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种场子上讲究的就是虚与委蛇,但陆锦今终究是不太喜欢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相处起来很麻烦,和这种人打交道脑细胞都得死一圈。
尚祈欢也大差不差,但她在认识她的人面前基本上都比较有“包袱”……唐浟那次是意外,情况紧急,她无暇顾及那么多。
她在外人面前会装样子,以至于除了亲近点的人之外,谁都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
用个通俗点的比方就是古时候皇帝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到底喜欢吃什么,所以每盘菜都会夹一点,动筷次数五个手指头就能数清。
实际上她也是这么做的。
陆锦今经常说:“欢欢你是要去当皇帝吗?出门在外什么菜都只动几下!”
对此尚祈欢也是一笑而过。
原因藏在心底就好了,反正没什么人会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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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就是宴会,再怎么换名字,换皮套,它也依旧是名利场。上面的流程尚祈欢走了百八十遍,不多时,她就跟陆锦今和家里人打招呼走了。
出门穿礼服太显眼,她就从家里带了私服过来,打电话让司机提前送给酒店前台,就会有服务员将它十分妥帖地放在更衣室。
换好私服,把礼服放在专属衣柜里挂着,后续会有专人替她送回来。
这是陆家的酒店,尚祈欢并不常来,但该有的待遇她一项都不少。全国的酒店,只要是陆氏旗下的,总有一间总统套房是空着的,就算酒店人满,那件套房也不会住人。因为那是尚祈欢的专属房间,是属于她的私人物品。
与其说这是两个女孩的情谊,倒不如说,这是两家的联手。尚家有着近百年的建筑基业,全国百分之五十的建筑都是尚家的工程,陆氏更甚,只要是他们手底下的房地产,基本上就轮不到别家公司来做,甚至于有些时候都没有向外界透露出建设宣传,这部分的工程建设就已经内定尚家了。这本质上就是一场互惠互利的合作。
离了酒店,室外的热气裹着通明的灯火扑面而来,白天寂静无声的城市终于将在夜晚迸发出难以想象的生机活力。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些,虽然湿热了点,但总归是比楼上的酒气熏天要好很多。
尚祈欢悠悠地漫步在最近新开好的小河边,手里多了份冰淇淋。
她在厅里没吃多少,现在也不急于填饱肚子,于是就买了这个打发时间。
窈窕身影穿梭在青青柳条间,不远处,刚离席的解怀似望着那纤瘦的人影,忽然觉得其实她进了娱乐圈貌似很值当,因为她本就该出现在荧幕上。
少女自孩童时期就展现出了非同常人的容貌,长大后五官更是愈发精致漂亮。鹅蛋似的脸上生长一双细眉,眼睛是浅棕近似琥珀的颜色,眼尾上挑,加重了妩媚之气。英挺的鼻梁和优越的T区雕刻出深邃的骨相,东西方的结合让她的脸部雌雄莫变。而她又是标准的三庭五眼,所以她的风格有很大的可塑性。也正是这种东西方的结合,造就了她的独特,在人群中放眼望去,不说能立刻找到她,但最具辨识度的肯定是她。
手机的震动提醒他不要在跑神,解怀似收起了自己的想法,笑了下,抬脚离开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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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鉴于尚祈欢已经升了高三,公司给她安排了相关科目的课程。
因此,尚祈欢每天早上接受语数英物化生的折磨,每天下午被英语表演反复捶打。
flake:尚祈欢!!!你又鸽我!!!你自己算算你从暑假到现在你鸽了我多少次!!!
栖睆:【跪下痛哭 jpg.】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上面会给我调课!!
flake:暑假你自己和上课过去吧!!!别来找我了!!!
栖睆:【尔康手 jpg.】
陆锦今头脑气到发昏,直接把尚祈欢晾着了。
尚祈欢内心仰天长啸。
突然,她把手机拍到沙发上,定定地盯着解怀似,严肃道:“怀似哥。”
老板一怔,正在打字的手也被迫停住了:“怎么了?”
她的语气平下来,说:“我后面还有假吗?”
解怀似:“……”
他任劳任怨地打开手机,让秘书给自己发一份艺人课程表,然后转给尚祈欢,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那份表格他都没有下载下来。
当事人搜寻着自己的名字,接着两眼一滚,差点晕过去。
期末考试前公司没有给她安排休息时间,每天都有课,考完试后只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再上一周课她就得上综艺了。
“这就是来自资本主义的压榨吗?”她希望老板会找出一套说辞来挽救一下公司形象。
就给她两天假!耍畜生也不是这么耍的啊!
老板键盘敲的噼里啪啦,对于底层劳苦人民的质问充耳不闻。
“……”
算了,资本主义自己也在压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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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祈欢“充实”地过完了学习生活,接下来终于开启“正规工作生活”了。
她拖着行李箱,与陈曜一同上了商务车。
陈曜划拉平板,和她讲清楚注意事项:“不能好说脏话,不能发脾气挂脸,不能说除赞助商以外的品牌,不能翘二郎腿,不能玩手机……”
零零总总说了二三十条,尚祈欢听的直犯困。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少吃东西。”经纪人咬字重了些,看来是很不放心这一点了。
尚祈欢:QAQ
“真的吗,陈哥?真的一点都不行?躲在台下偷偷吃也不行?”她可怜巴巴道。
让她少吃与断她财路的危险程度一致,她都接受不了。
陈曜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不行,到时候公司会给你配助理,我会让她来监督。”
嘤嘤嘤,她的冰粉,她的火锅,她的薯片!!不要啊!!!
往后的路程里,尚祈欢把自己缩在座位一角,黯然伤神。
录制地点离九夏并不远,开车仅需三个小时。途中有许多漂亮的景色,尚祈欢也没心情看。
下车时,陈曜见她依旧一脸悲痛,在家当长辈的习惯又冒出来了。他嘱咐了她许多,就连大晚上别出来,小心被有心人拉走都考虑到了。
尚祈欢心不在焉地听着,行李箱在地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