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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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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天,敲门声响起时,我心头重重一跳。

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站着的正是文森特。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面部肌肉,拉开门,努力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有事吗?”

文森特脸上挂着温和的表情,手里提着空了的果篮。

“你好,我是来还篮子的。谢谢你送的水果,奥加很喜欢。”

奥加……是那个被囚禁的年轻人。

我脸上维持着客套:“不用谢。我这里还有些,如果他还需要,随时可以来拿。病人……多晒晒太阳,也许会好得快些。”

他只是平静地接过话头,微微颔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帮到你。”

交谈很短暂,他似乎没有久留的打算,道别后便转身离开。

过了几天,他又来了,这次是独自一人。敲门声依旧让我神经紧绷。

“抱歉打扰,”他站在门口:“奥加需要去复诊,我的车还是没修好,能借用一下你的车吗?”

我正在厨房水槽边洗碗,泡沫沾了满手。

听到他的请求,我说:“钥匙在桌上,让贝奇拿给你吧。”

贝奇蹬蹬蹬跑过去,拿起钥匙串,递给了门外的男人。

我用眼角余光瞥见文森特接过钥匙,对贝奇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离去。

等车子发动的声音远去,贝奇走到我身边,皱着小脸,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刚才那个奥加,他一直摸我的脸。”

他语气里满是嫌恶,“我讨厌别人碰我。”

“有那么讨厌吗?”我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脸颊,试图用玩笑缓和气氛,也安抚自己狂跳的心:“那你讨厌我碰你吗?”

“……”贝奇小手一挥,拍开了我的手。

我没生气,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果冻塞进他手里,转身继续冲洗碗碟。

“明天学校要礼仪合格检查,”贝奇撕开果冻包装,含糊不清地说:“我头上有纹身,怎么办?”

“说的是啊。”我擦干手,解下围裙,在他身边坐下。

我拨开他额前的发丝,露出那片皮肤,时刻提醒着我他的来历。“头发也长了点,顺便给你剪剪指甲吧。”

我语气认真地说着,找来了小剪刀和指甲钳。趁着贝奇的注意力被电视吸引过去,我拿起剪刀,对着他的额发,心不在焉地虚剪了几下。

“纹饰……只能先用绷带挡一下了。”

我低声自语,拿出医药箱里的纱布和胶带。

为了他能顺利通过检查,拿到那或许能让他高兴几天的“好学生”奖状,我只能暂时给他伪造一个额头不小心受伤的假象。

我捧着贝奇的小脸,仔细地贴好纱布。

灯光下,他的五官轮廓越来越清晰,那份酷似,让我心脏一阵抽痛。

真是越来越像那个混蛋了。

没有一处像我,唯一相似的红瞳也被暂时封印。

幸好,幸好当年及时离开了。

我不敢想象,如果贝奇在他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库洛洛。

多好的孩子啊……如果能把性子养好,凭这张脸,将来恐怕会有不少女孩子喜欢吧。

我定了定神,试图摆脱这沉重的思绪,冲他挤出一个轻松的笑脸,眨眨眼问道:“在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呀?”

贝奇舔了舔嘴角的果冻渍,头也不抬的说:“你很离谱。”

“说得也是,”我故作赞同地摸摸他的头,“我的贝奇长得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呢。”

贝奇抬起头,给了我一个不满的眼神,小嘴抿成一条线,显然对这个评价相当不悦。他低下头,继续小口吸着果冻,不再理我。

文森特倒是听劝,这两天清早,奥加那孩子果然裹得像个粽子,窝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

旁边小炉子上还咕嘟着热汤,白气袅袅,看着倒也不冷。

我走过去,打算按邻居的本份打个招呼。“早,看你气色好了不少。”

他闻声抬起头,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看向我,随即,他的目光就像被钉住了一样,直勾勾地落在我脸上,连眨都不眨一下。

“你……”这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院子另一头传来劈柴的闷响,我瞥见文森特背对着这边,正手起斧落。

我刚想开口缓和这诡异的气氛,奥加的手突然伸了出来,直奔我的脸。

我身体下意识后撤半步,避开了他的触碰,眉头皱起:“你想干什么?”

