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颇为幸灾乐祸地去太极殿将此事告知皇帝,但是我在太极殿却见到这个老东西跪在地上,窝窝囊囊的,不知憋了什么坏水,简直和德妃同出一辙。
我正要开口,可她却打断了我,恳求让谢灵仙和褚氏联姻。
我的笑意僵在脸上,谢灵仙其实早就想到人选会是自己,可但是否有些过于不要脸。我的身体比我的脑袋反应的更快,我抄起来砚台就向那老太太身上砸过去,她身子蠢笨闪躲不及,被我砸中了后脑直接扑在地上哀嚎。
我指着她,喊道:“蠢东西,你说了什么!”
皇帝唤我:“阿姒……”
我又提起来竖在墙角的琉璃灯盏,宫人连忙扯着我,抱着我的腰和双臂,我铆足了力气砸出去,比她脑袋还大的灯盏哐当一声碎在她脸边,给她直接嗷的一声吓晕了过去。
宫人们胆小的很,又不敢用力,但奈何人多,偏偏让我砸歪了。
在皇帝的安抚下,我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仿佛多么悲痛,可是在她去幽州前夜,我摸进了她所在的偏殿,她穿着一身素服,坐在床边,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梳拢长发,我躲在纱帘后,看着烛火将她的影子照的摇来摇去。
等到火光暗去,想来她应该是睡下了,我才掀开纱帘往内室走。
但谢灵仙没有歇下,她仍旧坐在那里,我哼笑一声走过去,顺理成章地跪在她的脚边,把脸贴在她柔软的腹部。
谢灵仙问我:“你喝酒了?”
“没有,喝酒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去喝喜酒啊。”
“还是介意的对吗。”谢灵仙揉揉我的颈窝,温声细语,“做戏而已,殿下怎么当真啦?”
我才不是介意她成婚的事。
我只是想让她多在意我一些。
谢灵仙见我不出声,还想再说什么,我嘘了一声,反手把腰间的玉带解下来。
她知道我心里的盘算,放在我身上的手立马收回去,上半身也往后倾倒,我猛地起身压过去,把她的手腕捆在枕下的横木上,道:“你要是把本宫的带子挣断了,明日你就别想上车辇了。”
谢灵仙瞪大了眼睛,看我扯掉身上的衣服,就算素白的脸蛋已经发烫,却还是盯着我瞧。
我握住她的小臂窸窸窣窣地吻到颈间,谢灵仙拍拍我的脸,让我别挑这种显眼的地方。
我摁着她的腰,将她翻了个身。
缀着珠玉的衣带发出叮当响声,谢灵仙仰头去看那脆弱的细长玉带,生怕被我粗暴的行径弄断了。
我发疯的时候说不让她去可能不会去做,但要是我现在说,十有八九会是真的。
我用指尖点在她脊背上微微凹下的肌肤,由上而下滑到了腰间,谢灵仙打了个冷颤,终于骂我:“荒唐!”
这下我真是舒坦多了。
次日从褚氏赶来的喜娘进殿看到的,便是女子赤裸的后背,上面全是抓痕。
那喜娘还有些慌张和茫然,唤了一声:“谢大人。”
谢灵仙累的够呛,翻了个身,将手搭在我腰间,胡乱说了一句先等着。
我听到那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动静,反手抄起一个玉瓶砸了出去,将来人吓的一个踉跄,连滚带爬从寝殿退了出去。
我施施然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披上,将被扯到谢灵仙胸口下面的被子拉了上去,稍微遮住了些许吻痕。
殿门被打开,候在外面的人看到是我,面色都是一水的灰败难堪。
他们面面相觑,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天下谁人不知谢灵仙之前是给丹阳长公主殿下做女宠的,但褚氏上赶着娶人,看似是自己受了委屈,实则不还是打我的脸,既然如此那就谁都别面上好看了。
反正只要我不阻拦,就算在成婚当夜换我和谢灵仙行床笫之欢,皇帝也不会管的,谢灵仙也没想着真嫁给那劳什子公子,对这种事更是不在意,那难受的是谁,想必很显而易见了。
满城红绸,鼓瑟吹笙。
我在长安城门上,冷眼看着送亲的队伍走出城门,坐在轿辇上的谢灵仙忽然撩开了厚厚的红帘,凛冽春风将她头纱吹上高天,喜娘慌乱地想把她请回去。
可是谢灵仙却直勾勾看着城墙上的我,我咬咬牙,狠下心转身,没走几步,她那红纱却不知怎么的落在脚下。
我哼笑一声,把她的盖头捡起来拍了拍,从善如流地揣进怀里。
幽州城一改数月压抑,热闹喜庆的很,原因无他,自然是幽州褚氏大族把娇贵的新娘子从长安宫廷中迎了回来。
副将策马赶来,冲我点点头。
看来搜罗的证据已经到皇帝手里了。
我一扯缰绳,整个人如同脱弦之箭一般赶往褚宅,身后举着火把的兵将们跟紧了我一路狂奔。春寒料峭,幽州可比长安的春日要冷多了,晚风吹在我脸上,是刺骨的寒意。
有夜游行人撞见浩浩荡荡的兵马,边跑边大喊着:“举事了,举事了!”
街坊百姓听到急促马蹄声与行人的呼喊声皆把门窗紧闭,连枝头的鸟雀都知,今夜注定不会太平。
到了挂满红绸灯笼的褚氏老宅跟前,我抽出长剑纵身下马,举着火把的将士们也不约而同拔出兵器在我身后分为两列排开。
我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褚氏家仆开始还以为是哪个不速之客,竟然敢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闹事。
可是在看清来人后,他们直接瘫软在地上。
我越过已经成了一滩烂泥的仆人们,径直向屋内走去,见到褚氏族人抬手便向脖子斩一剑。
宅子内还有宾客,见到这番血腥场面吓的只会尖叫逃窜。我扬声道:“除了褚氏,其他人在半个时辰之内速速离开,刀剑不长眼,过时不候啊各位。”
褚家儿郎闻讯赶来,看到大开杀戒的兵将,质问我这么做是大逆不道,枉为王公贵族。我掂了掂手中的长剑,把说话之人的脑袋削了下来,血溅到了周围人的身上,又是一阵尖叫声。
我笑着道:“自然是有人向圣上禀明,褚氏意图谋反。”
又有人道:“不过是那罪妇一人之过,褚氏何罪之有,褚氏上下几百口人何罪之有,况且先皇后出身褚氏,难道公主都不顾念血亲之情了吗?公主一人之言,难道就能算作圣旨,还请公主给褚某出示陛下之旨意,再杀也不迟!”
这话令我啼笑皆非。
我连萧歧一家几十口都能杀得一干二净,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外戚,我还杀不得吗?
以为推几个替罪羔羊出来,我就会放过他们?
我母后自打成了太子妃,他们就想靠着这层干系从中捞取好处,她再三拒绝冷眼相待,褚家就往宫里送各色美人,母后崩世后,皇帝念在他们也算是皇后半个母族,给了不少恩惠。
我和兄长这么多年冷落褚氏,他们心中有怨,把那个肖似母后的女人送进宫,又纵容她借着皇子谋逆。
血亲之情?更是个笑话。
再说了,被赦免,本来就只是我给他们的一场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