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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英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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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逐青的老家在C市,距离B市非常遥远,他一大早就拜托音音送他去机场。

分别时,他有点不好意思,毕竟音音不是他的助理,这两天却一直在照顾他。

“麻烦你了。”

音音无所谓道:“没事,这也是我的工作。”

“停云让你看着我是吧?”江逐青低头看看表,时间不富裕了。

音音略有些犹豫,她觉得陆停云不是让她看着江逐青,而是陪着。

话还没说出来,江逐青就跟她挥了挥手,拉着行李走了。

C市山多水也多,是个旅游胜地,到处都是旅游标语和纪念品商店。

江逐青下了飞机没着急回家,先去给他爸买了两罐茶叶和一条烟,然后去奢侈品专柜给他妈买了项链。

店员打包项链的时候,他顺道去男性饰品区逛了逛,一眼就看中一只造型简约的手环,银灰色的,整体像一颗螺丝钉。

陆停云前组合“Zero-Cold”的应援色是银灰渐变,像流动的水银,陆停云本人的应援色也是银色,跟这只手环很搭。

他看了一眼价格,有点肉疼,不过还是买了下来。

就当是还礼了,江逐青摸了摸胸前的项链想道。

陆停云给他买的那枚戒指还在项链上挂着,估计对方早就把这个东西忘了。

回到家的时候,江河远远就从小区里面迎了出来,笑得小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我大儿子回来喽!”

江逐青弯腰跟老爸抱了一下,很庆幸自己遗传了妈妈的相貌。

他妈妈方茹是个貌美的江南女人,虽然已经五十岁了,但看上去连三十五岁都不到,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让她看上去还是那么天真可爱。

“呀,乖宝贝回来啦?”方茹打开家门,一看见江逐青,眼圈就红了,“瘦了好多,还黑了。”

江逐青怀疑地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吧?”

“都像个黑猴了,怎么没有。”方茹吸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把他拉进屋。

“瞧你说的,”江河忙关上门,炫耀似的拎起江逐青给他买的烟酒,“儿子给我买了两样,就给你买一样。”

江逐青说:“妈那个贵。”

方茹露出胜利的笑容,朝江河瞥一眼:“儿子是妈的小棉袄。”

江河挥手:“去去去,我的小棉袄,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方茹不悦,就小棉袄的归属问题跟丈夫掰扯起来,俩人越吵越凶,互相嚷嚷半天。

江逐青心烦的同时还有些纳闷,他记得这话好像是形容闺女的?

陪着父母吃了午饭,下午又去附近逛了逛,他爸巴不得把宝贝儿子介绍给所有熟人,但他妈不愿意别人打扰他,没一会就拉着他回家了。

晚上睡觉前,江逐青无事可做,把好几年没动过的卧室抽屉、柜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整理,随即发现好多东西他都不记得了。

比如一支磨损了的旧钢笔,一个蕨类植物的徽章,一个巴掌大的小熊玩偶……

他往底下扒拉,居然还找到一本英文小说,要知道他很讨厌英语,甚至封皮上的书名他都没能一眼看懂。

“The Weight of……Shadows?”江逐青一脸懵,随便翻开几页看了看,见里面书页已经泛黄了,空白处写着诸如“虚无对存在的压迫”、“记忆的不可靠性”、“阴影之重”、“阴影自我”、“未被承认的创伤”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而且字迹很陌生,潇洒飘逸,绝对不是他自己的。

江逐青觉得这不可能是他的书,又往前翻到扉页,看见一行赠言:祝你前程似锦,做自己的光。

写赠言的人没有留下名字,他搜肠刮肚,怎么也想不起来谁送了他这本书。

江逐青忽然有种怪怪的感觉,用这本书里的话来说,就是“虚无”,好像那段时光没有存在过似的。

人很多时候并不能及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东西,比如丢了一条好几年不用的领带,只有需要系的时候才会发现它丢了。

记忆也是如此,平时封存在角落里,谁也懒得去想同班同学的名字,但当这个同学出现在你面前时,你马上就会想起他在课堂上出过的糗,想起他大笑的样子,还有他身上那股洗衣粉的味道。

时光被旧人和旧物承载,总会被勾动起来,重新回到眼前。

可江逐青意识到,面前这些旧物全都没有时光的痕迹,他对着这些东西,就像对着一张张白纸,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失忆了?”他呆呆地盯着手里的书,机械性地一页页翻动,满眼都是鬼画符一样的英文字母和那个赠书人的乱写乱画,翻着翻着,他的手猛然顿住。

这页有一颗胖乎乎、打着腮红的爱心,旁边是他自己的字迹:看不懂!阴影真的好重,快把我压死了!!!

