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睡觉,直到练到不怕黑为止。
三师父和师父大吵一架,最后继续我行我素,只是好歹退了一步,虽明桃早已不再怕黑,仍每晚在她的门口放一盏不点燃的宫灯。
二师父悄悄告诉她,若是实在怕,便想想门外的灯,就像他们总在那里一样。
明桃知道,虽然明折表面装作不知,但其实是默许了。默许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对二师父和三师父的尊重,而是因为她做到了他要求的事——再不怕黑,且马步能稳稳扎一天不动。
因此,这盏灯在不在,他也就无所谓了。
想到这里,明桃吸了吸鼻子,沿着一路来的木桥慢慢走着。
桥下传来潺潺流水声,鱼儿被她的脚步声给吓走,又被纱灯的柔光重新吸引回来,在她脚边一块水域围着打转,可爱极了。
她觉得有趣,正想回屋拿几块糕饼喂它们,忽地看到一抹身影闪过了前方的月亮门,匆匆往外而去。
明桃灭了纱灯,悄悄跟了上去。
那身影速度极快,穿着顾府丫鬟的衣裳,正紧贴着晚风院前的花墙行走。她头垂得极低,却不影响她视物快走,显然是对顾府的构造极为熟悉。
明桃眯眼,细细回忆起来,白日里见过的顾府丫鬟中似乎没有这么个背影的。不论如何,先上去看看究竟。
几个闪落间,明桃已经跟着她到了一座院落前。
这院子几乎已经接近顾府外墙,偏僻冷清,看起来颇有些年头,院墙四周甚至长了些杂草,牌匾的字在暗夜中模糊不清,明桃仔细看了许久才认出,竟是平湖二字。
照林逢春说的,这院子里住的便是顾明远?
明桃翻身上墙,看到正屋中只有些微弱的亮光,并未听见有人的声音。再看刚刚的丫鬟,已经不知何时钻过了杂草掩盖的狗洞,绕到了正屋侧边的窗户旁,正拿着手在窗纸上破洞,仿佛是要偷看。
明桃屏息,在墙头飞速走了起来,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她身后,如猫一般俯下了身子,顺着她的眼神一起向屋内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