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香气弥漫在餐厅，我刚摆好碗筷，门厅处就传来了动静。库洛洛带着贝奇回来了，他脱下外套挂在门口，动作从容。

我自然迎上去：“回来了就洗手吃饭吧。”

贝奇挣开库洛洛的手，小跑着冲到我跟前，仰起脸：“爸爸，要抱抱。”

我伸手，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指尖掠过他柔软的发丝：“洗手，吃饭。”

“哦。”贝奇小脸上的期待垮了下去，但他很快又亮起眼睛：“那么亲亲呢？”

“都没有。”我加重了语气，盯着他：“去洗手，然后吃饭。”

贝奇瑟缩了一下肩膀，没再坚持，听话地跑向洗手间。

餐桌旁，灯光柔和。等贝奇坐好，我放下筷子，表情严肃地清了清嗓子：“贝奇，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坐在对面的库洛洛闻言，调整了一下坐姿，背脊挺直了些。他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在我眼里，让我心头微暖，他果然是支持我的。

“贝奇，”我转向孩子，然后又带着全然的信赖与爱意看向库洛洛，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以后不要再叫库洛洛叔叔了。”

我顿了顿，加重了每一个字：“你要叫他妈妈。”

“咳……”库洛洛拿着汤匙的手停在半空，他轻咳一声，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这个称呼，似乎不大好……”

“没关系，亲爱的，”我立刻打断他，语气充满了包容与体贴：“我会让孩子慢慢接受我们的，你不用担心这些。”

库洛洛试图解释：“我的意思是，称谓上……”

“亲爱的，我懂你。”我凝视着他，声音越发柔和：“你放心，以后的家务还是都由我来做，我会好好疼你的。”

库洛洛彻底放下了餐具，他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瞳孔收缩，他眼睛睁得很大，这认真的模样真让我喜欢。

他肯定是被这个惊喜冲击到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就知道他会喜欢，可惜今天没来得及准备鲜花，下次，下次我一定补上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

我不再理会库洛洛的欲言又止，转头看向贝奇，催促道：“快，叫妈妈。”

贝奇看看我，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库洛洛，脸上是全然的困惑和一点点畏惧。

他张了张嘴，过了好几秒，才用蚊子哼般的声音喊了一声：“……妈妈。”

“真乖。”我心满意足，看着我们可爱的孩子，感动几乎要溢出来。

我转向库洛洛，声音带着喟叹：“你看，他和你多么相像。分开了这么久，我们一家人，终于能真正地在一起了。”

“呵呵。”库洛洛忽然低笑了两声，笑声干涩。他抬手，用指节抵住了额头，遮住了那道十字印记，也遮住了他的眼神，最终放弃了争辩：“吃饭吧。”

等孩子睡下了，我倚在卧室门框上，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朝还站在客厅的库洛洛招手：“你怎么不在床上等我呢？”

他沉默地走了过来，步子不紧不慢，那双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我身上，像是在审视什么。

我冲他弯起嘴角，走过去拍了拍柔软的床铺。

他几乎是立刻就到了我身边，挨着我坐下，手臂自然地搂住了我的肩膀，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

空气里弥漫着某种期待。

我们对视着，距离很近，能看清他瞳孔里映出的我的影子。

然后，他低头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

我们吻在一起，我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他将我压倒在柔软的被褥里，身体陷进去，像是沉入了厚厚的云层。

我伸手去解他衬衫的纽扣，指尖划过布料，然后顺着往下探去。

他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哼，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捏着我肩膀的手指收紧，力道有些大。

他声音沙哑的命令道：“继续。”

我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和形状，轻声说：“好烫啊。”

他低下头，有些重地咬住了我的耳垂，力道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在挑逗我吗？”

“你忍不住了吗？”我偏头躲开他的啃咬，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你憋了多久？”

他像是泄愤般，转而啃咬我的脸颊，湿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含混不清地骂了句脏话。

“等等。”我按住了他正捏着我臀部的手，阻止他更进一步的动作：“好像不对？”

“哪里不对？”他停下动作，身体却依旧压着我，膝盖强硬地挤进我的腿间，姿势充满了侵略性。

“不该是我在上面吗？”我微微用力，试图把他推开，翻身坐在他结实的小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得在上面。”

库洛洛眯起眼睛，几乎是瞬间就反压了回来，将我重新困在他的身下：“你觉得，我该在下面？”“当然了。”

我凝视着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温柔又包容：“你可是生了贝奇的男人啊。”

“淦。”他低骂了一句，又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脸上显出一种极力压抑的表情：“别闹。”

我没理会他的抗议，伸手掀开他睡衣的下摆，手指在他平坦紧实的小腹上打着圈：“你可真厉害，是怎么生出来的？”

“孩子是你生的。”他抓住我作乱的手，语气里透出明显的无奈，眼神却依旧专注地看着我：“我们继续吧。”

