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周末,阳光和煦。
落华没有穿暗部制服,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长裙,黑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出现在书店门口。素净的打扮,衬得她气质愈发清冷出尘。
“老板,请帮我找一本《古今和歌集》。”她的声音温和。
“呦,这不是新任的部长大人吗?”一个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响起。
落华抬头,看见卡卡西眼睛弯成月牙,手里拿着新出的精装版《亲热暴力》,正朝她打招呼。
“卡卡西,连你也打趣我!”落华并不喜欢亲近的人私下这样称呼她,朝他肩膀轻轻捶了一拳。
“一起走走?”卡卡西提议。不住在一起之后,两人平时各自忙于公务,见面的机会并不太多。
“好。”
“最近你可是风云人物,连我这个退休暗部都听说了。”并肩走在街上,卡卡西压低了声音,“事情办得漂亮,但也太引人注目了,容易招人忌恨。”他指的是夜枭倒台的事。
“还是这么爱操心呀,卡卡西。”落华笑了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如今她如履薄冰,每个接近她的人都带着这样那样的目的,像卡卡西这种简单赤诚的关心,实在有些可贵。
“我想去看望一下爸爸妈妈。可以陪我一起吗?”她突然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那先去花店?”
山中花店里,井野看到他们,眼睛一亮,带着惊喜和些许八卦:“卡卡西老师!落华小姐!真是好久没见你们一起来了!”
“井野,麻烦包一束百合。”落华说道。玖辛奈生前最爱这种花。
“今天百合开得正好呢!落华小姐真有眼光。”井野熟练地挑选、包扎。
落华看着她的动作,闲聊般问道:“井野,山中风是你的族兄吗?”
“是呢!风哥哥十三岁就被选入根部,跟在团藏大人身边,是很厉害的忍者呢!”井野语气带着自豪。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落华语气随意。
“嗯……哥哥加入根部后,我们见面就少了。他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是母亲和族人一起把他带大的。”井野回忆道。
“这样啊……真了不起。”落华轻声说。
“是呢!”听到落华夸赞族人,井野更开心了,将包好的花束递给她,“落华姐姐请拿好,欢迎下次再来!”
“呐呐,”离开花店,卡卡西瞥了落华一眼,“虽然在休假,但还是忘不了处理公务呢。”他指的是她打听山中风。
“咳……闲聊罢了,哪里谈得上公务。”落华避重就轻。
墓园肃穆宁静。他们将清香的百合轻轻放在四代目夫妇的墓碑前。
两人静立默哀。卡卡西注意到,落华凝视墓碑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深切的哀伤。
祭拜过四代夫妇,又看望了琳和带土,两人在河边的长椅上坐下。晚风拂过,吹起落华瀑布般的黑发。此刻卸下暗部部长的重担,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温婉漂亮的邻家女孩。
“刚刚在想什么?”卡卡西问。
“在想……”落华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如果爸爸妈妈在天有灵,会不会怪我变得心狠手辣了。”
“不会的,他们只会心疼你,受了那么多苦……”
肩膀一沉,他感觉到落华的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的手臂下意识抬起,停在离她肩膀几公分的地方,指尖微蜷,最终只是虚虚地护着,克制着拥抱她的冲动。
低下头,才发现落华已经靠着他睡着了。她睡颜恬静,呼吸均匀。这段时间,她显然透支了太多精力。
落华醒来时,暮色已经四合。她发现自己仍靠在卡卡西肩上,他的一只手臂轻轻托着她的肩,防止她滑下去,另一只手正翻着那本新买的《亲热暴力》。
“咦?”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长椅上吧。”他语气平淡,合上书。
“所以——”落华坐直身体,低头看了看自己裸露的小腿,上面赫然布满了红点,“你就任由我被蚊子咬了一腿包是吧,卡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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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很快结束。
又到了向团藏汇报的日子。随着落华得到了团藏的器重和信任,汇报也从一周一次变成了三天一次。
汇报变得频繁意味着,落华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团藏如此精明,她稍不注意便会露出破绽。
今天的汇报不止她一个人,团藏的心腹山中风和油女取根都在。
“今天火影和我商议,她有意借调根部忍者到暗部工作。”团藏缓缓开口。
所谓“借调”是指不同部门之间,因工作需要而采取的相互抽调人员的形式。
也就是说,火影想要抽调根部忍者进暗部工作,但人员编制仍然保留在根部。
“借调?”落华装作浑然不知,“是什么样的合作形式?”
“合作形式还在商议,因此先听听诸位的意见。”
“团藏大人,此事实在不妥”,山中风率先开口,“执行暗部任务,一定会折损根部的人员,我们得不偿失。”
“属下也这么认为。”油女取根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星影落华,你怎么看?”团藏看到落华一直没有开口,询问道。
“属下认为,要看具体的合作形式”,落华若有所思,“比如:根部调派进入暗部的人员,只做档案文书整理工作,不接手任务。这样既不折损根部忍者,又能获取到暗部的核心机密;反过来,暗部却无法渗透进根部。这对您无疑是有利的。”
落华一针见血指出了这种“借调”的关键所在,给了团藏随后与火影谈判的方向。
星影落华是一个好用的棋子,头脑,能力都几乎没有短板,团藏对她很是满意。
“你们都退下吧,”他对两个侍卫说,“星影落华留下,继续加强咒印。”
落华走进根部的医疗室。
已经有医疗忍者等在那里。
除了“舌根祸绝之印”外,团藏还下令给落华在左肩种下一个身心控制的咒印,这个咒印连接心脏。若是她对团藏起杀心,便会心脉断裂而死。
“得罪了,星影大人。”医疗忍者结印,将查克拉凝聚指尖,重重按向咒印核心。
巨大的痛苦攫住了心脏,她的眼前已经有些发黑,冷汗顺着下颚不断滴落下来。
离开根部的时候,她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回到家,落华咬破手指飞速结印,用一个新的咒印覆盖了根部的咒印。
多重咒印叠加产生的心脏负荷,让她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从两年前开始,团藏便递出了橄榄枝,有意将她收入麾下。
接触了几次,她便顺水推舟,主动接受了这些枷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按照鼬教给她的方法和三代火影留给她的卷轴,她掌握了咒印的解法。
但团藏狡猾无比,隔三差五的派人检查咒印,她不敢贸然解开咒印,只好用新的咒印压制旧的来保持头脑清醒,见团藏之前再把新的解开。
身体如同被反复撕裂又强行缝合,负荷日益沉重。
她必须尽快推进计划,不然这副身体恐怕撑不了太长时间。
这也是当初……她毫不犹豫同意搬离卡卡西公寓的原因。
如果卡卡西在,绝不会允许她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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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和团藏的谈判意外顺利。
第一批根部忍者很快来到了暗部档案部门,开始工作。
原暗部成员虽然诧异,但也没办法质疑上面的决策。
她太了解团藏为人,虽然总是用“支撑木叶的根”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洗脑部下,但他的野心让他绝不会仅仅止步于带着根部隐藏在地下。
他真正的目的是取代火影,因此掌握火影直属暗部的档案部门,甚至情报部门,对团藏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人有了贪欲,就会有弱点,落华显然十分懂得利用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