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乔锐意如约背上背包准备出门,却在门口被管家喊住:“锐意,你这是要去哪里?”
管家站在他的身后,腰杆挺直,目光紧紧盯着乔锐意的后脑勺。
近段时间,他总觉得对方变了,整日赖在房间里不知道忙些什么事情,心情却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乔锐意脚步一顿,他早就预料到对方会调查自己的去向,方便随时向他的雇主汇报。
乔锐意嘴角一抿,蓦然回头,向对方解释道:“我要去学校一趟,导师找我有事。”
他之前也有向对方说过类似的理由,那一次是刚好去学校见到了何利杰。
所以,乔锐意认为对方应该不会对这个借口产生怀疑。
管家听完,面上的表情一柔,原来因为是学习上的事情。
他没有起疑,而是随口关心了一句,“又是忙毕设的事情吗?”
“嗯。”乔锐意面不改色地回答。
只是心脏错乱跳动的节拍却与他脸上的冷静截然不同。
“早去早回,不要乱跑,省得夫人担心。”管家不忘叮嘱他一句。
“好。”
乔锐意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管家看着对方的背影,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往事。
那时,乔锐意的哥哥刚发生不幸,他走马上任尽职尽责,衣食住行样样汇报。
等他回过神,却发现年轻的孩子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心如死灰,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再也飞不上广袤的天空。
时间一长,管家也于心不忍,但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这样是为了对方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的小男孩不知不觉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年轻人。
他的认知随之完善,心中也拥有了对自由的渴望。
乔锐意在成长的过程中找到了躲避监视的对策,他发现只要他留在学校,母亲和管家就不会打扰到他。
于是乎,乔锐意高中选择留校住宿,每个星期仅回来一天,大学时期更是名正言顺地摆脱束缚,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会回来。
而只有乔锐意在家时,他才需要向雇主汇报对方的行程。
管家看得清楚,心里也明白,年轻的孩子想活出自己的精彩,但他的雇主却始终想将人放在自己的眼前,害怕哥哥的惨案会在弟弟的身上发生。
但一年中有两天时间是例外,他不会去监视对方的行程,也不会打听对方的走向。
——一个是哥哥乔锐恩的生日,另一个则是乔锐恩的忌日。
管家掏出手机,给另一端的雇主发送消息,向对方汇报乔锐意今日的去向。
【管家】老板,锐意今天又去学校找导师了,他说是因为毕设上面的事。
【黎】(13s-语音消息)
管家将手机贴近耳朵,点开语音消息,认真侧耳聆听。
听到一半,他的瞳孔瞬间大睁,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难以言喻,像是听到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
……
乔锐意离开家后几乎是一路马不停蹄赶到地铁站,当清爽的空调冷气吹到他的身上,某人才舍得停下仓促的脚步。
管家应该没有产生怀疑吧?
男大警惕地回头,视线在地铁口附近环视一圈,并没有在人来人往的人潮中发现熟悉的身影。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别人说谎——七上八下的心跳声几乎拼凑出一支杂乱无章的乐章。
对不起,但是今天的比赛对他意义重大,他不想错过跟耀星的第一次见面。
“嘀咚——”手机的提示音恰到好处地打断乔锐意的不安。
乔锐意拿出手机,发现是元星佑给他发来的消息。
【耀星】我现在出门,估计半小时到比赛场馆。
【Joey】嗯 ,我刚好也出门了,预计十五分钟后到。
【耀星】看来你要等我一会了(猫猫害羞.jpeg)
乔锐意看到对方发来的表情包,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对方的聊天方式与他在游戏里的强势截然不同,这难道就是……反差萌吗?
他缓缓敲打键盘,给对方发去回复。
【Joey】没事,我很乐意等你。
【耀星】(比心.jpeg)
【耀星】对了,我今天穿了蓝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裤子,算了……到时候你应该很容易认得出我,咱们现场见!
