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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迷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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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周遭的一切都仿佛被定格,雪花悬浮在半空,风声戛然而止,连树枝也停止了晃动,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屏息等待。

“你说什么?”崔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微颤,再次向谢容与求证。

谢容与却避开了她的目光,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与掩饰,“没什么,外面太冷,酒也醒了,快走吧。”

话落,风吹的更狂,雪也下的愈发密集······

一个月后。

年关在即,玉京城中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圣上、曹贵妃、皇子公主等一众皇室成员,纷纷前往寺庙烧香祈福,以祈求大胤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崔九、朔风以及部分玄铁军将士随行,负责沿途的护卫工作。

原本,圣上并不打算让谢容与一同前往,但曹贵妃却以思念蕊儿为由,多番劝说,最终改变了圣上的决定。于是,在前往寺庙的队伍中,崔九驭马在前开路,而谢容与则与蕊儿同乘一辆马车。

马车内,谢容与与蕊儿相对而坐,窗外的风景随着马车的颠簸而不断变化。蕊儿时而望向窗外,时而偷瞄一眼谢容与,“殿下,你看那里梅花好美。”

“快将帘子放下,本殿冷。”他闭着眼,面色如常,比这寒冬还冷。

蕊儿无奈,只得依言将帘子放下。但她并未就此罢休,眼珠一转,便坐到了谢容与的身边。“殿下若是觉得冷,那妾便坐近些,挨着殿下为你取暖。”她语气轻柔,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谢容与不耐烦地睁开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走开,本殿劝你老老实实地待着,别耍花样。”是不悦,也是警告。

蕊儿闻言,脸上露出委屈之色,她用撒娇的语气继续说道:“殿下难道还怀疑,妾是姑姑派来监视你和姐姐的吗?是蕊儿心甘情愿嫁予殿下为妾,是蕊儿求着姑姑成全的。”

谢容与自然不信,他冷哼一声,再次闭上眼睛,不屑于理会她。

队伍行驶了半日,已至晌午。崔九策马至圣上车前,请命:“陛下,前方有一处酒楼和一间客栈。臣已派人前去打探,酒楼内人多眼杂,恐有不便;而客栈则相对清静,条件也不差,更适合您用膳歇息。不如,就去客栈如何?”

“还是崔将军考虑周到,陛下,咱们就在客栈歇脚吧。”自敬安王一事平息后,曹贵妃对崔九跟谢容与并无半分恨意,反而表现的很通情达理。

圣上听罢,也点头同意,“好,那崔将军便去安排吧。”

崔九驭马先行抵达客栈,她利落地翻身下马,步入客栈。为了确保皇室成员的安全与隐私,她慷慨地向在座的客官们分发了些许银两,婉言请他们暂时移步至他处歇息。

随后,她与店家商议,包下了整个客栈,并详细交代了各项注意事项,确保每一处细节都万无一失。待一切安排就绪,她方才返回,引领大部队前往客栈。

“陛下,客栈那边已悉数安排妥当。臣已将人员名单交予店家,为防万一,名单上使用的皆是化名,并注明我们是来自远方的商贾大家。此外,玄铁军将士们将在客栈四周轮流值守,确保陛下与各位贵人的安全。陛下可安心歇息。”

圣上这才满意,点头称赞:“真是有劳崔将军了。”

崔九谦逊地回应道:“陛下言重了,确保陛下的安危本就是臣的职责所在。”

在崔九的精心安排下,皇室成员们得以在客栈中安心用膳歇息。客栈四周,玄铁军将士们严阵以待。

午膳过后,圣上歇息,曹贵妃趁机召来了蕊儿。

“这些日子,你可有在将军府打探到什么?”曹贵妃开门见山,低声问道。

蕊儿垂首,轻声回应:“回姑姑,崔将军待我并无异样,只是七殿下总是疏远我,无论我以何借口,都难以接近他。不瞒姑姑,自进入将军府至今,殿下都不曾与我同房。”

