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言泡完澡,只着一件白色中衣。
中衣紧贴着皮肤,隐隐勾勒出他的轮廓。
为了遮掩身上的痕迹,他披上披风,缓缓踏上回房的路。
路过一处,一个蓝色身影闯入他的视线。
那身影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苏卿言好奇地走近,待那人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他瞬间认出,竟是谢云期。
此时谢云期头发凌乱,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言言,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许久。”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苏卿言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不由一软,竟将身上不堪入目的事忘到了脑后。
他伸手取下披风,轻轻披在谢云期身上。
可这一举动,却让他自己身上的痕迹更加明显。
谢云期瞧见了,嘴角微微上扬。
苏卿言牵起谢云期的手,边走边嗔怪道:“都说了下雨,还到处乱跑,现在成落汤鸡了吧。”
谢云期乖乖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苏卿言见他如此乖顺,不禁叹了口气。
两人走进客房。
客房陈设简单,只有些普通生活用品,布置得倒是干净整洁。
屋内蜡烛燃起,光亮顿时洒满整个房间,驱散了些许寒意。
苏卿言和谢云期在屋内站定。
苏卿言这才腾出心思,认真打量起谢云期此刻的模样。
只见他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身上的衣裳湿透,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他精壮的身材轮廓。
一双眼睛红红的,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更让人揪心的是,他身上竟混着血迹。
苏卿言顿时紧张起来,忙问道:“谢云期,你出门到底怎么回事?身上怎么还混着血?”
谢云期垂着头,小声道:“言言,这个事是我自己的错,你不用担心我。”
苏卿言眉头紧皱:“谢云期,你是不是受伤了?快告诉我。”
谢云期乖乖点了点头。
苏卿言顿时又气又急,骂道:“谢云期,你一天天受伤了都不说,你是想寻死吗?”
谢云期委屈巴巴地小声说:“言言,我不想让你担心。”
苏卿言怒极反笑:“所以你就不想让我担心,受了伤也不说,打算等自己病死了才告诉我吗?”
谢云期低着头,诚恳道:“言言,对不起,我又错了。”
苏卿言没好气地说:“谢云期,又说错,整天就知道错。把衣服脱下来。”
谢云期眼神里闪过一丝害羞,还带着些偏执,紧紧盯着苏卿言,轻声问:“言言,真的要这样吗?”说着,他脸上泛起红晕。
苏卿言没理会他的反应,专注地看着他的伤口,严肃道:“谢云期,让你脱就脱。”
谢云期没再多说什么,将上衣尽数脱下,随手扔在地上。
他身材着实不错,宽肩窄腰,腹部的八块腹肌清晰可见,模样甚是好看。
可惜,他胸口那处原本已养好的旧伤,不知怎的又复发了。
此刻,他喉咙不断滚动,似在隐忍着什么。
苏卿言眉头一皱,认真问道:“谢云期,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谢云期缓缓开口:“言言,路上遇到一个黑衣人。”
苏卿言一听“黑衣人”三字,无奈地闭上眼睛,暗自腹诽:怎么又是那个讨厌的黑衣人。
不过现在没功夫想这些,当务之急是为他止血,要是失血过多会有生命危险。
苏卿言赶忙在房间里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个箱子,里面装着纱布和药。
还好之前他嫌无聊,多备了这些东西,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苏卿言先将药箱和纱布放在地上,又找来一块干抹布。
这时,江泽在外面敲门喊道:“少爷,怎么了?”
苏卿言应道:“江泽,你去烧一壶热水,快点拿过来。”
江泽虽觉得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苏卿言拿着干抹布,走到谢云期面前。
谢云期却有些害羞,一直盯着苏卿言,小声问:“言言,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苏卿言没好气地说:“谢云期,别一天天磨磨唧唧的,有话快说。”
谢云期依旧害羞,只是盯着苏卿言问:“言言,我要脱裤子么?”
苏卿言哭笑不得:“谢云期,伤的是上面,又不是下面。”
谢云期委屈地说:“言言,我不知道呀,我一直很乖,很听你的话。”
苏卿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放缓声音温柔道:“谢云期,你坐在床上去。”
谢云期乖乖走到床边坐下。
苏卿言也走过去,拿起干抹布,轻轻擦拭着谢云期身上的雨水。
他的手在谢云期胸前擦拭着,谢云期的胸口剧烈起伏,温度不断上升,脸上滚烫,脖子也红到了耳根。
他的手紧紧抓着床单,都抓出了褶皱。
苏卿言认真地擦着,没注意到谢云期的眼神,随口说道:“谢云期,你动什么动?”
谢云期大口喘着气,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滚动声,眼神里满是偏执与痴迷:“言言,没什么,我爱运动,想动一下。”
江泽抬手敲了敲门,端着热气腾腾的热水,朗声道:“少爷,热水已经好了,我进来了。”
苏卿言手上动作微顿,此刻万万不能让江泽进来,否则那满室的旖旎模样被他瞧了去,不知会生出多少误会。
他的脸“唰”地红了,赶忙道:“不用了,江泽,今天辛苦你了,你将热水放在门外就行,我等会儿再来端。”
江泽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管你呢,反正我现在烧水都烧得累了,我要走了,拜拜。”说罢,他将热水盆往地上一放,大摇大摆地走了。
苏卿言这才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左瞧瞧右看看,见走廊上确实没了人影,这才快速将热水盆端进屋里,又轻轻把门关上。
谢云期一直留意着门外的动静,见苏卿言顺利把热水端了进来,不禁微微露出开心的神色。
苏卿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谢云期,今天我也算是服了你了,爷如今还得伺候你。”
谢云期赶忙认错:“言言,对不起,我以后会加倍伺候你的。”
苏卿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谢云期,知道就好,不过我可不会干这些,你能不能自己来呀?”
