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卫宫曈换上精致可爱的连衣裙，罗曼又从鞋柜中取出一双和裙子颜色相近的小皮鞋帮她换上。
看着眼前打扮过后格外精致可爱的女儿，罗曼内心软地一塌糊涂。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头一次产生了些后悔的念头。
如果当初没有被那个人蛊惑......她的小曈大概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吧、但她却很辛苦地长大了。
小卫宫曈兴致冲冲地跑去镜子前臭美，拎着自己的小裙子转了一个又一个圈、沉醉在自己的可爱之中无法自拔。
今天的自己好像漫画里的公主哦——拥有了世界上最漂亮的裙子和最漂亮的鞋子、漂亮的小裙子会在转圈时闪闪发光，漂亮的鞋子会在转圈时叮叮作响。
唯一不像公主的地方就是头发有些乱。
“妈妈——你可不可以帮我帮我扎头发~”
小卫宫曈从镜子边跑过来，抱住了罗曼的腿、很是依赖地用脑袋蹭了蹭她。
“当然可以呀，小曈还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妈妈哦。”
小卫宫曈歪着脑袋，顺着罗曼的话思索了起来、她还想要做什么吗？有这个会说话的妈妈在身边时她就觉得无比幸福、再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小卫宫曈顺着自己的心意，摇了摇头、“没有了，妈妈在我身边我就超级满足啦！”
罗曼点点头，沉默着随手幻化出一条和卫宫曈眼睛颜色相近的深蓝色发带、把渐渐凝实的发带捏在手里，她犯了难。
她的长发一直是用咒力打理，根本就不会编发扎发之类的技能。
但看着小卫宫曈期待的双眼，罗曼脸上维持着温柔的笑意，脑子疯狂运转起来。
有了！那个人以前夺取过一个年轻女孩的身体，为了保持女孩一贯的造型，那段时间她每天都会给那副身体编麻花辫。当时罗曼就在她身边，看了编发的全程。
循着记忆中那人的动作，罗曼手上动作微颤、两只手虚虚笼住小卫宫曈的发丝，小心翼翼地给她编起了头发。
卫宫曈低垂着脑袋，乖顺地任由罗曼在身后忙碌着。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脖子都开始酸痛了，罗曼才终于停下动作。
“呼——终于编好了...”
罗曼绕到小卫宫曈身前，仔细打量着女孩的脸蛋。
虽然这个麻花辫编了三次拆了三次才编好，但是看上去效果还不错、扎着辫子的小卫宫曈非常可爱，比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时要精神很多、整个人都看上去活泼了不少。
简单收拾了一下后，罗曼抱着小卫宫曈出门了。
“小曈今天想吃什么呀？我们先去吃早饭再去幼稚园。”
大清早又有不少老年人在小区晨练，他们依然对母女俩很热情，好几个人都主动凑上来与母女二人打招呼。小卫宫曈被善意和热情包围，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积极回应着众人。
而罗曼只是冷冷瞥了众人一眼，冷哼了一声抱着小卫宫曈加快脚步走出小区。
这次罗曼的情绪外露明显，小卫宫曈意识到了罗曼好像并不喜欢他们的邻居们。
“妈妈？他们有欺负你吗？”
闻言，罗曼的脚步慢了下来、低下头看着小卫宫曈。
这孩子目光里全是担忧，紧紧盯着罗曼的表情不愿意错过她的任何情绪。
“他们没有欺负我，但是欺负了我最重要的人。”
她的话音刚落，罗曼察觉到自己的咒力传来异动。
那些小区里的邻居全部都消失了、但下一个呼吸后，咒力又迅速重组，再次凝结成邻居们的样子。
这个幻术空间里的一切都是由罗曼的咒力构建，但是这些幻象的具体呈现方式却是跟着卫宫曈的心念而变化。刚才她想要那些人全部都消失、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妈妈不要不开心啦，我们不理他们就好啦~”
说这话时，小卫宫曈的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但眼眸的深处却藏着更深的情绪。
罗曼有些心惊、心惊于卫宫曈会对普通人产生杀意、更惊讶于她在一个呼吸之间就重新压制住了那些杀意。
她不在的那些日子里那些愚蠢的人类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这么善良的曈怎么会想杀了他们......这个孩子可以帮助她达成自己的理想吗？
罗曼一双黑眸定定盯着卫宫曈的蓝眸，期待从中能看出些什么。
现在卫宫曈眼中的情绪彻底消散，只剩下对罗曼的担忧。
压下心中多余的想法，罗曼还是选择继续自己的计划。
她相信卫宫曈、相信她是个善良且坚强的人。她的善良或许是束缚她的缰绳、但未必不能成为她的安全绳。
“嗯，妈妈不会被他们影响的，小曈也不能被他们影响自己前进的决心哦。”
小卫宫曈乖乖点头，见罗曼恢复如常，她又开心地把两只胳膊环在了罗曼脖子上。
“妈妈我想吃包子。”
带着小卫宫曈找了家早餐店吃过包子后，罗曼牵着小卫宫曈的手一路走去了幼稚园。
今天是幼稚园的开园仪式，孩子们也都是在今天入学。
母女俩到幼稚园时这里已经非常热闹了，幼稚园校门口挂满了各色气球，还齐整整的摆着两排鲜花，热情肆意的音乐响彻整个幼稚园、气氛渲染的十分到位。