曹贵妃闻言,眉头微蹙,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你怎会如此无用?空有一张娇滴滴的脸蛋儿,却连个男人都留不住,还如何替本宫办事?”说话间,她还不时瞟向圣上,生怕惊扰了他。

蕊儿听罢,面露羞愧之色,她低声下气地请求道:“是蕊儿无用,还请姑姑教诲。”

曹贵妃从香囊里拿出早就备好的迷情散,“今夜,本宫会说服陛下在此处住下。你将此物容在他的茶水里,就算是用尽浑身解数,也要让他将此吞下。”

“好,蕊儿定不负姑姑嘱托。”

一个时辰的歇息后,崔九轻叩圣上的房门,提醒道:“陛下,我们该启程了,否则天黑之前恐无法抵达寺庙。”

然而,就在此时,曹贵妃忽然扶额,身体微晃,瘫坐在榻上,面露痛苦之色。“陛下,臣妾的脑袋晕得厉害,恐怕无法行走。”她的声音孱弱,却足以让圣上心急如焚。

圣上见状,立刻召来太医为曹贵妃诊治。太医仔细检查后,禀报道:“娘娘这是一路奔波劳累所致,需要好好歇息调养。”

圣上闻言,当即决定:“既然如此,今日便不再继续赶路。我们在此歇息一夜,明日再启程。”

崔九虽心有疑虑,但圣命难违,她只得领命安排。她迅速与客栈店家协商,确保皇室成员们能在此安心过夜。同时,她也加强了玄铁军的巡逻与守卫,以应对任何可能的突发状况。

夜色渐深,寒风凛冽,谢容与来到崔九身旁,“夜里寒凉,你在外监守,务必注意御寒。”他轻声说着,将从房内带来的狐裘披风递到崔九手中。

崔九接过披风,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谢谢,今日曹贵妃行为异常定有蹊跷,你回去后也要小心。”言外之意是让他提防蕊儿。

谢容与点头示意,转身回房。蕊儿见谢容与推门而入,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端至谢容与面前,“外面很冷吧,殿下快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谢容与将她端着茶水的手推开,“不必了。”

蕊儿闻言,小嘴儿委屈的翘起,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谢容与,道:“只是一杯茶水而已,殿下又何必如此驳面?”

谢容与倒是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心中思量着她的意图。他知道,蕊儿的每一次示好都可能暗藏玄机,但他也想看看,她究竟还能使出什么花招。于是,他接过茶水,语气平淡,“既然你如此坚持,本殿便喝了这盏茶。”

蕊儿见谢容与一饮而尽,面露喜色,急忙快步上前,欲为他更衣。“妾来伺候殿下更衣。”她身着轻薄的衣衫,长发散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外衣褪去一半,谢容与本能地推开她。蕊儿眼中含泪,从背后紧紧抱住谢容与,声音颤抖,“殿下就果真如此无情吗?妾知道因为表哥的事情,殿下心生芥蒂,可妾是真心喜欢殿下的。”

谢容与拽开她的手,眼神冷冽的直视她,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喜欢本殿?你倒是说说,你喜欢本殿的什么?”

蕊儿面露可怜之色,她握住谢容与的手,试图用自己的真诚打动他。“妾知道无论怎么说,殿下都不会轻易相信,但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姐姐都已接纳了我,殿下又为何不能给妾一个机会呢?”

当蕊儿的话语中提及崔九时,谢容与的神色微微缓和,他松开了紧捏蕊儿下巴的手,语气中带着玩味与试探,“好,你想本殿如何给你机会?”

