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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西替东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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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延捷不说,那瓶奇怪的饮料也就草草了事。

鹿延捷很爱出入摘青岛,每次都会带那种奇怪的饮料,并且会藏到其他容器,大多是不透明,裴森玉也不知道是什么。

“都掉漆了。”裴森玉拿起那劣质的塑料瓶,说不上来上心疼还是什么原因。

现在是陈熣争离开的第一个月,鹿延捷的生日在下个月的十四就要来了。

“我走了。”鹿延捷拿过裴森玉手里的瓶子,和往常一样离开。

赵原诘逐渐看不懂鹿延捷的想法,看起来不太愿意在摘青岛待,偏偏又不走。

说想要户籍吧,黑水市的也并不低等,反而因为难弄而稀有。

鱼龙混杂归鱼龙混杂,能在黑水市有户籍的都不是普通人。

“真是个奇怪的人。”裴森玉叹了口气,鹿延捷出门时带上了门,她连他离开的背影都看不到。

她是因为救命之恩,再加上鹿延捷亲口告诉裴森玉:他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

蜉蝣于天地,葳蕤自生根。

“小鹿又来了。”

时瑜知并不意外对方的到来,两人间的利益永远能相互制衡,这就很好了。

“你想在军部谋一份工作?”时瑜知把藏好的文件又从桌底下搬出来,并且给鹿延捷一份,让他替自己处理工作。

“怎么那么多垃圾?”鹿延捷皱眉,时瑜知手下如此多奇葩文件,各种建造申请,监狱这种政府机关都有。

时家看似从商,但时慑盛的政治权在国内好歹也能叱咤风云,因此商政双管齐下,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底下的土地财产在各地都有,并且不可动摇。

“也就这些垃圾肯给我了。”时瑜知有些不屑,父亲有意放权,但至于给他的是哪一部分还得看心情。

家族产业归家族产业,鹿延捷还知道时瑜知最近在走私,通过空中运输。

时间最快,但也是风险最高的。

时瑜知说:短痛不如长痛,风险再大再小也是有风险,无非两个结果:yes or no。

鹿延捷无语,时家谁敢拦?

走私建筑材料也是少见,时瑜知在海外通过低价收购非法建筑拆卸过程后剩下的完整材料,一边包装自家集团,以合作的形式借用沈家旗下的商标,最后贴上合格标签二次贩卖给私人机构,可谓黑白两道通吃。

“经济不景气就是流行卖垃圾。”时瑜知还是帮鹿延捷着手给父亲发去邮件,“很久之前的经济危机就是这样,现在又来一次。”

这种手段成本低,利润高,时瑜知需要一笔启动资金,因此什么单都敢接。

时瑜知去过“研究院”,真是开了眼:父亲借着私权,给研究异能者打掩护。

各种透明机器孕育着胚胎,研究人员在各种数据下对那些胚胎进行改造,针管注射也好,法术穿透也罢,全都是非法手段。

所谓的时代进步,背后不知道还要多少用同类的牺牲而作为代价的,再冷酷的人见过那一幕也不免会有兔死狐悲之伤。

“帮不帮?”鹿延捷出声打断时瑜知的思绪,“不行我走了。”

时瑜知打量鹿延捷,开出了条件:替他在摘青岛做眼线。

摘青岛一直是块难啃的骨头,也是时慑盛最想征服的对象。

时瑜知只要先一步拿下,就有望将父亲拉下台,而他就能越俎代庖拥有更多的权力,以后的路,千条变成无数条。

他这样的人,绝对会有无限可能。

“你真的决定留在摘青岛?”

