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强大的不是预言,而是这种洞察人心的能力才对。
温蒂感觉就像是自己珍藏在海底的珍珠被他轻而易举又毫不留情地从蚌壳里取出,拿在手里随意把玩,好像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将之碾作齑粉……
他真的厉害……温蒂觉得自己对他又敬又怕,有时又极其讨厌他(他找茬的时候真烦人,很不讲道理),但又不得不佩服他丰富的魔药知识和超凡的洞察力。
他非常非常聪明,也非常非常……刻薄。
他走到温蒂身边,俯身在她耳边嘶嘶低语:“自以为是的女孩,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嗯?”
自投罗网,作茧自缚。杰希和娜塔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温蒂的脑子现在嗡嗡的。
斯内普却不放过她,语气轻蔑:“我原本以为,你这学期是变得聪明了些,勤奋总是比懒惰好,多动动脑子也许还有救……结果是这么回事。真是令人失望,戴瑞姆。”
温蒂依旧垂着头不做声。他的批评不无道理,温蒂的确是因为卢平的出现才发生了改变,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以前的确是喜欢魔法的神奇,但并没有那么热爱学习,直到三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之后,她才真正找到了学习的目标和乐趣。
温蒂咬住嘴唇,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凝聚。有一点被说中的羞愧,又有一些不服气。
斯内普停顿了片刻,突然开口:“愚蠢的女孩……你喜欢他什么?”
太多的回忆过往因为他的这个问题涌上心头,她不得不更用力地咬住嘴唇才没让眼泪落下。
我喜欢他什么?
我喜欢他的一切。Everything.
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关你屁事!
温蒂抬手飞快地抹了一下眼睛,不想被斯内普看到自己的眼泪。
喜欢他是我的感受,是我的自由!
她猛地抬头回视他,仿佛突然找回了勇气一样,手在桌子底下摸索了几下,捡起羽毛笔,然后用力抬手撑着办公桌站了起来。
双腿的知觉还没有完全恢复,她清清嗓子:“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教授,但感谢你的回答。”
斯内普挑起一边的眉毛,直起身子。
她背靠在办公桌上,手里紧紧捏着本子和羽毛笔,虽然眼角还红红的,脸上却朝他挤出一个假笑:“所以剂量和配制方法是什么,教授?还请不吝赐教呢。”
装傻,斯内普在心里冷笑一声,还敢继续问,行,这个戴瑞姆有几根硬骨头。也不是那么蠢得无可救药,起码她对于达成自己的目标这件事没有轻易妥协和放弃。
斯内普双手叉在身前,眼前的小女巫站直了也不过那么一点点高。
他垂下眼睛睨着她。
看来她真的是迷上卢平了,傻女孩,她根本不知道喜欢上一个狼人意味着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她喜欢的是个什么东西。
斯内普了解他的敌人——卢平,对朋友没有原则,遇事摇摆不定,逃避自己……而且是格兰芬多里非常少见的白切黑。
他可不是什么老好人。斯内普不会忘记他故作公正却总是拉偏架的事情,呵,可笑的格兰芬多。什么狗屁正义感,狗屎。
所以他才问这姑娘喜欢卢平什么。
喜欢他破破烂烂的袍子,故作温文尔雅的微笑,还是那种令人厌恶的所谓幽默?
她还不如继续对塞德里克迪戈里犯花痴呢。
他不无恶意地想,嘴角拧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
起码那个男孩是个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