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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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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越飘越远,浑浑噩噩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一阵温润细腻的声音钻进耳朵。温蓁迷迷糊糊听着,那声音竟是在唤她。不耐地翻了个身,手无意间搭上一处柔软温热的所在,待要收回,手腕却被猛地攥住。

温蓁一个激灵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躺在地上睡着了。而攥着她手腕的那个物体,赫然是蹲在她身边的蓝曦臣。

一睁眼便撞见个天仙似的美男近在咫尺,温蓁几乎是弹坐而起,下意识就着被拉住的手腕用力一扯。蓝曦臣纹丝未动,她反倒借力一头撞进那个萦绕着淡淡冷香的怀抱里。

温蓁索性赖在他怀里,声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你不是去了兰陵?怎么这么快就回了?”

蓝曦臣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顶,温声道:“回来取些东西,即刻便要赶回去。进门却见不知是哪里来的醉鬼,竟席地而眠,也不怕着了凉?”

温蓁闻言,非但没退开,反而往他温暖的怀里又蹭了蹭,半是埋怨半是撒娇:“泽芜君瞧见自家夫人睡在地上,头一件不该是将人抱上榻去么?这才叫免受风寒之苦。”

蓝曦臣唇角微弯,顺着她的话道:“那此刻将夫人抱上榻去,可还来得及?”话音未落,手臂已稳稳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轻松抱起。

温蓁窝在他臂弯里暗自咋舌。果然岁月催人,泽芜君如今说起这等亲昵话,竟是面不改色,自然得如同寻常问候。她自己也觉得稀奇,这些年在外人面前强撑的端庄教养,每每遇上蓝曦臣便土崩瓦解。独处时,她脑子里总盘桓着些撩拨他的念头。

虽说她那些手段实在算不上高明,倒也歪打正着撩动过那么几回。蓝曦臣对她的态度,从最初的默许纵容,渐渐变成后来的不为所动。直到大梵山之行前,她还在惴惴不安,疑心他仍在生她的气。

毕竟这些年,两人之间实在疏于交流。除了她每次出门前会知会他一声,而他总会在她归期将至时等在山门外,便再无其他。偏生她又极少外出,如此一来,连这仅有的交集也稀薄得可怜。

直到从大梵山回来的路上,她忽然横了心:再试一次,再直接一次。成了,便成亲;不成,她就退亲回莲花坞去。

万幸,成了。在近十年的蹉跎之后,她又一次鼓起孤勇,终于知晓,她深藏心底的那个人,原来也一直将她珍重。

其实何必想那么多呢?从前魏无羡总挂在嘴边的那句“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早已被她奉为圭臬。她也确实那样恣意地活过。只是后来太过放纵,险些把命都搭进去,这才收了心性,老老实实闭门不出。直到金光善身死,金光瑶掌权后,她才又开始在仙门中走动。

只是那时,她骨子里的倦怠已然根深蒂固,索性彻底龟缩起来,权当闭关。任谁递来的帖子都推了。唯有聂怀桑的两次邀约,一次是登门探望,一次是约她夜猎,她都应了下来。

温蓁有时想,这孤僻性子,怕不是天生的罢。

此刻,她像只树袋熊般挂在蓝曦臣身上,在宽大的床榻上滚来滚去。蓝曦臣竟也由着她闹,任由她在青天白日里将床铺和散落的衣物搅得一团糟。

终于滚累了,温蓁才消停下来,脑袋枕在他臂弯里,安静地依偎着。半晌,她忽然想起什么,抬眼问道:“外头不会还有人等着你吧?”

蓝曦臣的手指仍在她发间流连,温声道:“他们已先行一步往兰陵去了。我晚些再去与他们会合。”

“落了什么要紧东西?”温蓁好奇。

蓝曦臣垂眸看她,唇边噙着一抹清浅笑意,语气却是不紧不慢:“忘了带你。”

温蓁一噎,一时竟没接上话。抬眼看他,神色依旧温润端方,仿佛刚才那句暧昧不清的话并非出自他口。温蓁心头蓦地一跳:自己这是被反将了一军?

以前她单方面撩拨蓝曦臣时,浪得风生水起。可一旦蓝曦臣反过来,她倒先哑了火。以前怎不知他还有这招?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地问:“呃……什、什么意思?”

蓝曦臣被她这模样逗得低笑出声,片刻后才敛了笑意道:“路上忽然想起,你与金夫人也有些日子未见了。正好借此机会,带你同去金麟台叙叙旧。”

温蓁这半年几乎足不出云深,此番出门,一为金凌在大梵山的夜猎,二为见见那被献舍归来的魏无羡。两件事既已了结,眼下倒真有另一桩要紧事。

她与金夫人秦愫不过是点头之交,能说上几句场面话罢了。心知蓝曦臣是见她难得出来,想寻个由头带她散心。她沉默片刻,道:“与金夫人叙旧不急。眼下,我有件更要紧的事得办。”

蓝曦臣颔首:“那便先陪你去办事,之后我们再一同往金麟台。”

温蓁神色少见地严肃起来:“你也有你的要事,而且事关阿凌,我想要自己去,说起来,”她话锋一转,“你对含光君将莫玄羽带回云深不知处作何感想?”

