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这次不玩俯冲。”他的声音贴着她耳垂响起,扫帚在话音未落时骤然升空。
露西娅娜下意识攥紧他衬衫前襟,指腹触到少年胸膛下急促的心跳,原来他也并非全然镇定。
月光照亮他绷紧的下颌线,睫毛在脸上投出的蝶翼般的阴影,让这个总在阳光下张扬的身影,在夜色里多出几分温柔的棱角。
布莱克老宅的尖顶在脚下迅速缩小,露西娅娜听见自己的发丝与西里斯的纠缠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他的扫帚这次很是平稳,在掠过乌鸦栖息的塔楼时,故意倾斜了十五度角。
她惊呼着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他喉结下方的痣,咸涩的汗水混着薄荷香皂的气息扑面而来,比任何魔药都更让人头晕目眩。
“看见远处的橙红色光了吗?”西里斯抬手指向地平线,那里浮动着一片模糊的光晕,像被揉碎的落日。
“那是麻瓜的路灯,每一盏下面都藏着故事。”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在说着这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秘密,“想不想去听听,那些不用魔杖也能发光的故事?”
露西娅娜抬头望去,发现他的侧脸被城市的灯火映得发亮,唇角的弧度不再是讨厌鬼的那种轻蔑,而是带着某种期待。
“先说好,要是被抓住——”她的声音被夜风扯得支离破碎,手指悄悄扣进他腰间的皮带环,“你要替我顶下所有罪责,布莱克先生。”
西里斯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散了头顶的云团。
他低头看她,瞳孔里跳动着千万盏麻瓜灯火。
露西娅安觉得比星象室的星光更璀璨,更温暖。
“成交,马尔福小姐。”
他的掌心轻轻擦过她被风吹红的脸颊,“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学会——”
扫帚猛地加速,将后半句话吞进呼啸的夜风里。
“怎么像真正的骑士那样飞翔!”
露西娅娜感受着风压在脸上绽开的涟漪,忽然发现自己不再害怕。
西里斯的怀抱像个温暖的茧,将她与整个世界的规则隔绝开来。
她听见他的心跳与扫帚划破空气的声响重合,看见他的发梢掠过自己睫毛。
忽然意识到,这个总与她针锋相对的男孩,此刻正带着她飞向从未见过的星空。
这是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夜风带来远处教堂的钟声,十二下,十三下…
扫帚在云层间穿行,西里斯的声音混着月光落进她耳窝:“害怕就抱紧点,小马尔福。”
他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让她的头顶贴紧他的下巴,“前面就是伦敦了,准备好迎接——”
他停顿了一下,喉结在她额前轻轻滚动,“比魔药课更危险的冒险了吗?”
露西娅娜没有回答,只是将双手更深地扣进他腰间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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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晤士河的水汽漫上堤岸,露西娅娜的丝绸睡裙下摆已沾满泥点。
西里斯攥着她的手腕穿过滑铁卢桥,指尖的温度透过薄纱传来。
远处伦敦眼的霓虹正循环变换颜色,将他的侧脸染成流动的虹。
“看好了——”他停下脚步面朝她,在桥面中央单脚旋转,魔杖从袖口滑入掌心,“悬浮咒。”
随着杖尖划过,五米外的街头艺人摊位上,两个甜筒突然离地而起,奶油尖顶在夜风里颤巍巍地摇晃。
露西娅娜慌忙拽住他的袖口:“会被发现的!”
西里斯只是笑着将她拉进阴影里,两个甜筒正好飘到他们面前。
香草冰淇淋的冷香混着他衬衫上的气息,在舌尖融化成甜蜜。
她舔着滴落的奶油,转头看见桥柱上斑驳的涂鸦。
用麻瓜的喷漆画着戴圆框眼镜的男孩骑扫帚,旁边歪歪扭扭写着“WIZARDS EXIST”,被雨水冲刷得只剩半个单词。
“去年我和我表姐在国王十字车站看见过这个。”西里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指尖摩挲着甜筒纸托,“麻瓜总以为我们藏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其实——”
他忽然凑近露西娅娜,“我们藏在他们永远想不到的地方,比如旋转木马的雕花里。”
他指向南岸的露天游乐场,褪了色的木马在路灯下投出巨大阴影。
露西娅娜跟着他跨过生锈的铁链,木栅栏上的“CLOSED”木牌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在西里斯的开锁咒里乖乖转向内侧。
第一匹镀金马驹开始旋转,她发现鞍座上的星星图案是小熊座的星图。
“抓住鬃毛。”西里斯跃上领头的白马,向她伸出手。
露西娅娜刚触到他掌心,木马突然加速,铁轮与轨道摩擦的声响里,她听见他低笑:“这是麻瓜的魔法,让不会飞的木头学会奔跑。”
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露出刚才翻栅栏时被铁锈划的擦伤。
他们在旋转木马上转了五圈,西里斯向露西娅娜讲了许多关于麻瓜的事情。
他变戏法似的掏出纸袋,里面装着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外壳的焦香混着牛皮纸淡淡的木头味。
露西娅娜剥栗子时不小心划破手指,他立刻抓住她的手。
舌尖轻轻舔过她指尖的血珠,动作快得像掠过河面的燕子。
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后,西里斯红着脸磕磕巴巴解释道:“小时候还不会魔法的时候…雷尔受伤了我一般这样帮他处理伤口…”
露西娅娜的耳垂瞬间烧起来,栗子壳掉进了地上的枯树叶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