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斯特走进门的时候,阿芙纳鲁拉正靠在软塌上,望着窗外穿云破雾的棕榈树发呆。怀里抱着一只正在睡觉的银耳小猫咪,神情忧虑地出神想着什么。
“嗨。”贝斯特并不认生,眯眼笑笑,友好地和她打招呼,毕竟之前因为伊斯凡特的事情有过一面之缘。
阿芙纳鲁拉被她一声拉回思绪,扭头看了她两眼。
小猫神穿着一件玫瑰淡粉色的贴身绸光长裙,灵巧的咖啡色猫耳在发间晃了又晃,正亲切友好地和她招手打招呼。
“你好。”阿芙纳鲁拉轻声回了句,才慢慢回过神来,抱着小猫走下软塌。
“谢谢你的猫,哈露它很乖。”
“原来王找我要猫,是送给你的。” 贝斯特又看了看哈露,猫与猫之间有什么灵性感应似的,哈露一下子跳进了贝斯特的怀里蹭蹭。
“进来坐吧,王派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贝斯特看着阿芙纳鲁拉跟女主人一样在橱柜里翻找出两个精致的玻璃杯,又拿出一瓶葡萄酒,慢慢斟满。她倒不是没有嫉妒,只是觉得阿芙纳鲁拉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就仿佛本来就该住进这里一般。
贝斯特接过酒杯喝了一口,苦涩后泛起甜意的红色液体顺着喉咙划入肚子。以前她作为神王的情人,也来过这里。但从来没有在这里享用过一杯葡萄酒,哪怕是一杯水都很少能喝到。她只在夜里被带回来,有的时候因为王还要去杜阿特巡视,她甚至不被同意留下过夜。
贝斯特润了嗓子,缓解了几分不适乱想的心绪,才开口,“王怕你一个人呆着烦闷,让我来陪陪你。”
“怕我烦闷?”阿芙纳鲁拉在心中冷笑。
“嗯,不过我看你倒是很闲适,也不像烦闷的。”因为没有王在,贝斯特说话也就多了些随意。她双手托腮,胳膊支在桌子上,细细打量着阿芙纳鲁拉。
“你真好看。” 她由衷赞叹。
“谢谢,你也很美。”
两个女人间的友情有时候很简单,只需要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夸夸相互聊聊,友情就建立上了。毕竟阿芙纳鲁拉在神界除了奈芙蒂斯,并没有其他朋友,阿图姆也不允许她出门,所以贝斯特也许是被阿图姆默许来和她做朋友的?
她们两个抱着小猫断断续续聊了有一上午,从养猫心得到育儿经验,虽然两人都没有孩子,但伊斯凡特不就算一个嘛。
贝斯特听到这儿,吃惊得睁大了眼睛,八卦道,“什么什么!你怀了王的孩子?喵喵喵!”
“嗯。”阿芙纳鲁拉不太想提这个事情,又不是什么光荣事迹。
“哇,真是大新闻。难怪外面都在传王要娶你呢!”
阿芙纳鲁拉皱眉,不解地看着贝斯特,“什么。”
“别看我,我也是听说的。”贝斯特揉揉耳朵,一机灵,赶忙道,“哦!是听那经常跟在王身边做事的海卡神说的。他一说,一传百、百传全神界,大家就都知道了吧...”
阿芙纳鲁拉脸色并不如贝斯特想象中的好看,怎么会这样呢?她不理解,嫁给神王是神界的每一个女神梦寐以求的事情,她想都不敢想,越看阿芙纳鲁拉越觉得神奇。那均匀纤细的身段、微挑半长的眼眸、还有举手投足间温润的气质...
贝斯特晃晃脑袋,心中暗骂自己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伊斯凡特怎么样了?”阿芙纳鲁拉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默默喝了口杯中酒。
“那孩子啊...”
其实伊斯凡特也不小,虽然只有16岁的年纪,一米八出头的身高显得整个人成熟大气了不少,黑曜石般的眼眸令人过目不忘。
“好得很呢,射箭打猎练武玩刀一样不拉,就是不爱说话。”
“那孩子看着冷,心地是善良的。”
“嗯,我懂嘛,外冷内热一冰模子,跟我家乡高山上的冰雪一样。”贝斯特想着伊斯凡特,笑了一声,“不过也不是,我意外发现他好像是个小结巴,说话不怎么利索,可能是因为这个自卑吧。平时一两个字儿还行,多了就怎么也不肯说了,扭头就走,固执得很呢。”
“等有时间,我去人间看看他。”
“去人间,好啊,我带你在第十八诺姆玩。”贝斯特一说玩就兴奋了起来,兴致冲冲地问,“之前来十八诺姆玩过吗?”
阿芙纳鲁拉手中撸猫的动作一顿,低声嗯了一声,“以前和阿努比斯一起去过。”
“啊...”贝斯特不敢问了,生怕她触景生情。毕竟大家也都知道阿芙纳鲁拉是被王抢来的,她心里也还是想念昔日恋人的吧...
贝斯特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阿芙纳鲁拉率先带过了这份情绪,继续和贝斯特聊,
“你说你见过雪?”
贝斯特一下又有了兴致,得意地咧嘴笑着,露出了两颗白净可爱的虎牙。
“那是当然,怎么样,没见过吧,喵。”
贝斯特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喵喵”叫,主要是心情发生明显波动的时候才会不自觉的冒出来几句生性自带的声音,比如见到神王紧张羞涩的时候,比如谈到家乡激动欣喜的时候。
“有机会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贝斯特高兴地飞快应下,又犹豫着小声嘟囔了一句,“得...王同意才行,我可不敢私自带走你...我还想...多活几年...”
阿芙纳鲁拉:“.....”
贝斯特在中午之前就和阿芙纳鲁拉告别离开了,原因是她还着急回去给伊斯凡特做饭。其实伊斯凡特也不用她这么操心着,只是贝斯特作为猫猫神,就是对于幼崽(在她看来的幼崽)有一种莫名的关心照顾。
阿芙纳鲁拉本想等着阿图姆回来一起吃饭,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半年来养成的习惯,阿图姆总会在每日午时回来,不管忙多少事情,他都会在时间一到,准时打卡下班。但今天中午阿图姆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回来。
阿芙纳鲁拉独自一人坐在餐厅里,哈露早就吃饱喝足躺下睡了。阿芙纳鲁拉一直没有动勺子,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貌。也许阿图姆是在忙重要的事情,也许在等等就回来了。
阿芙纳鲁拉就这么干坐着等,直到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才反过味儿来,抬头一看挂在墙上的表,已经是下午2点了,阿图姆还是没有回来,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阿芙纳鲁拉拿起勺子稍微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其实她饭量挺小的,只是因为阿图姆在的时候总是会给她碗里盛这盛那,侍女们才会感觉阿芙纳鲁拉吃得多些。
“收下去吧。”
阿芙纳鲁拉淡淡说了一句,就回屋睡觉去了。
晚上阿图姆依然没有回来吃晚饭,阿芙纳鲁拉独自吃了两口,就出了餐厅。
睡觉的时候也没有一如往常的从背后拦腰抱住阿芙纳鲁拉,亲亲她的脖子,揉揉她的腰腹。什么都没有,寝宫内安静得就像是空无一人的树林,只能听到窗外沙沙的风声叶声。
阿芙纳鲁拉也算是乐得清闲,可总觉得身边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