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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插曲:雷古勒斯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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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西里斯:

西里斯,我的哥哥,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我一直以为这会出现在你继承家业,而我踏上钻研炼金术的旅途之后。但是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永远是夜空中的明星,你有权自由地闪烁。

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我本来瞒着妈妈想在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假期去麻瓜世界见你一面,但是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便会知道,这个计划没能成行。

不过,这不是因为事情败露被妈妈阻拦,而是我在找到你之前,遇到了一个人。

他叫汤姆,他是一个失去记忆的巫师。我之前在巫师界的各个场合见过他几面,那时的他强势、精明、富有领导力,他有许多倾慕者和追随者,但我从未想过靠近他,因为他是那么的高不可攀,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人的位置。

但是命运就是会开玩笑不是吗?它让我在麻瓜界“捡”到了他。西里斯,请不要质疑我选用的动词,你根本无法想象汤姆当时有多么窘迫,他身上只有几个金加隆,我发现他时,他正试图用这种巫师货币与麻瓜交换食物。当然,失去记忆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手中的金币是什么。我第一次在那张英俊的脸上看到类似懵懂的表情,我不得不承认,这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我相信巫师界如今没有几人见过这个男人露出这种相对“平庸”的表情。

你应该可以猜到,他之前是纯血论的支持者,或者说是倡导者会更合适一些。但是我发现,当他忘记自己是一个巫师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过去,有不少巫师或恐惧或崇拜,把他推向了一个神坛。他是一种象征,是一个符号,却唯独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而失去巫师记忆的他,给我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令我有幸观察到了他的灵魂本质——汤姆有一颗坚定的心,即使身处未知也不会郁郁寡欢,他永远是向前的。当忘记巫师与麻瓜的区别后,我发现他身上那些可怕的气质忽然消失了。虽然他依然强势,但是他会对给予他方便的老妇人问好,他会在吃到美食后向餐馆老板竖起大拇指,他会对麻瓜们露出肯定的笑容,他其实拥有善待他人的能力。我的意思是说,这与我认识的巫师汤姆完全不同,那个他浑身是刺,他不需要爱,也更不懂爱。

也许是汤姆失忆后展现出的强烈反差吸引了我,他成熟、健谈、聪明,他温柔而有锋芒,他乐观地接受了生活无常。我甚至会想,如果他只是一个麻瓜该有多好,那么我情愿被妈妈除名。别嘲笑我,你知道我从未忤逆过妈妈,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我爱她。

从小,我们便被教导巫师高人一等。我不知道你是何时发现这一论断有失偏颇的,大抵比我早上几年,因为你一直都是咱们中更聪明的那个。人的好坏不在于他是否是一个巫师,我们应该去观察他的灵魂本质。

所以我明知不可行,但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汤姆。我也尝试拒绝过他,但是失忆的他根本不理解我逃避的理由,他会心碎,他会为我落泪。天呐,梅林,我怎么忍心见那样一个男人为我而心碎。

他以真诚待我,他将自己的心捧给了我。请不要质疑我,西里斯。你要知道,一个从小游走在斯莱特林各大家族中的布莱克当然有这个判断力。

所以我们在一起了,多么难以置信,但这就是事实。

不过遗憾的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汤姆恢复了记忆。当然,你不能奢望像他那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永远失去记忆,哪怕他愿意,他身后的追随者也不会同意。我想,汤姆有时候或许身不由己,我知道他已经没办法停下来了。他是一名领袖,他不仅仅代表他自己。

我能够感觉到他还爱我,但是现在的这种爱复杂了很多——它不再纯粹,这里面不可避免地夹杂了一些现实因素。他依然会对我露出真诚的笑容,他也会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握住我的手,他甚至会提起布莱克家族是否会阻拦这段感情——不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单纯是因为我们的年龄差,汤姆是爸爸的学长,我想你也知道这个。不过,也许命运再次和我开了一个玩笑,西里斯,你一定难以置信。我们竟然有了一个孩子,虽然这个小生命还很虚弱,但是我能够感受到我们的魔力连接,这很奇妙。

可是,我悲伤地发现,汤姆不喜欢这个孩子。你知道的,同性巫师,尤其是两个男性巫师在孕育生命时,必须每日不停地消耗自身魔力以维持小生命的成长。在孩子出生前,这种对于成年巫师自身魔力的削弱是不可抗的。而汤姆其实无法接受这一变化,我也理解他,毕竟他已经站得太高,稍有疏忽便会粉身碎骨。

所幸汤姆没想过直接杀死这个孩子,他对这个生命有了新的规划,但那绝不是我所希望的。西里斯,权力的高塔之上只有虚无与冷漠,纵使汤姆在他身旁为我留了一个位置,但我依然无法接受那种冰冷的未来——看不到终点的人生并非我所愿,只是我无法说服汤姆放弃这个理想。

我至今仍然深爱着汤姆,我深爱那个充满阳光与面包香气的汤姆,我也深爱如今这个孤独却骄傲的灵魂。但是我不能太自私不是吗?我没办法牺牲掉这个孩子。我已经决定在孩子诞生后远走高飞,我希望汤姆到时候可以理解我,我不希望他为此为难其他布莱克。

对了,我决定给这个孩子取名为“奥利弗”。你还记得吗?西里斯,我的哥哥,这是你八岁时偷偷送给我的麻瓜小说《雾都孤儿》中小主人公的名字,我希望我的儿子和那本小说的主人公一样,是一个敏感温柔,但又不失勇敢坚强的孩子。如果可以,我想我会带着他周游世界,希望到时候我们这对可怜的兄弟可以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重逢。

西里斯,这些话我只能说给你听。我们虽然不如孪生兄弟那般亲密无间,但你我二人始终像硬币的两面。很遗憾没能面对面地告诉你:我对你的爱,从不会因你进入格兰芬多而有任何改变。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西里斯,我一直惦记着你,希望你今后的人生一切顺遂,愿梅林保佑你。我永远爱你,我的哥哥。

你永远的兄弟

雷古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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