斯也走了过来，麦格教授领着他们到大门的右侧集合。礼堂大门在这时打开，其余人鱼贯而入，而勇士和舞伴需要等所有人坐定后再进入。

透过大门开合的缝隙，阿尔特米亚看到那四条学院长桌和教师长桌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约一百张用灯笼照明的圆桌，每一张能容纳大约十个人。

“你发现了吗？”秋小声跟阿尔特米亚说，“除了赫敏和德拉库尔，这里的每个人都会打魁地奇。”

“找球手更是超标。”阿尔特米亚也小声说，“除了斯莱特林。”

“队长也很超标，”赫敏加入进来，“除了斯莱特林。”

三个姑娘小声地笑起来。芙蓉高傲地看了她们一眼，拉着戴维斯站到了麦格教授身后。

“所有人，排成两列，”所有人落座完毕后，麦格教授说，“跟我走。”

就像是第一次进校分院时那样，麦格教授领着排成四排的勇士和勇士的舞伴，带着他们在响彻礼堂的鼓掌声里走了进去。

礼堂的墙壁上覆盖着闪闪发光的银色霜花，天花板上挂满了用常春藤和槲寄生编织的花环，纷纷扬扬的落雪盛大美丽，消融在每个人的头顶。

阿尔特米亚挽着哈利的手臂走在最后。她后知后觉地有些紧张，用力扣住哈利的手臂避免摔倒。

披风在右肩是对的，阿尔特米亚心想，如果它在左肩肯定就被自己给扯掉了。

克鲁姆的披风好像就在左肩。阿尔特米亚看着走在第二排的赫敏。

她不仅挽着克鲁姆的手，还挽着他的毛皮披风。

“罗恩在那里，”哈利低声道，“你的左前方。要打个招呼吗？”

阿尔特米亚很快看到了。他穿着一件衣角磨损的长袍，领口袖口明显宽大，还有些脱线。

“我很想，”阿尔特米亚收回视线，“可是他根本没在看我们。”

哈利：“他真的好喜欢克鲁姆。”

阿尔特米亚觉得哈利没救了。

他们走到最前方的一个空出的圆桌上。八张椅子整整齐齐，桌上摆着雕花的金盘和剔透的琉璃酒杯，旁边还有一份小菜单。

哈利替阿尔特米亚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自己才在最后一张空出的椅子上坐下。

麦格教授走向了左边那张圆桌，那张桌子上坐着霍格沃茨的教师。右边的圆桌上坐着五位裁判，还有魔法部的人——阿尔特米亚看到了珀西。

礼堂的掌声停了，所有人都在等邓布利多宣布宴会开始。

可是邓布利多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站起来。他坐在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的中间，拿起那份小菜单仔细看了看，然后对着自己的盘子清晰说道：“烤猪排！”

下一秒，一份焦香脆嫩的烤猪排就出现在了他的盘子里。

这是宴会开始的信号，所有人也都知道要如何点餐了。

阿尔特米亚立刻想起一年级的开学宴会上邓布利多就是这么点了一份柠檬蛋糕的，她甚至能回忆起那份蛋糕上冒着的冷气。

她清了清嗓子，看着面前的盘子清晰道：“香蕉蛋糕。”

菜单上没有这份甜品，但是盘子里却出现了一块香甜的香蕉蛋糕。雪白的奶油上堆着新切的香蕉片，周围还撒了擦丝的柠檬皮做点缀。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特别高兴，碰了碰哈利的手臂让他看自己的盘子。

哈利从善如流地挖走了半块蛋糕，然后分了她半块切好的牛排。

阿尔特米亚瞪着他：“我让你看，没让你吃。”

“你最喜欢的换我最喜欢的，我觉得很公平。”哈利一口吞下半块蛋糕，抬头就对上了麦格教授严厉的视线。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抽出手帕擦掉嘴角的奶油。

“我不知道霍格沃茨的学生吃不起饭了，”卡卡洛夫冷嘲道，“需要我借你几个德姆斯特朗的家养小精灵吗，邓布利多？”

“唔，”邓布利多咬碎嘴里的糖，“霍格沃茨的厨房对它们来说或许太热了——德姆斯特朗的火还是只作魔法用途吗？”

卡卡洛夫的神色瞬间警惕起来：“你怎么——”

“……我们的城堡没这么大，也没这么舒适。冬天很冷，在室内都要穿着斗篷，火只被允许用来决斗或是上课。不过我们的花园很大——比这里大很多。不过冬天没什么可看的，天黑得太早了——”

“威克多尔！”卡卡洛夫高声打断他的话，“别再透露更多的信息了！你的朋友就快要猜到我们藏在哪里了！”

“伊戈尔，让年轻人和年轻人谈吧。”邓布利多端起酒杯，“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们不欢迎任何人的拜访。”

卡卡洛夫露出一个笑容，但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毫无笑意：“我们每个人都守卫着自己的领地，不是吗？”

“霍格沃茨不是我的领地，我只是有幸被它接纳成为校长而已。”邓布利多温和道，“霍格沃茨没有要进攻德姆斯特朗的想法，这一点你放心。相反，我还挺喜欢那片漂亮的湖，看起来跟我们的黑湖不同。”

卡卡洛夫一点都没有放心。他惊疑不定地盯着邓布利多，不知道他是从哪得知的这么多消息。

“他看起来真傻，”听到两人谈话的塞德里克抽了抽嘴角，“德姆斯特朗的人都坐船来了，校内怎么可能没有湖。”

为了避免克鲁姆听到他在讽刺他的校长，塞德里克的声音放得很轻，只有秋和离得最近的双胞胎听到了。三个人努力憋笑，尽力不使自己露出异常，纷纷埋头吃饭。

阿尔特米亚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芝士蛋挞，一想起说这话的人是塞德里克就更想笑了。

自从他把秋教得越来越会说话之后，秋好像也把他带得越来越刻薄了。

她下意识忽略了两个学院越来越频繁的约赛，一点没觉得是格兰芬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