一见母女二人，在校门口充当招待人员的幼稚园园长连忙上前迎接。
“罗曼小姐早上好呀，还有小曈、也早上好呀~今天是我们幼稚园的开园仪式，可能会有些吵闹哦，二位请先入内吧。”
罗曼脸上端着得体的笑容，简单与园长打过招呼后牵着卫宫曈的手，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朝着小卫宫曈的教室走去。
一入内，卫宫曈便被教室内一个孩子吸引了注意力。
动了动被罗曼牵着的手，吸引了罗曼的注意后，小卫宫曈示意罗曼低下身子、她凑在罗曼耳边，压低了声音、好奇问道：“妈妈，那个同学为什么是白色的头发呀？”
罗曼身形微僵，视线迅速在教室内扫了一圈、对上了一双冰冷的蓝眸。
白发六眼，那个与她有着深刻牵绊的男人——五条悟。
虽然眼前的五条悟只是幼年的样子，但罗曼一见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厌恶、愤怒、恐惧、还有一丝莫名怪异的情绪。
他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幻境里？！这个时候五条悟应该在京都才对，怎么会出现在东京？还来这种普通的幼稚园上学，怎么想都很奇怪。
难道...是曈想和他成为幼稚园的同学吗？所以他才出现在幻境中？
罗曼眉头皱得更紧，她抬手捂住了小卫宫曈的眼睛、另一只手运起术式，朝着幼年五条悟攻去。
他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不躲不闪、一双眼直直与罗曼对视，盯得她心底发慌、再次加大了手中的咒力输出。
好在，这个幻境里的五条悟只是个空架子，在罗曼的一发攻击下便化成了黑雾、很快消失无踪。
而教室里的剩余众人在这期间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在罗曼的攻击结束后才重新恢复了正常动作。
小卫宫曈也在这时扒下了罗曼的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妈妈，那个人为什么是白色的头发呀？和我们的头发都不一样！”
罗曼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压下心底对五条悟的恐惧，这才回答起卫宫曈的问题、可出口的话却引来了小卫宫曈新的疑问。
“小曈看错了，这里没有白色头发的人呀、他们都是与我们一样的黑头发，还有两个棕色头发的人，但没有白色头发呢。”
“可是那边明明就有一个白色头发的人呀，他还看着你在笑呢。”
罗曼身子僵住、背后瞬间冒出了大量冷汗，就连鸡皮疙瘩都在卫宫曈的这句话后开始冒头。缓缓扭过头、幼年五条悟重新出现在了刚刚的位置，他勾起了一个狂妄的笑容，就这样看着罗曼、仿佛在嘲笑她的弱小。
小卫宫曈此时的注意力全部被幼年五条悟的发色吸引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罗曼的异常、见罗曼不能给她的问题做出回答，她干脆松开罗曼的手，走到五条悟身前。
“你的头发好特别呀，和我们都不一样！”
小五条悟收回了投在罗曼身上的视线，嘴角的笑意也恢复成了冷淡的弧度、淡淡瞥了一眼卫宫曈，并不接她的话。
他这样的反应惹来了小卫宫曈的不适、她有些无措地想要拉起小五条悟的手，却被他反应极快的躲开。
“滚开。”
语气冰冷刺骨，冻得小卫宫曈不自觉打了个冷颤。接踵而至的就是委屈，强烈的委屈突然袭来、惹得小卫宫曈瞬间红了眼眶。
这个小男孩对她的冷漠和讨厌让她非常委屈难过。
她不自觉又上前了一步，却惹得小五条悟直接起身离开了这个座位。
小卫宫曈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座椅，内心强烈的直觉在大吼着、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会这样对她的......
“嗨，别理那个脾气不好的家伙啦。”
轻轻的力道落在卫宫曈的肩上，有人从后轻轻拍了拍小卫宫曈的肩膀。
卫宫曈眨眨眼，压下就快要落下的泪，回过身向女孩道谢。
“谢谢你，但这是我的错、不关那位同学的事。”
栗发女孩笑了，抬手摸了摸卫宫曈的头发，动作熟练地像是做过无数遍。
“你的脾气不错、你好，我是家入硝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卫宫曈，家入同学你好。”
在新朋友家入硝子的安慰下，卫宫曈很快彻底忘掉了刚刚的插曲。在家入硝子的带领下，两人在幼稚园内跑来跑去，四处探索着这个陌生的新环境。
两人又一次路过他们的教室时，罗曼连忙叫住他们。
“小曈、家入同学，来喝口水吧，你们玩了有一会儿了，渴了吧？”
卫宫曈乖巧地点着头，一手自然地拉起家入硝子，向罗曼跑去。
“妈妈幼稚园好好玩哦，楼下还有漂亮的滑滑梯！”
见卫宫曈说话时开心地手舞足蹈、一双眼亮闪闪的样子，罗曼内心为她开心的同时也藏着不明显的哀伤。
这样才应该是小曈原本的人生吧、但是她却以另外的方式艰难长大了。正常孩子在幼稚园时期就可以拥有好朋友，但卫宫曈硬生生长到了十六岁才真正拥有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