从字体的歪扭程度来看,足以看出他当时有多崩溃。

所以为什么非要看这本书?还有那颗羞答答的爱心是几个意思?

江逐青目瞪口呆。

“青青?儿子?”门外方茹的声音响起,“妈给你热了牛奶,喝吗?喝完再睡?”

江逐青去开门,方茹端着牛奶朝他温柔地笑,趁他喝牛奶的时候,视线在屋里扫视一圈:“在收拾房间?弄得真乱,妈帮你收拾吧。”

“不用,”江逐青把空杯子放回方茹手里,疑惑道,“妈,我以前有没有一个……嗯,喜欢哲学的朋友?”

他差点想说爱装逼的朋友,但他妈妈不喜欢粗话。

方茹诧异:“没有吧,怎么了?”

“真的没有?”

方茹笑着说:“你跟那几个要好的朋友不是都有联系吗?和你一样不爱学习,怎么会喜欢哲学?”

“不是他们……”江逐青高中时期的朋友各自忙事业,已经有一阵子没联系了。

“不是高中的,我大学同学里面有吗?我在家提过吗?”他试图去想他的大学时光,可是脑袋里像被打了马赛克,好多东西都是高糊的。

他大二那年暑假签了现在的公司,之后就不怎么上学了,但大一大二时期的人和事他也记不太清了。

“没提过。”方茹抿了抿嘴。

“我大学那阵是不是把脑袋磕坏了?就是大二期末汇演,从舞台上摔下去那次,”江逐青想起了什么,“您跟我爸去医院看我的时候,医生没说我失忆什么的?”

“别胡说,脑袋怎么会磕坏?那就是普通脑震荡,”方茹赶紧拍他一下,“快‘呸’出去,多不吉利呀。”

江逐青觉得她过度紧张了,敷衍地“呸”了声,把老妈打发去睡觉,自己一个人继续收拾。

一通翻找后,他找出了一张长长的、卷成卷的毕业照,照片里密密麻麻站满了身穿学士服的学生,上方写着各个学院的名称,整个年级的学生都在里面了。

那是他抽空回学校拍的,拍完又匆匆走了,都没跟室友说上几句话。

他凑近了去看,好半天才从后排的一个位置上找到自己,戴着学士帽笑得很灿烂。

“帽子歪了,还笑呢。”他嘀咕一声,转而去看其他同学,发现全都没有很深的印象,而且他也没有对任何一张脸心动。

对,心动。

江逐青把照片扔开,又去看他在书里画的爱心,越看越慌张,这书不会真是那个所谓的白月光送他的吧?

他顿时有种强烈的心虚感,还有微妙的不快,觉得这个人的存在破坏了他和陆停云的感情,但又没办法忽视梦里的感觉。

他忍不住给周俞白打了个电话:“周大医生,我是不是有点渣啊?”

那头周俞白的声音很亢奋,噼里啪啦按着键盘:“咋了?你劈腿了?”

“我发现了一本书,上面的笔迹很陌生,很可能——你能不能待会再玩游戏?!”江逐青有些恼火,等那头没有键盘的噼啪声了,才接着说,“很可能是那个梦里的人送我的,我以前应该挺喜欢他的,居然能为了他主动看英文小说。”

周俞白有点茫然:“谁送的?”

“不知道。”

周俞白:“字迹呢?”

“我不是说了吗,陌生的。”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周俞白诧异极了,怎么也捋不顺。

江逐青耐着性子重复一遍,并把自己对失忆的猜测告诉了他。

周俞白“嗐”了声:“这不是巧了吗?我师哥——大名鼎鼎的范苏叶,三天后回国……”

“谁?”

“范苏叶!这你都不知道?”

“跟你一样的心理医生?”江逐青怀疑那“大名鼎鼎”几个字,里面全是水。

没想到周俞白居然大大方方道:“比我厉害多了,跟他比,我就是个屁……总之我要跟你说的就是,我师哥催眠很厉害,对你这个情况应该会有办法。”

江逐青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催眠能让我想起以前的事?”

“不止呢,没准还能让你看清楚梦里那张脸。”

江逐青突然有些犹豫,搪塞了周俞白两句,说等他师哥回来再说。

他貌似不是很在乎梦里那人是谁了,在这个错的时间,他不想再去找那个最初心动的人,就只想跟陆停云好好的。

对着这些想不起来的东西,江逐青没了收拾的兴致,又全都放回了原位。

大概是那本英文书的关系,夜里他梦见了大学校园,学校的某处有一个波光滟滟的湖,四下很安静,有个青年背对着他,坐在湖边看书。

他觉得青年手里的就是那本英文书,然后他听见自己羞羞答答的声音:“我还是觉得,虚无本身就是一种存在。”

湖边的身影动了动,似乎是要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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