他的手停在半空,那双墨绿的眼珠缓慢地、仔细地在我脸上逡巡,像是在寻找什么痕迹。

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声音压得低低的,却清晰地钻进我耳朵里:“时间的惩罚。”

我呼吸一窒,心脏猛地收紧。飞快地扫了文森特那边,确认他仍在专心劈柴,没有留意这边。

我压低声音,凑近奥加,语气带着警惕:“你知道什么?”

“我爷爷的手笔。”奥加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是你杀了他?”

我定定地看着他,摇头否认:“不是我。杀他的是幻影旅团。”

“是吗。”奥加拖长了调子,听不出情绪:“那我可得谢谢他们。”

他懒洋洋地靠回躺椅,恰好这时,黄色的校车在路口停下,贝奇背着书包跳了下来。

奥加抬手,用下巴点了点贝奇的方向:“那个孩子,真的是你儿子?”

我立刻回答,语气有些生硬:“当然是。”

这小子说话真不中听。

我和贝奇现在的长相确实差异很大,但他继承了我族人的红瞳,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这时文森特已经劈完了最后一块木头,斧刃嵌入木桩发出沉闷的“咚”一声。他直起身,用手臂擦了擦额角的汗,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向躺椅上的奥加。

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温柔,俯身给了奥加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我清楚地看到,在文森特手臂环绕过来的瞬间,奥加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力压抑的不耐烦,脸色也瞬间沉郁了几分,但他并没有推开文森特。

“午安。”文森特放开奥加后,才转向我,露出了一个憨厚友善的笑容。

我拍了拍刚跳下校车,还带着外面冷气的贝奇的肩膀,示意他:“叫人啊,贝奇。”

库洛洛皱着小脸,很不情愿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称呼:“文森特先生……奥加先生……”

说完,他像是为了发泄不满,抬脚狠狠地踩在我的鞋面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屋子,门被他甩得轻轻晃动。

“唉……”我无奈地弯腰,捡起他丢在地上的、印着图案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奥加略显慵懒的声音,他对着文森特说:“酷拉皮卡,”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品味这个名字,也许只是我多心:“是个挺风趣幽默的人。”

他的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但我这个局外人却看得分明——文森特对奥加是动了真感情,那种小心翼翼、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的架势,可惜用错了地方。

奥加显然不吃这一套,文森特的过度热情只会让他更加反感和疏离。

果不其然,午饭刚过,他就一脸诚恳地找上了门,对我说道:“请你……能不能多陪陪奥加?他一个人在这里,很寂寞。”

“好。”我点了点头,欣然应下。

我也想更近距离地观察一下这个神秘的奥加。

他的那句“时间的惩罚”,绝不是随口说说。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格,在榻榻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奥加慢条斯理地摆弄着茶具,动作间透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老成,或者说,是一种对周遭事物漫不经心的疏离。

他提起茶壶,却没有看准,茶水淋淋漓漓地洒在了托盘上,氤氲出淡淡的茶香。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抬眼看向我。

“我很好奇贝奇,”他开口,声音平缓,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他周身环绕着强大的念力,非常纯粹,也非常……古老。如果我没看错,他以前应该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我的心猛地一沉,端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他只是个孩子!”

我的声音有些急促,带着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辩驳意味。

我看着奥加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绿色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平静的湖面。

我语气斩钉截铁地强调道:“贝奇根本就不会念。”

这个奥加,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说话总是半真半假,我怎么能把贝奇的安危寄托在他身上?

那所谓的“时间的惩罚”,他真的有能力驱散吗?

我心底的疑虑像藤蔓一样滋生。

“是吗?”奥加微微歪头,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他身上的念是怎么来的?你能解释吗?别告诉我是遗传,酷拉皮卡,念不是靠血脉相承那么简单。”

我含糊地应付,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觉得苍白:“他……他的另一位家长是个有些本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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