话音刚落,便觉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蓝曦臣道:“我记得你曾说过,莫公子与你大师兄魏无羡有几分神似。想来这也是你当初愿意与他结交、指点他修行的缘由。或许忘机……亦是如此。”

对于莫玄羽,温蓁心中难起波澜。他更像一个工具,一个让魏无羡得以归来的关键工具。从刻意接近到献舍成功,一切仿佛水到渠成。她只是在那张早已铺就的网里,轻轻推了一把。这些年她虽深居简出,却从未断绝与外界联系,仙门大小事,皆在她耳目之中。

“我觉得莫玄羽不对劲。”温蓁直言。

蓝曦臣却笑了笑:“莫公子不一直是这般性子?我们识得他时,便是如此了。”

温蓁心中微定,看来他尚未察觉异常。

“那他缠着金宗主那事,你也不计较?”

“阿瑶既不计较,我自然也无妨。何况他还是你的朋友,只稍加规劝便是。”

“那若让他同含光君结为道侣呢?”温蓁语出试探。

“万万不可。”蓝曦臣答得斩钉截铁。

温蓁眼底掠过一丝狡黠:“有何不可?含光君从前何曾对谁这般特殊?连静室都让他住了,我看此事八九不离十。”她终于找回了点场子。

蓝曦臣摇头道:“且不论忘机对魏公子一片痴心。单说忘机其人,也绝非会被几句轻浮言语撩拨便移情之人。”

温蓁乘胜追击:“那日在山门前,你不也说含光君‘很高兴’?万一这就是水到渠成呢?”

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蓝曦臣道:“忘机的事,他自己会有分寸。你当真不与我同行?”

温蓁坚定地摇头。

见她心意已决,蓝曦臣起身理好衣袍,再次启程。温蓁则惬意地窝回榻上,盘算着隔日便循着魏无羡和蓝忘机的踪迹赶往清河。

蓝曦臣走后没多久,一阵急促而狂乱的钟声,猛然从云深不知处的西面角楼炸响!

这钟声与报时的悠扬钟鸣截然不同,一声紧似一声,如同疯魔之人绝望的锤击,瞬间撕裂了山林的静谧。温蓁眉头一蹙,翻身下榻,疾步朝那钟声源头赶去。

那是“冥室”的警钟。整座角楼由特殊材质筑成,四壁密布咒文,是蓝氏招魂问灵的禁地。一旦楼顶警钟自发狂鸣,只意味着一件事:室内进行的招魂仪式,出了大岔子!

冥室外,闻声赶来的蓝氏子弟与门生越聚越多,却无人敢贸然上前。那扇厚重的漆黑木门紧紧闭合,只能从内开启。强行破门不仅艰难,更犯大忌。招魂失控,凶险莫测,谁也不知里面究竟召来了何等凶煞之物。自冥室建成以来,招魂失败几无先例,这前所未有的变故更让众人心头惴惴。

温蓁赶到时,恰见魏无羡闪身冲入冥室,沉重的门扉在他身后轰然闭合!紧接着,一个蓝家弟子被猛地从门缝里抛飞出来,重重摔在地上,七窍流血,人事不省。

温蓁心头一紧,扬声急道:“思追!快!给他喂护心丹!”

蓝思追应声而动,迅速从怀中摸出青瓷小瓶,倒出一粒丹丸塞入那弟子口中。

温蓁目光扫过一旁有些发愣的蓝景仪:“景仪!别愣着!搭把手,把这小兄弟挪到远些通风的地方!”

蓝景仪何曾见过这等阵仗,慌忙上前帮忙,声音都有些发颤:“夫夫夫人!他、他都七窍流血了,还、还能活吗?”

温蓁学着他的语气道:“放放放放心!能能能能活。”

那名弟子服药后彻底昏死过去。蓝景仪刚将人安顿好,提剑便要往那扇紧闭的漆黑木门冲。温蓁不紧不慢地一抬手,拦住了他。

“急什么。”她侧耳倾听片刻,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都静下来,听听,里面现在吹的是什么曲子?”

嘈杂声瞬间消失,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冥室内传出的乐声虽然微弱,却清晰可辨。

蓝思追最先辨出:“是《招魂》!”

温蓁点点头,目光扫过围拢的年轻弟子们,语气竟像是在课堂上提问:“好。那我来考考你们,《招魂》一曲,效用为何?”

蓝景仪急得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考功课?我们难道不该冲进去帮忙吗?”

温蓁无奈地瞥他一眼:“冲进去?里面连含光君和蓝先生都一时压不住的东西,我们进去,除了添乱,还能做什么?不如趁此机会,看看你们平日功课是否扎实。”她转向蓝思追,“思追,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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