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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萝卜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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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岁的时候不喜欢现实生活还有逃避的空间,可以一头扎进虚拟世界里,和所谓志同道合的朋友搞点儿自己喜欢的东西。

但谁家好人搁网上用自己真名儿?跟裸奔似的。

那时候大家都给自己起个圈名,叫的久了,圈名比真名还熟。

不过退了三四年了,就算身边人还老舟舟舟舟的喊,也没人会叫“泠舟”。

乍一听这个名字,江浔还有点儿不适应。

方乐看着比他本人熟多了,念了好几遍这个圈名,激动到嗷嗷乱叫:“真的是啊!没想到泠舟老师又重新杀回这个赛道了!我当时特别喜欢你配的许筝,超级有感觉!”

江浔其实不太能提的起兴趣聊这些,但本能让他把表情管理的很好,脸都要笑僵了:“诶呦谢谢谢谢!我万分荣幸!”

方乐笑着笑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诶?说起来泠舟老师以前就是这边儿的吧?怎么样,故地重游,有没有什么呼之欲出的感觉?”

“不太敢有,毕竟跳槽了,回到以前的公司见以前的上司。”江浔心里又默默补充了一句,和以前的男朋友,“我现在多少有点儿忐忑,来了都没敢多说话,以前进屋就躺,现在抢了时宣老师的饭都只敢蹲门口儿吃了。”

这话成功把大家逗乐了,全都说江浔会开玩笑。

江浔本人没有太大反应,谈钰也还是笑盈盈的,唯有说过来看热闹的时宣,站在门口,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像这种问题,别人不知道实际情况,都嘻嘻哈哈的以为江浔在开玩笑。

但时宣却不这么觉得。

他们说的每一件事都是属于江浔这个人的,他亲身经历过,大概也失去了其中的某些东西。

此时提起,等于一下又一下地往他心口上戳刀子。

时宣欲言又止,想要开口阻拦,却被江浔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方乐笑道:“听江老师这么说谈老师有没有什么表示?都把人吓成这样了。”

“行,表示一下。”谈钰笑得更灿烂了,“当时江老师走的时候我没赶上送别宴,没来得及拦,好不容易抓着他了把人往回挖挖,只要江老师回来,五险一金包吃包住工资照发,别说进屋就躺,他躺我办公桌上边吃零食边追剧叫我端茶递水我都没意见。”

闻言,众人更是笑成一片,见拖的时间有些长了,方乐赶紧止住话头,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话题,结束了录制。

那边正收拾着,方乐笑嘻嘻凑上来,手里举着一个挂件,道:“泠舟老师,这个是我以前买的许筝的周边,一直带着,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真的特别喜欢你录的这部广播剧!”

江浔笑得勉强,却不好拒绝,伸手接过小挂件,想了想,在上面签下“泠舟”两个字。

趁这个空当,时宣轻轻推搡了谈钰两下,寻了个理由把他支开了。

谈钰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但看了江浔一眼,还是走了。

“谢谢泠舟老师!那我这边儿收工了,到时候节目见!我会一直看着你!”

江浔挥挥手:“节目见。”

时宣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凑上来,道:“那啥,我也收工,撸串儿去不。”

江浔看他一眼,乐了:“行了,我俩都没不自在呢,你别扭啥?”

时宣道:“我哪有空管那个!你就说,走不走?”

“不了,儿子闺女还在家呢。”江浔拍拍他的肩,道,“你找别人串儿去吧。”

说着,江浔抬腿就走。

三秒之后,时宣果断回头一把抱住了江浔的腰,中气十足地“嗷”了起来:“那啥!不撸串儿撸猫撸狗也行!”

江浔被迫停下,回头挑眉看向时宣。

江浔喜欢毛茸茸,前年家里来了一对儿猫狗。

长得人畜无害的萨摩耶和炸着一条尾巴的矮脚三花猫。

每天的活动就是狗头上趴着猫,猫头上顶着橡皮鸭,一起蹲在扫地机器人身上到处巡视。

有意思的小猫小狗不少,但这么有意思的太少见了,把时宣稀罕的不行,一心想偷过来自己养。

可惜江浔不给他就算了,亲自去骗猫狗鸭和机器人居然也不上当,时宣只能含泪做这个干爹,大包小包拎着好吃的贿赂江浔这个亲爹再用剩下的好吃的勾搭椰椰小酱和那只橡皮鸭嘎嘎给他表演节目。