谢云期乖巧地点了点头:“可以的言言,要是上纱布、抹药的时候,你可能得帮我一下。”
苏卿言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说完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满脸生无可恋。
而谢云期则认真地开始为自己清理伤口。
苏卿言坐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谢云期脸上。
此时的谢云期,虽受了伤,却依旧英俊不凡。
白皙的皮肤,一头秀发随意披散,更添几分迷人气质。
苏卿言越看越觉得他诱人,不知不觉竟然差点无聊地睡着了。
“言言,帮我上药了。”谢云期的声音将苏卿言拉回现实。
苏卿言这才起身,走到谢云期身边。
眼前的谢云期,此时一脸认真专注,即便脸上带着伤,也依然好看得过分。
苏卿言赶忙在心中告诫自己,自己分明不爱男人,不能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这般念叨着,苏卿言还是走过去,细心地帮他上药,仔细地为他缠好绷带。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苏卿言轻声说道:“谢云期,咱们回去睡觉吧。”
谢云期却眉头微蹙,满脸担忧地说道:“言言,身上这些痕迹不用擦药吗?”
苏卿言如梦初醒,脑袋瞬间清醒过来,一下子想起自己身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痕迹。
方才在匆忙应对谢云期之时,竟完全没注意到,如今被谢云期问起,他顿时六神无主,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
谢云期见状,赶忙起身,轻轻将苏卿言抱住。
他微微带着急促的微热呼吸声,喷洒在苏卿言的脸上,双臂用力收紧,似是要将苏卿言融入自己怀中。
谢云期在苏卿言耳畔轻声说道:“言言,没事的,我不在意,可是要是不擦药,伤口会疼的呀。”
苏卿言望着谢云期深情的眼眸,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问道:“谢云期,你难道就不伤心吗?”
谢云期眼眶迅速泛红,轻轻摇头,委屈巴巴地说:“言言,我不伤心,只要你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温暖的家,只要你心里还有我就好,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疼我更心疼。”
苏卿言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轻轻唤了一声:“谢云期。”
谢云期紧紧握住苏卿言的手,眼神坚定:“在的言言,只要你心中有我就行。”
苏卿言满心复杂,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个辜负妻子还不知悔改的花心大萝卜。
逛了花楼回来,自己的妻子不仅不嫌弃,还这般无微不至地关怀自己。
他越想越愧疚,低声说道:“谢云期,可是这里没有药呀!”
谢云期微微一笑,伸手从身后拿出一瓶药膏,递到苏卿言面前:“言言,我这里有。”
苏卿言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去探究谢云期为何突然有这药,只觉得心中对谢云期的愧疚越发浓烈。
苏卿言在床上坐下。
谢云期拿起药膏,动作轻柔而专注地开始为苏卿言上药。
苏卿言温顺地任他摆弄,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被掀开的衣衫,没有丝毫抗拒,还温柔地对着谢云期露出一个微笑。
谢云期痴迷地望着眼前这温柔的人,犹豫了片刻,试探着开口道:“言言,以后可以不和那个杜公子交往了吗?”
苏卿言毫不犹豫地回答:“谢云期,听你的。”
谢云期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轻轻摸了摸苏卿言的头,“言言,听话就很好。”
苏卿言乖巧地点点头。
等一切琐事处理妥当,两人重新回到屋中。
苏卿言轻轻吹灭蜡烛,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静谧的黑暗,两人并肩躺在床上。
苏卿言率先打破沉默,他微微侧过身,主动伸手将谢云期紧紧抱住,语气轻柔且带着几分诚意地哄道:“谢云期,你真的很好,我从未见过像你对我这般好的人。说真的,我感觉自己有一点点喜欢你了,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点,但也是真的。”
黑暗中,谢云期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他略带惊喜地回应道:“言言,我非常非常的喜欢你,比你能想象到的还要喜欢。”
苏卿言轻轻拍着谢云期的背,声音里带着一丝俏皮:“谢云期,那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情呢?”
谢云期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我……我想要你主动亲我一下,要是你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不想让你为难。”
苏卿言沉吟片刻,大方地说道:“可以,你转过来。”
谢云期闻言,连忙乖巧地转过身,脸上满是期待与羞涩。
苏卿言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一动,主动凑上前,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一般。
随后,整个人倚在谢云期的怀中,安静下来。
谢云期还沉浸在方才那轻轻一吻之中,回味着那奇妙的滋味与感受,脑海里满是与苏卿言亲近的画面。
苏卿言见谢云期不说话,问道:“还有什么,谢云期,你想要什么?”
谢云期一下子懵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卿言竟然还会询问他第二个要求,思绪瞬间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言言……可不可以在书房里陪着我?”
苏卿言轻声说道:“可以,早些睡去吧。”
谢云期开心地应了声:“言言,好的。”
说罢,他伸手将苏卿言更加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苏卿言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明白,这次是自己理亏,无论如何也要把谢云期哄好,不能让他再伤心难过。
于是,两人相拥而眠,黑暗中的小屋,此刻满溢着甜蜜的气息,两人的心跳,渐渐趋于一致,共同进入甜美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