“不能继续，你又不肯在下面。”我比他更无奈地看着他，摊了摊手：“你看，本来我们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他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像是在叹息。

他睁开眼，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带着显而易见的欲求不满。“我裤子都脱了。”

我说着，伸手去帮他整理，手指笨拙地试图塞回去，但拉链却怎么也拉不上。“我帮你穿回去。”

他身体猛地一绷，突然再次扑了过来，动作粗暴地扯开了我的睡衣。

我立刻开心地抱住他的脖子：“你愿意在下面了吗？太好了。”

但我很快发现他只是被欲望冲昏了头，动作依旧强势，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我可不想弄伤他，毕竟我向来是很体贴的。

“好了好了，别闹，”我轻轻拍了拍他紧绷的后背，安抚道：“我们去洗个冷水澡吧，冷静一下。”

他停下动作，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受伤：“你居然这么对我？”

“没办法啊，”我语气诚恳：“三个小时前我还说过我不打你了，要是我挣扎起来的话，你可能会受伤哦。”

他猛地低下头，生气地咬住了我的嘴唇，力道不轻，恨恨地说：“你这个磨人的……”

我眨眨眼，继续拍着他的肩膀：“要一起去洗个冷水澡吗？”

等我冲完澡，裹着浴巾回到卧室，发现他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裤子半褪，一脸郁闷地躺在床上，那模样看起来真是可怜又无助。

但我可不能惯着他，该有的原则是绝不能打破的！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用非常体谅的语气安慰他：“你看，你年纪这么大了，腰肯定不如年轻时候，不能过度使用，躺着享受不是更好吗？”

他抬眼，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带着几分悲伤和认命，伸手默默地把那个小库洛洛给塞回了裤子里。

贝奇小小的手指抠着沙子，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在干燥的沙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

他很难过，心里堵得慌。

爸爸，他最喜欢的爸爸，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理他。早上出门前没有亲亲，中午吃饭时眼睛一直看着手里的书，现在连他打针回来，哭得那么伤心，爸爸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抱抱他，更别说晚安吻了。

他一个人坐在冰凉的沙堆里，旁边其他小朋友的欢声笑语像是隔着一层玻璃。

他用小铲子挖沙，堆起一座歪歪扭扭的城堡，又伸出穿着小皮鞋的脚，啪叽一下把它踩塌。

沙子细细簌簌地滑落，像他心里漏掉的风。他又重新堆，堆得更高一点，然后再次推倒。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风也凉了，吹得他光裸的小胳膊起了鸡皮疙瘩。其他小朋友都被爸爸妈妈牵着手带走了，空气里飘着远处传来的饭菜香味，贝奇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可是他的爸爸没有来。

他固执地坐在那里，沙子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裤子传来。

他想，也许爸爸只是忘了，也许爸爸下一秒就会出现，像以前一样把他抱起来，说“贝奇，回家了”。

可是一直没有。

他开始觉得冷，不只是身上冷，心里也像被冰块冻住了一样。爸爸不爱他了，这个念头像小虫子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他用力擦了擦眼睛，湿漉漉的沙子蹭到了脸上，把他弄成了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

眼皮越来越重，周围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沙子粗糙的触感还很清晰。他蜷缩在自己建造又摧毁的城堡废墟里，又饿又冷，只想睡觉。

就在他意识模糊，快要闭上眼睛沉入黑暗的时候，一双温暖干燥的手臂轻轻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他整个抱了起来。

那怀抱很结实，带着某种熟悉的、淡淡的冷香，瞬间驱散了寒意，像是一张安全又温暖的网，将他小小的身体稳稳托住。

“爸爸！”贝奇猛地扭过头，亮晶晶的黑眼睛里瞬间燃起希望，但看清抱着自己的人后，那光亮迅速熄灭，他低下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委屈地朝着库洛洛小声叫：“……妈妈。”

库洛洛眉峰微挑，薄唇不满地抿成一条直线，声音冷得像冰：“闭嘴。”

“呜呜呜，妈妈……”贝奇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再叫一声，”库洛洛垂眼看着怀里抽噎的小东西，语气毫无波澜：“就摔死你。”

“妈妈……嗝……鼻涕，鼻涕流下来了……”贝奇吸着鼻子，可怜兮兮地仰着小脸。

“真脏。”库洛洛皱了下眉，抬手用自己干净的黑色袖口，随意地抹过贝奇花猫似的脸蛋，动作不见半分温柔，抱着他径直往家走。

刚到门口，就看见我站在那里，金发在门廊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柔和，但看向缩在库洛洛怀里的贝奇时，眉头却拧了起来，声音清冷：“放学为什么不回家？”

“……”贝奇整个身体都僵住了，肩膀下意识地缩得更紧，这样的爸爸让他害怕，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难道非要我去接你，你才肯回来？”我接过库洛洛脱下的大衣，没有看他，转身将衣服挂在墙上，背对着他们，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以后都不会再接你了，自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