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提醒我一下,单纯想看我笑话儿。”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得强装镇定。
他轻轻将手伸出,在空中微微一顿,便准确无误地搭在了谢云期的手上。
而后,在媒人与丫鬟的搀扶下,他缓缓走出花轿。
周围的人见苏卿言走出花轿,又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
“你看这苏家新娘子长得有点高呢。”
“我看没有呢,你看少爷比她还要高一个头。”
“嗯,应该是我看错了吧,看样子她也不算太高。”
苏卿言虽然盖着头,听不清众人的议论声,但也能猜到众人话语的大致内容。
他心中甚是不悦:“够不够高?本少爷觉得自己很高,一米七呢!这个谢家公子到底长得有多高呀?”
他好奇地微微抬头,试图瞧一瞧身旁之人。
可惜盖头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的视线,他只能看到一片朦胧。
不过,通过隐隐约约的感觉,他能确定对方身材高大挺拔。
他忍不住在心中白了一眼,暗自腹诽。
此时,媒人大声高呼:“迎新妇,进新门,请两位新人进家门见父母,告天地,共余生。”
新妇入门时,有一重要习俗——跨火盆。
苏卿言听到这一要求,心中虽觉繁琐,却也知这是古礼,不可违背,于是轻轻提起裙摆,缓缓跨过燃烧炭火的铜盆。
那铜盆中的炭火熊熊燃烧,噼啪作响,寓意着婚后生活红红火火,能驱走一切邪祟与不祥。
待苏卿言跨过火盆,谢府内,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能明显看出谢家为这场婚礼花费了众多心思,所有的装饰皆极为豪华。
雕梁画栋间皆缠绕着红绸彩带,屋檐下悬挂着精致的灯笼,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谢家的富贵与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丝竹乐奏之声震天,乐工们手持各种乐器,吹奏弹拨,欢快的音符在谢府上空飘荡,似要将这喜悦的氛围渲染到极致。
此时,谢云期按照规矩,始终紧紧牵着苏卿言的手。
两人携手,步伐沉稳而缓慢,缓缓走向谢府的正厅。正厅之中,已早早摆好了香案,上置天地牌位,周围香烟袅袅,庄严肃穆。
当走到谢家正厅时,却被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丫鬟拦了下来。
那丫鬟手捧着一个精美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副双瓣玉佩,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前来。
媒人高声说道:“请两位新人各自为对方拴上玉佩。”
玉佩象征着美好品德与情谊,新人相互为对方系玉佩,寓意着彼此互相珍惜、不离不弃。
谢云期与苏卿言皆微微颔首,神色庄重。
谢云期率先伸手,从托盘上拿起另一块儿玉佩。
玉佩呈温润的碧色,雕工精美。
苏卿言也伸手拿过属于自己的那块玉佩,他手上的玉佩与谢云期的样式相同。
两人相互靠近,小心翼翼地为对方拴在腰间。
玉佩轻轻落在腰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正厅中格外悦耳。
苏卿言在系玉佩时,没了旁人的帮助,摸索着操作。
这玉佩的丝带在他手中有些难以掌控,不一会儿他便弄得满头大汗,心中不禁暗暗抱怨:“妈的,我看不见,我只能凭感觉,你们真的是没有道理呀。”
好不容易完成,两人继续前行,缓缓走进。
进门
□□前主位上,谢宁德端坐着,神色间隐有几分不豫。倒是落叶青,眉眼含笑,笑得极为开怀。
落叶青目光落在苏卿言身上,柔声问道:“这便是苏家女儿吧?”
苏卿言心虚不已,默默点了点头。
谢宁德冷哼一声,显然知晓苏家二小姐脾性不佳。不过,为了儿子幸福,他强压着不悦,转头对落叶青说道:“夫人,他们尚未行完礼,且等明日再看。”
落叶青虽心中不舍,却也只能无奈点头,轻声应道:“是,老爷说的是,是我心急了。”
礼官高声唱和:“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礼官的唱喏,流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迎亲队伍一路行至洞房,苏卿言被自己的贴身婢女江泽扶进了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这才缓步迈进屋内。
江泽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探头查看门外是否有人,待确定无人后,才满心欢喜地关上房门。
苏卿言实在等得心烦意乱,一把掀开盖头,抱怨道:“可算结束了,从早上折腾到晚上,结个婚也太难了,行吧,现在我就乖乖等着,能怎样?”
江泽瞧见自家少爷这般模样,忍不住轻声笑道:“少爷,你说我现在该唤你小姐,还是少爷呢?”
苏卿言抬眼,瞧着江泽的模样,不禁也跟着笑了,打趣道:“你这天生丫鬟的模样,我还真不好叫,叫姐妹,不像;叫兄弟,更不像,叫我该如何是好?”
江泽正色道:“少爷,咱们眼下还是得好好盘算盘算,这洞房花烛夜,你究竟该如何度过?”
苏卿言眉头一挑,满不在乎地答道:“有什么难的,直接告诉他我是男儿身,我就不信他还能做那等事。”
江泽神色一紧,赶忙劝道:“少爷,万万不可,若是如此,明日见了谢家二老,您的身份多有不符,性别一旦暴露,万一惹得他儿子心生反感,以为自家儿子喜好男风,岂不糟糕?”
苏卿言气得使劲摇头,边摇头边指着江泽骂道:“你这家伙,竟想让我做那等事?休想!打死我都不同意!”
江泽赶忙安抚:“少爷,万不可意气用事,一旦事情败露,被赶回了苏家,那才是真丢了脸,即便不被赶,往后在这谢府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苏卿言冷静下来,思索片刻后说道:“宠爱并不重要,我只要生活得好,生活质量绝不能差。”
江泽微微颔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少爷,不如我们想个折中的法子,让他给您留些印记,仅是亲几口,您还是清白的,不会有失身份。”
苏卿言不以为然:“行吧,就亲几口,有何不可。”
江泽继续说道:“少爷,您就别再犹豫了。若不如此,日后在这谢府,我们恐难立足。”
苏卿言扶着额头,略作思考后,咬咬牙:“罢了,亲就亲吧,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江泽又追问:“可要是他不愿意亲呢?”
苏卿言撇撇嘴,自信满满道:“那就我自己亲自己。”
江泽竖起大拇指,大声夸赞道:“少爷,您可真够机灵的!”
苏卿言双手抱胸,得意道:“那是自然!”
江泽微微凑近,压低声音道:“少爷,我瞧谢公子我有点眼熟。”
苏卿言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哦?这么说来,你是对他有几分意思了?哈哈,说来倒也可笑,依我看,我在这谢家怕是待不了几日,便会被休弃。”
江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满不在乎地笑道:“少爷,若真被休了,岂不是正合您意?您还巴望着被休不成?不过,我倒是愈发好奇?”
苏卿言微微眯起眼,神色平静:“你且仔细想想,谢家这偌大的基业,如今就谢云期这么一根独苗,我又无法生育,即便他能纳妾,所生之子也不过是庶出,终究不是能继承家业的嫡子,如此局面,你觉得谢家会轻易让我留下?”
江泽嘴角上扬,故意调侃道:“少爷,我就假设一下,假如……我只是假如,假如谢公子像那些话本子里的男主角一样,对您一见钟情,从此非您不娶,甚至不惜违抗家族的意愿,也要风风光光地娶您过门,您会如何?”
苏卿言毫不犹豫,语气坚定:“都说了是话本子里才有的情节,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