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黑色蜡烛在银制烛台上静静燃烧。
露西娅娜被安排在雷古勒斯和西里斯之间，家养小精灵贴心地为她的座椅加高了垫子。
“你的礼服，”雷古勒斯小声开口，声音轻柔，“很适合你。绿色让金发更耀眼了。”
露西娅娜惊讶地眨眨眼，长睫毛在烛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从没有人这样直白地称赞她的外貌。
除了哥哥所有人只会说她'像母亲'。
“真恶心，雷尔。”西里斯插话，故意把银叉子在盘子上刮出刺耳声响，“你听起来像那本《魔法之美》里的句子。”
露西娅娜转头看他时，他迅速低头戳弄盘中的烤马铃薯。
沃尔布加警告地瞪了长子一眼，转向里德尔时又换上得体的微笑：“听说露西娅娜在火焰魔法上很有天赋？”
“非凡的天赋。”里德尔的声音带上一丝笑意，修长的手指轻抚高脚杯边。
这时，贝拉特里克斯优雅地步入餐厅。
她今晚穿着领口绣有暗纹的黑袍，卷曲的黑发垂在一侧肩头，左臂上的黑魔标记被精致的蕾丝袖口半遮半掩。
与往常不同，她的红唇勾起一个克制的微笑。
“大人！”
里德尔冲她微笑，点了点头。
“午安，小马尔福。”她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她微笑着坐在了里德尔身旁。
“午安，贝拉姐姐。”露西娅娜回应她一个甜甜的笑容。
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出现在她身侧，为她添了一杯柠檬汁。
“克利切记得小小姐喜欢这个，”他嘶哑地低语，突出的眼球快速瞥了贝拉，“就像...就像雷古勒斯小主人吩咐的那样。”
西里斯突然嗤笑一声：“雷尔连这个都打听到了？真是——”
“西里斯！”沃尔布加的声音像鞭子抽过空气，随即转向里德尔，“请原谅犬子的失礼。”
里德尔优雅地摆手：“年轻人之间的互动总是充满...活力。”
他的红眼睛在西里斯身上停留了一秒，男孩立刻绷紧了肩膀，倔强地没有低头。
“露西娅娜的火焰魔法，”雷古勒斯小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真诚的钦佩，“我查了很多资料，那种金色光芒在《古代魔法溯源》里被称为'梅林之光'。”
露西娅娜惊讶地眨眨眼：“真的吗？汤姆从没提过这个名字。”
“因为那是过时的说法。”里德尔的声音从餐桌对面传来。
他坐在沃尔布加右手边，修长的手指轻抚高脚杯边缘，“现代魔法理论更倾向于称之为'血脉显性'——当古老魔法世家的基因产生返祖现象时...”
“就像布莱克家族的阿特米西亚女巫！”沃尔布加说道，“她在十五世纪就能召唤黑暗凤凰，羽毛边缘也有金色光芒。”
里德尔微微颔首：“正是如此。露西娅娜的天赋确实令人想起那段记载。”
西里斯突然把银叉子往盘子里一扔，发出刺耳的声响：“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邀请她？就为了研究她像什么古董书里的女巫？”
“西里斯！”沃尔布加的声音染上一丝怒气。
“没关系，夫人。”里德尔举起酒杯，红眼睛在烛光下显得深邃莫测，“质疑精神是智慧的开端。西里斯先生，你对魔法血脉论有不同见解？”
桌子上所有人愣了一下。
没预料到黑魔王会与西里斯对话。
西里斯的脸涨得通红，昂起头：“我只是觉得...魔法应该看个人能力，不是家族姓氏，更是不什么血统。”
餐厅里一片死寂，沃尔布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里德尔轻声笑了起来：“有趣的观点。或许...”
他的目光扫过露西娅娜，“这正是为什么露西娅娜的魔法如此特别。马尔福的血脉，加上她个人的...独特天赋。”
露西娅娜感到脸颊发热，里德尔很少在公开场合这样称赞她。
餐后甜点时间，一只镀金果盘突然从西里斯手边滑落，即将砸到露西娅娜脚边。
里德尔魔杖微不可察地一点，果盘稳稳悬浮在空中。
“笨手笨脚。”雷古勒斯小声责备，立刻准备帮忙清理。
西里斯的耳朵微微发红，嘴硬道：“反正她老师会救场的，不是吗？”
他偷瞄露西娅娜，灰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
露西娅娜正想说什么，突然感到左臂一阵刺痛。
她低头看去，金百合印记正泛着不寻常的金光。
贝拉特里克斯左臂的黑魔标记也隐约发亮，年长女巫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我想孩子们该去日光室活动了。”沃尔布加敏锐地察觉到异样，迅速提议道。
日光室里，纳西莎已经在等候，看到里德尔时优雅地行了个完美的屈膝礼。
“上次的美容咒语还顺手吗？”她轻声问露西娅娜，手指轻点自己的发梢。
她的发间有一枚珍珠发卡。
露西娅娜在卢修斯那里见过那枚发卡。
“很好用，我很喜欢这个咒语。”
露西娅娜很喜喜欢这个温柔的姐姐。
雷古勒斯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她来到房间中央：“露西娅娜答应给我展示火焰魔法的进阶技巧。”
西里斯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
“元素之舞。”露西娅娜轻声念咒，儿童魔杖尖端喷出一团蓝色火焰，在空中逐渐成形，最后变成一只展翅的火鸟。
这次火鸟的尾羽拖曳着细碎的金芒，在日光室里投下梦幻的光影。
“太神奇了！”雷古勒斯由衷赞叹，灰眼睛闪闪发亮。
西里斯忍不住凑近了几步：“也就...还行吧。”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空中的火鸟，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贝拉特里克斯站在阴影处，表情却阴沉下来：“光明魔法。”
她轻声说，像在说什么肮脏的词。
火鸟飞过她面前，她左臂的黑魔标记突然刺痛了一下，让她不得不按住袖口。
里德尔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他魔杖轻点，火鸟分裂成两只。
一只金蓝，一只纯黑，在空中形成完美的阴阳图案。
沃尔布加倒吸一口气：“光与暗的共生...”
这只有强大的巫师才可以做到。
“平衡，”他轻声说，红眼睛深深望进露西娅娜灰蓝的眸子，“才是真正的力量。”
“露西娅娜有天分达到这个高度。”里德尔收起魔杖，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只要她愿意接受...我会一直教导她。”
露西娅娜感到左臂的印记剧烈发烫。
她低头看去，黑魔标记与金百合正在她皮肤上展开一场无声的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