刑睿皱起眉,看着裴森玉倔强的脸庞欲言又止:当初他的确劝过裴森玉留下,但现在裴森玉主动留下反而让他觉得有蹊跷。

“鹿延捷不能没有我。”裴森玉说。

刑睿不知道为什么裴森玉能这么自信,鹿延捷不就一个外来人?横竖都不应该能跟裴森玉扯上男女朋友关系——他刑睿不同意。

袁起也不同意。

白霁和赵原诘倒无所谓:他们认为孩子长大了,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你到过G城吗?”刑睿打断少女即将张口的滔滔不绝,“等赵起擅诠回来,让他给你讲讲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这绝对不是一个鹿延捷可以比的。”

“父亲,我留下来不好吗?”裴森玉反问,“反正我死,也会在这里。就算到G大念书,过后也一定回到摘青岛工作的。”

其实除了赵起擅诠是定向接班人之一,他们摘青岛管理部门的没管那么宽。

主要是刑睿看不惯鹿延捷。

裴森玉倒是选了个好理由,听起来就是要和鹿延捷长相厮守——当然,这不可能。

赵起擅梨终于进了裴森玉家门,和刑雾天一左一右地坐在主厅半天,等不到对方来就先开了把游戏《you line》。

“你看不实名派对直播了吗?”刑雾天边选角色边问,“ID‘QV’那个绝了……”

还没说完,大门被推开了。

鹿延捷看见坐着的两人,四面环顾,大概往每个方向都望了望,“裴森玉呢?”

“求职。”刑雾天言简意赅。

鹿延捷的行李都在胶囊里,刚带走的胶囊此刻又拿了回来。

“小鹿,你去哪了?”赵起擅梨见角色阵亡,摘下VR手环,把视线给到正在厨房不知道捣鼓什么的人。

鹿延捷拿者一个装满冰块的玻璃杯走了出来,边走边把冰往嘴里倒。

“啊!”刑雾天一声尖叫,游戏输了。

他也没想到那么乌鸦嘴,上一秒还在和赵起擅梨夸QV,下一秒就匹配到了人家。

幸好位置不冲突,solo环节没输,混战的时候才输给了人家。

不过也是,怎么能和“天才”比呢。

“出去随便逛逛。”鹿延捷总算把那一杯冰嚼着吃完,像是没有感觉那样,大马金刀就往两人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一坐。

刑雾天下午收到陈熣争的视频通话,给他体验了一波实景戚半自治区。

看起来过得还行,因为西部的年龄限制比东部严格,现在的陈熣争还算比较自由。

刑雾天放出来给他们看,裴森玉不在,三人先把陈熣争发出来的第一视频看了。

“看!能量循环石,我把它们放这了!”陈熣争笑嘻嘻地举着镜头,身边还有他的朋友在说话,背景挺吵的,身后是一束直上云霄的冷调彩色琉璃光。

鹿延捷随之睁大了眼睛,枯竭已久的漆黑顿时流光溢彩。

“哇。”赵起擅梨由衷感叹。

西部的资源台贫乏,连最广袤的草原也是一块一块的,不时有一小片盐碱地带。

漂亮的能量在荒芜中更加突出,有着一种神性的美。

“我回来啦!”裴森玉推门而入,穿着带有编号的马甲,整个人兴冲冲的,“睿叔答应让我留在摘青岛了!我不走了!”

“看来是舍不得我们。”刑雾天挑眉,叉着腰看裴森玉兴致昂然地展示证件,在摘青岛算是有编制,从事海洋那边的职业。

这或许是最中立的办法,裴森玉在白霁的庇护下应当能够得到恰到好处的历练。

“小鹿!你也去!”裴森玉视线一转,从俩弟弟妹妹中走出来,去牵鹿延捷的手,“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哟。”刑雾天看了看裴森玉抓了一下自己马上就被松开的是,在空气中抓了抓,似乎对对方的见异思迁有些不爽。

“我们来干嘛来着?”赵起擅梨和刑雾天也是同样的感受,总觉得有些失落,但两个人同时失落何尝不是另一种结盟呢?