这次也不例外,时宣大包小包拎着东西当苦力,江浔开门,一侧身让拎着东西的他先进。

时宣一进门,就看见这个“椰子酱鸭”组合正对着他,当即嗷一声,撒了手里的东西就扑了上去。

椰椰见势不妙,当即操纵着扫地机器人走了。

时宣扑了空也没败兴,依旧兴致勃勃地凑上去闹。

江浔没管他,拎起地上的菜去厨房了。

时宣和侄子侄女玩了会儿,才想起来给个罐头贿赂一下。

江浔买的都放在柜子高处,怕他们弄下来,吃不吃的不要紧,但万一顺带把塑料铁片吃进去就完了。

时宣看了看,离得太远,准备拿自己刚买的,视线收回时正好看见江浔一个人在厨房落寞的背影,低叹一声,快速扒拉了两个罐头拆开放下,起身往厨房去了。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江浔狠狠一皱眉,却没回头。

结果时宣端着腔,还来劲儿了:“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时宣最后一个字刚落下,人也正好走到江浔跟前,被一根大葱横在了脖子上。

时宣却没停,知道真推心置腹地跟江浔聊他不仅不会好好说,还会更憋屈。便半带揶揄道:“怎么着,沈园重逢,你心里难受?”

江浔低头,说:“没有。”

“你看,还装。”时宣一勾他的腰,笑得风情万种,捏起兰花指夹着嗓子道,“我还不知道你~”

江浔习惯了他这发病状况,笑了出来,说:“知道什么呀萝呗老师?我说我好好的你还不乐意了,非要我哭一个要死要活的?”

“那也不至于,我就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以前不好说,江浔离职的时候还挺仓促的。

两三天清了活儿,带走了在公司筑的窝,也没跟他们说为什么,呲溜儿一下就没了。

时宣是跟江浔最亲的,也是大半年后才知道点儿大概,不清楚也就不敢提,但看江浔那样儿已经是准备这辈子不见了。

避一个人好避的很,不踏足对方的领地就好了。

所以时宣也没想到今天能在公司看见江浔,他以为他不会来。

江浔切菜的动作慢了下来,道:“多少有点儿不自在,也有点儿尴尬,我一想到得跟他一起待几个月,我就觉得别扭……”

说到最后,江浔自己都忍不住笑:“我在说什么……全是一个意思。”

时宣默默听着,也没说什么觉得别扭就不去的话。

他知道江浔这个人。

江浔要是真不想去怎么也不会去的,他就是心里有个没过去的坎儿。

与其说是江浔觉得跟谈钰见面别扭,不如说江浔自己是个别扭的人,他较劲呢。

脑子怎么想的是一回事儿,心里那是另一回事儿。

想了好半天,时宣又笑了:“看你这样我也想去了,我想当导师。”

江浔瞪他:“你当什么导师?”

“看你难受我快乐。”时宣理直气壮道,“拍的时候你看我不顺眼也不能打我,还得让我指指点点,等这一趟综艺录完了出去你还是我学生,诶这么想好爽!要不我们省略中间步骤你直接认我当师父吧,为师可以赐你一套紧箍咒。”

时宣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江浔也一本正经地让他滚。

最后打打闹闹,好歹是让江浔看起来好了很多。

蹭了晚饭,时宣拎着一只江浔做的“四层摞”羊毛毡又回了公司。

闺女儿子不可能给他,但是毛可以。

谈钰还没走,视线落到时宣手里的羊毛毡上,看不清神色,好半天过去了,时宣才听见谈钰问自己:“去他家了?”

屋里有些热,也可能是因为他偷吃多了江浔的酒心巧克力,反正时宣觉得晕乎乎的,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明白谈钰说了什么。

时宣应了声。

谈钰也没说别的,点点头,又道:“你那个收尾可能得晚点儿了,别人都下班儿了,三棚还录着,老宋在那边儿呢,等结束了才能过来。”

时宣揉着脸说没事:“我今晚住这儿。”

谈钰点点头,要走。

时宣却叫住了他,问:“谈钰,你想啥呢?”

谈钰脚步一顿,没说话。

时宣又说:“他不太高兴。”

倒也不能说是不高兴,但终归负面情绪占比较高。

下午他跟江浔聊的时候听明白了,他经纪人的一点儿小手段。

节目导师镜头肯定多,提问题、点评的时候多que一个人一下,镜头肯定就跟着过去了。

江浔的经纪人是在给他要镜头,那谈钰是为的什么?

谈钰要是不答应这事儿,时宣敢肯定江浔绝对不来。

“都好几年不来往了,我们当时问他不说,你也不说,但又不像真想分。”时宣问,“怎么着?现在打算搞个……破镜重圆?”

他倒也不是质问,就是想要个明白话。

不然这样走到最后,两边儿可能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不只是现在这样只这两个人断了,而是双方的社交圈从今往后会彻底划分开。

很不巧,时宣就是一只存在于两边社交圈的人,他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所以比当事人都想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

谈钰还在沉默。

太久了,久到时宣都想说:“算了,你当我什么也没说。”的时候。

谈钰问他:“你说我要是现在跟他说我不想分手,他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时宣哑然。

谈钰低头笑笑,道:“我会处理好的,就算最后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也会把影响降到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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