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伸腿踢开一只对他盘子满怀期待的芦花母鸡，脸上带着点不耐烦。

“我说，你们管这个叫度假？”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庵歌姬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一边把苍耳从衣角揪下去，一边坚强的支撑起一个尴尬的微笑，

“不是呢，五条君。是换个名字的加班。”

*

其实一开始是想申请假期的啦。

而且申请人不是你，是夏油杰。

上周有一次做完任务回来，天已经快亮了。时间拖的太晚，对手变得有点难缠，两个人都挂了彩。

夏油杰邀请你和他一起去高专医务室处理一下。

“现在去医院，急诊值班医生这个点也不会太清醒，不如去硝子那里裹一下伤。”声音渐渐接近，是他向你走过来。

你正在尽量小心的分开衣服织料和出血的伤口，免得它们粘在一起，闻言抬头看他。

“这不好吧。”你说。

咒术界管理还是蛮乱的。不过这应该是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咒术师的才能不稳定又不平均。外围的“窗”和辅助监督像你这样的兼职不在少数。

但出于同一理由，高专生是选拔出来培养的人才，一般出入管理是和外围人员分隔开来的。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你除了假扮天内理子没有再去过高专医疗室。

夏油杰俯下身来帮你按住脚踝。伤口的血没有凝固，分开的衣料放下来又会粘回去。你咬着嘴唇想了想，还是决定撕开一部分。

反正只是裤脚。

但是没撕开。

为了出外勤买的结实衣服太结实了。唉呀。

另一双手犹豫的移到你手边。

比你自己的大上一倍，骨节分明。

“要帮忙吗？”他问。

细长的眉眼对上你的眼睛。

你的手向后缩去，他的手上移，接替了你原来的位置。

“这里吗？”

你点点头。

嘶——啦——

“......”你沉默的捂住膝盖。

“......”夏油杰也沉默的转头到一边。

怎么会这样啊。

你是什么天选倒霉蛋吗？

高专给他们发制服原来是很有道理的啊。

普通衣服完全不禁造啊。

夏油杰脱下外套递给你。

“嗯，这个点硝子回去睡了，我后背可以拜托你帮忙上药吗？”

你把外衣系到腰上，宽大的黑色外套完全笼住了你的双腿。

但是总不能这样子走在大街上吧。

“不用委婉的找补啦，”你松开眉头，无奈笑笑，“拜托夏油君带我回高专，等家入同学醒了帮我借条裙子吧。”

***

今天咒灵飞得很平稳，但是更让紧张过后的身体泛上疲惫。

落地时你踉跄了一下，同时感到夏油杰的手臂立刻收紧拉住你。

你们站在清晨的建筑群。

这个时间段寂静无人，空气清新而静谧。让熬完大夜的人更感到凉爽和恍惚。

你晕晕乎乎的被夏油杰从大门口半搀半扶的领到医疗室。

他托着你的手臂，缓缓让你靠在床边，再帮你铺好盖住腿部的外套。

你头一点一点的，朦朦胧胧间看见他走过去合上门，又带着什么瓶子回来。

“晴？”

他好像在叫你。

你尽力睁开越来越沉重的眼睫看向他。

他......好像开口了，但你听不清字句。

也许只是一声叹息。

此时眼睛能映出的，只有图像。

你模糊的看到形状优美的温柔微笑，模糊的感知到一双手有力的握住你腿弯。

——然后你就醒了。

酒精冲洗创面超疼的！生理性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你下意识的拉起一截袖子去擦。这种时候谁会记得是不是刚刚在地上滚过一圈呢。

但是另一只手拨开了你。微凉而略显粗糙的指尖为你拭去了溢出的泪水，清淡的皂角香气中和了辛辣的酒精味道。

你含着眼泪对上夏油杰的眼睛，他弯一弯眉眼，轻声说：

“不要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