“看……什么来着?”刑雾天可一直都没关陈熣争发来的东西,现在还一直放着呢。

赵起擅梨很早之前就听过“倒贴”这个词,现在莫名其妙又想了起来。

也不是说鹿延捷不好,对方长得人畜无害的,倒也没有做出直接伤害他们的事。

父亲一向精益求精,也可能是为了跟睿叔唱反调,非要找出鹿延捷清白的证据。

他找到了,是魅术法师的所作所为,还把鹿延捷的不在场证据摆到明面上。

刑睿被弄得下不来台,刑家和赵家的关系又重新紧张起来。

但不妨碍现在刑雾天和赵起擅梨又挨在一起坐着,不管一边的裴森玉和鹿延捷,和陈熣争百无聊赖地通着电话。

“他还好吧?”陈熣争突然问。

“谁?”刑雾天微微皱眉。

“鹿延捷。”

刑雾天没有马上回答,他转头看了看鹿延捷本人,并不能看出点什么。

“你要不要自己问他?”刑雾天把感官摄像对准鹿延捷,笑眯眯地让对方摆pose。

“不用了。”陈熣争下一秒就把电话挂了。

“唉,争哥会有新的朋友了。”赵起擅梨阴森森的语气飘到刑雾天的脖颈后。

有个哥哥的确是件很骄傲的事,赵起擅诠就特别护着自己妹妹,大家都知道。

陈熣争和刑雾天玩得好,又有血缘关系,现在对方一走,刑雾天特别不适应。

姐姐又被鹿延捷抢了。

“没事,你还有我。”赵起擅梨就爱这样逗刑雾天,笑里藏刀地过去安慰对方,全然忘了是自己让对方先不开心的。

鹿延捷一直以来都面带微笑,却没比赵起擅梨的笑里藏刀好多少。

所谓虚伪,又让人说不出来。

若要真计较起来,还真不好说鹿延捷究竟凭这张年轻的脸庞骗过多少人。

“你明天就跟我走。”裴森玉摇了摇鹿延捷的身体,几乎整个人都贴了上去,“知道了吗?快跟我说——知道了。”

“嗯。”鹿延捷点了头,“知道了。”

不愧时瑜知带出来的人,当年两人带着面具把那些大人耍得团团转,现在都在各自的生活中两头吃。

只不过现在时大少还不知道:鹿延捷会用他的手段重新用在他的身上。

一边摘青岛一边时家,幸好现在双方还没有反面,鹿延捷还不至于难做。

裴森玉一头银发,发尾带点绿,把黑色马甲脱下后就是一件白色内衬,在黑眸黑发黑衣的鹿延捷旁边一坐,就像对黑白无常。

赵起擅梨倒是看得渗人了,抓了抓刑雾天的衣服,“你姐看起来怪怪的。”

“那也是你姐。”刑雾天不置可否。

不怪旁人觉得奇怪,裴森玉自己都没发觉,脸上的伤疤貌似越来越明显,只要靠近鹿延捷,莫名其妙就很想靠近对方。

鹿延捷有意疏远对方,毕竟知道自己过去谋杀的手段的关系,身上不见得干净。

各种大大小小的毒素甚至深入骨髓。

他不介意自己是个短命鬼,可裴森玉貌似和他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裴森玉推不开。

鹿延捷借口起身,又喝了一口那个赵起擅梨觉得刺鼻,裴森玉觉得奇怪的饮料。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即便日日夜夜黏在一起,也会永远隔着一个时间和地点都完全不在一个纬度的思想观念。

其实他们真的很少共同话题。

鹿延捷不能对裴森玉提:她被赵原诘篡改的记忆,和两人曾经的过去。

裴森玉也不愿意想起黑水市,她也并不认为鹿延捷的过去在那里很快乐。

如果快乐,为什么不主动提呢?

就像裴森玉一样,带鹿延捷来到她乌托邦一样的世界,来到四季如春的摘青岛。

时家倒像个盛世豪庭,但鹿延捷只是一个过客,他没有资格带裴森玉去那里。

过去没有一天好日子,鹿延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摘青岛,又该以怎样的身份陪着裴森玉去构思以后的蓝图。

晚饭后,裴森玉和他们出去了。

“异食癖……”赵起擅梨想了想,“你是想让我们买多一点好吃的对吧?行,一会让刑雾天把他们家搬空,就什么都有了!”

“可以。”裴森玉点了点头,“我现在要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高科技新饮料!”

她可不敢偷鹿延捷的东西,也不敢悄悄把那奇怪的东西倒了,以免小鹿生气。

“可以什么啊?”刑雾天不满,“你全拿走了我吃什么啊?”

“没事,你可以来我家。”赵起擅梨笑眯眯,俨然一副想好了一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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