乔锐意盯着对方最后发来的内容,一时间不能理解对方说的“很容易认出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对方长得超乎常人?还是说他的脸上有着特殊的疤痕?一时间,无数种可能轮番在乔锐意的脑海中涌现。
地铁行驶的速度飞快,在乔锐意走神期间已经抵达目标地点。
播报的机械女声在地铁上空回响:“地铁已抵达xx站,请有需要的旅客及时……”
乔锐意下地铁后顺着导航的指引来到比赛场馆的门口,五层楼高的比赛场馆无比惹眼,顶上巨大的LED广告屏上循环播放着参加此次表演赛的选手和明星嘉宾。
前往比赛场馆的道路两侧立着每位职业选手的海报,中间来往的人均是年轻人,他们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只身一人,每个人的手中均是拿着不同的应援横幅。
乔锐意走过时多留意了一眼,除了认识的由恩和算算,他还看到了一位熟悉的明星嘉宾——席诚。
男大站在席诚巨大海报的前方,切身体会到当红明星的魅力冲击,怎么会有人唱歌好听、长得又帅呢?上帝未免太偏爱对方了。
这里聚集了不少席诚的女粉在跟海报中的大明星打卡留念。
乔锐意看着女孩们嬉笑的行为,心里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与这位当红明星同名同姓的偏爱。
如果以后有机会,他也希望可以跟偏爱和偏执见上一面。
提前抵达的乔锐意站在比赛场馆门口,他一边看手机,一边留意来来往往的人群,想要寻找蓝色上衣和黑色裤子的元星佑。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场馆外人流如织,他不断扫视着每一个经过的身影,心跳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快。
“应该……很好认吧?”乔锐意小声嘀咕,想起元星佑说的“很容易认出我”,不由得更加好奇。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高挑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穿着浅蓝色卫衣和黑色休闲裤,正一边快步往场馆方向走,一边四处环顾,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放眼人群,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顿时显得有些惹人注目。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乔锐意莫名觉得这个身影似乎熟悉,好像在哪个地方见到过。
“耀星?”乔锐意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对方这个打扮却是很容易认,跟……做贼一样。
那个身影猛地顿住,然后缓缓转过身,露在口罩上方的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看清喊他这人的长相后,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暗月?”熟悉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带着几分不确定。
元星佑仗着口罩掩护猛然咬唇,他怎么也料想不到他自己真的跟乔锐意有过一面缘,就在新开的商超里面,他当时还被对方的长相蛊惑到了。
这究竟是什么缘分?
他不仅跟对方住在同一个地点,还提前见过面了。
乔锐意点点头,他没有认出这人,只是觉得对方的眼睛很好看,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对方红得滴血的耳朵,难道在害羞吗?
“你……你好,”元星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紧张地绞着卫衣下摆,眼神也不敢对上对方。
乔锐意突然觉得这样的耀星可爱得过分,这和他想象中那个在游戏里carry全场、妙语连珠的耀星完全不同。
“既然我们已经线下见面了,不如将彼此的真名说一下吧?我叫乔锐意。”
“嗯,我叫……元星佑。”元星佑用力点头附和,结果帽子差点滑下来,手忙脚乱去扶的样子让乔锐意差点笑出声。
他主动上前一步:“要先去签到吗?”
“好。”
两人并肩往场馆里走,乔锐意注意到元星佑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走路时还时不时偷瞄他一眼,被发现就立刻别开视线,耳尖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
真的跟游戏里的耀星不一样,像是跟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交流。
“那个……”乔锐意刚开口,元星佑就猛地一抖,差点撞到旁边的指示牌。
“对……不起!我、我有点紧张……”元星佑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是我第一次面基……”
乔锐意突然停下脚步,元星佑也跟着急刹车,一脸茫然地抬头看他。
“要牵一下手吗?”乔锐意说着伸出手掌,“前面的人有点多,这样我们就不会走散了。”
对方虽然打扮得惹人注目,但他胆怯的性格却又容易被人忽视,要是不小心走散就麻烦了。
元星佑瞪大眼睛,口罩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短短一秒钟,他想了许多。
元星佑盯着那只伸过来的手看了足足三秒,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手,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当两人的手相触时,乔锐意发现元星佑的手心意外地温暖柔软。
“走吧。”乔锐意轻轻握住那只手,感觉元星佑整个人都僵住了,但并没有挣脱他的触碰。
“嗯……嗯。”
他们就这样牵着手走进场馆,等到人流不是很密集的时候,乔锐意又主动松开对方的手掌。
元星佑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眼神也四处乱飘,但他的嘴角却悄悄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乔锐意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比赛,也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当他看到许多人的手里都捧着饮料,也意识到了什么。
“星佑,我去买饮料,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嗯。”
元星佑乖巧地眨巴一下眼睛,示意明白了。
乔锐意转身离开,等他带着奶茶回来,却发现对方被几名女生包围了。
他们之间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