蕊儿轻拭眼角,心中暗喜,她整个身子如同蛇蝎一般缠绕在谢容与身上,“不如今夜就让蕊儿服侍殿下吧,姐姐在外监守也好安心。”她似乎懂得怎么拿捏谢容与,只要一提及崔九,他便会乖乖就范。

“是吗?”谢容与嘴角勾起,邪魅一笑,轻轻拨弄她的发丝。

“自然。”她踮起脚,呼吸声逐渐逼近。

然而,谢容与却并未如她所愿。他突然将蕊儿推倒在床上,嘲讽道:“你当真以为,只要搬出夫人就能随意摆弄本殿?”说完,他转身欲离。

走到门口,谢容与感到一阵晕眩,身体也逐渐燥热难耐,他忍不住撕扯自己的衣襟,试图缓解这股莫名的热浪。

蕊儿见状,立刻起身上前,假意关切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妾扶你躺下。”

谢容与的意识已被药效所迷,他不受控制地将蕊儿按倒在床,粗暴地撕扯掉她身上的衣物。在他眼中,蕊儿的面容已然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崔九的模样。他渴望亲吻她,但仅存的一点理智却让他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

谢容与挣扎着跑到桌前,抓起茶壶,将冷却的茶水自头顶浇下,试图用这股凉意唤醒自己的理智。随后,他狠狠地将茶壶摔碎在地,发出一声清脆而愤怒的响声。

蕊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她将被子紧紧裹在胸口,惊恐地坐起身来。

谢容与体内的蛊毒也被迷情散逼了出来,他面部狰狞步步逼近,眼神中充斥着愤怒与厌恶。他一把掐住蕊儿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竟敢在水里下药!”

蕊儿被谢容与掐得几乎无法呼吸,然而谢容与体内的两种毒在互相较劲,促使他无法使出全力。最终,他只能松开手,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

恰在此时,崔九闻声赶来,她急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谢容与看到崔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拉起崔九的手向外走去。

他们一路走到了客栈后面的杂屋内,谢容与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他肆意地亲吻着崔九,仿佛要将所有的欲望都倾注在这热烈的吻中。

崔九极力反抗,但谢容与却像一头饥饿的野兽,无法自控。她见谢容与胸口蛊毒涌动,情急之下,崔九狠狠咬破了他的唇,鲜血的腥味在口腔中蔓延。“谢容与,你清醒一点!”她大声喊道,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谢容与吃痛,这才恢复了些许理智。他看着崔九,眼神中充满了歉意与痛苦。“对不起,我被下了迷药。”他低声喘息着,然后夺门而出,跑到不远处的河边,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崔九担心的跟在他身后,看着谢容与在水中挣扎,任由寒冷的河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待谢容与在水中彻底清醒后,他才缓缓上岸。崔九上前,将狐裘披风轻轻披在他湿漉漉的身上。“别着凉了。”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谢容与望着她,再次表达歉意:“对不起,方才我无法控制自己。”他边说着,边伸出手,轻轻为崔九擦拭嘴唇上沾染的血迹。

崔九微微摇头,表示理解。“我知道,我刚刚看到你胸口有蛊毒在涌动,应该是迷药将你体内的蛊毒逼了出来。不过这两种毒相互冲突,倒是将蛊毒压制了下去。”

谢容与点头回应:“嗯,我虽失去了理智,但身体还是能感受到几分。”

两人在河边并肩而坐,崔九细心地拾起周边的木柴,点起一堆篝火,为谢容与驱散寒意。火焰在夜色中跳跃,映照着他们的身影。

“你在这里烤火暖身,我回去为你取些干净的衣物。”崔九说着,起身欲离,但谢容与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别走,在这陪着我就够了。”他的眼睛看着跳跃的火苗,语气绵软。

崔九缓缓坐下,看着因自责而略显失落的谢容与,轻声说道:“你无需自责,情急之下我也咬破了你的嘴唇,算是两清了。”

谢容与凝视着跳动的火苗,轻声道:“幸好你及时赶到,也万幸方才的人是你。”

崔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不明白他话中的深意。“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容与转头看向崔九,他微微笑着,“江雪昭,就算你不喜欢我,但可不可以不要再将我推出去了?”原来,他对那日崔九在正房说过的话如此在意。

崔九看着他,心芽在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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