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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初的设定,其实屁用没有。但玄幻文你懂的,总要有个发轫之始。本文玄幻含量约等于1%。】
在一片漆黑中,遥远的尽头处是一片红蓝交织的星云,缥缈虚幻,像一根紧绷又及其脆弱的钢丝绳,看不到来处,亦看不见尽头。
它们在规则之内,又在极限值边缘,就这样一点点成长为了有生命的恒星,
直到它隔壁的一颗超新星忽然崩溃,积攒数十亿的能量被瞬间爆发,剔透的蓝光像绽开伞盖的蘑菇,以一种美到极致又摧枯拉朽的势头将红蓝交织的星云碾碎。
然后,在无尽坍塌的漩涡中射出两道像手术刀一样锋利的能量光束沿着宇宙方向进行无情地清扫。
只需一眨眼的功夫,这片区域只剩虚无。
但神迹亦在此刻出现,思维的时间线被黑洞吐了出来,孤零零得沿着某一个点缓慢地延伸着。而在这条线段的某个点上出现了伴生的三生子。一颗蔚蓝色布满了水,一颗火红色满是岩浆,还有一个纯黄色覆满的沙尘。
三颗星球在亿万年间不断调整距离,相互吸引及排斥,彼此交换着水,火与土的元素,直至某一个和万亿年没什么两样的一天,土星率先发展出了生命。接着是蓝色星球,最后是火红色的星球。
漫长的发展中,它们慢慢连成三星相聚共享元素的巨大恒星。
而三颗星球上的人类分别进化出了不同的能力。
土黄色被称之为玄土国,人们擅长耕种,发展农业,血脉中自带春的生机。擅长意念,有着不屈的灵魂。
生命和社会的发展都是漫长的,如同在上一个被摧毁的星球那般,人类一无所觉地努力生活着。
***
早自习的铃声响了三遍,班主任还没有过来。教室里闹哄哄的,三两个男生聚在一起讨论昨天夜里的疑似被捕捉的不明妖物,妖警局和533研究所的人都到齐了,但由于封锁现场的缘故,大家只能远观,无法窥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许只是一场普通妖物的盗窃或捕食,无关紧要却因信息没有披露而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更是一个现实的金钱时代。幸也不幸,这个时代有你所能想到的一切,也有你得不到的一切。
班主任刘顺峥终于踩着8点整的铃声推门进来了,教室里立刻鸦雀无声,40双眼睛齐齐看向他身后未关上的门。刘顺峥招手,“快进来,来,做一下自我介绍。”
在之后的很多年,甚至在梦里,他都清晰地记得孟嫮宜穿着一件红色风衣站在讲台上的样子。他坐在教室里略略仰着头看她,她却谁也没看,甚至眼底没有一丝波澜。真正的是毫无情绪可言。
他不知道心底滋生的慌乱是为什么。
教室尴尬地沉默着,刘顺峥轻咳一声,转头对她说:“不要不好意思,以后都是同学了。”
副班长肖南枝插嘴道:“老师,我们班人数正好,怎么又进来一个?也没地方坐呀。干脆放到别的班算了。”
刘顺峥年轻的面孔上有着为难的表情,道:“毕竟我们班是最优秀的嘛,哎,多一个也不多的。”说着指了指教室最后一排空着的位置对孟嫮宜道:“你先坐那里,那个陈琛,你课间来我办公室搬一套桌椅过来。”
孟嫮宜提着书包走过去,男生一个个都望着她,看着她坐下,拿出一本崭新的数学课本,然后抽出透明的圆珠笔放在边上。她略略抬眼,众人立刻像做贼似得收回视线。
刘顺峥不悦地皱眉,用力敲了敲黑板,高声道:“好了,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唯一还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来自这个临时的同桌,孟嫮宜扭头看他,轻声道:“有事吗?”
陆徽音抱着手臂,一双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微光,轻声道:“没什么,不习惯和女生坐在一起。”
孟嫮宜听了没再接话,她翻到老师正在讲的那一页,开始认真听课。
业城四季分明,冬天会有皑皑白雪。只是今年的雪来的比往常要稍晚一些,天气预报说还得过两天才能迎来入冬后的一场冷空气。虽是如此,但现在室外的气温也已降到0度左右,不少人开始穿厚大衣羽绒服来上学,而身边这个纤瘦的女生却只穿了一件薄款风衣,里面是白色中领毛衣。细长的手指放在桌面上,白白的,看不出冷的痕迹。
陆徽音心里痒痒的,他忽然很想摸摸看,这手是不是和他想象的一样冰凉。
一节课很快就上完了,刘顺峥下课时没忘了喊着学习委员陈琛去搬桌椅。
老师一走,教室里再次热闹起来。有人上来同孟嫮宜说话,“你是本地人吗?怎么高三才转来我们班呀?以前也是长冶高中的吗?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呀。”
潜台词是你这样的女生,我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孟嫮宜淡淡道:“外地人。”
“哦,难怪呀。”一脸的恍然大悟,“那你怎么搬来业城?探亲还是父母工作调动?会一直待到毕业吗?我跟你讲啊,长冶可是这里最好的高中,我们班是最好的班级。”
孟嫮宜看着他喋喋不休,并不接话。
陆徽音在和旁边的人聊天,对方说的热火朝天,激动处唾沫星子飞溅。往常他会附和一两句,毕竟道同为谋很能说到一块去。可今天他有些心不在焉,耳朵不知怎么回事就想听听身后的人说了什么?
可是孟嫮宜不回答,那人就不再问了。反而说起她头发的事情,那么黑又顺滑,完全没什么发型可言的发型居然看起来比电视里女主角的还显清纯。
那人问的,正好也是陆徽音想知道的。
男生们呼啦一下上去好几个,轻松地将桌椅抱到后面来。陈琛问她:“放哪儿?”孟嫮宜站起来,众人这才发现她很高,足有170公分。她看了一圈,发现只有陆徽音后面的位置正对着黑板,她指着陆徽音后背道:“谢谢,放这儿吧。”
陆徽音的身子一僵,突然间如芒在背,动弹不得。
肖南枝一直盯着后面看,突然高声道:“哎陆徽音,你不是不喜欢女生在你周围么,这个新来的马上就要坐你后面了,你快赶她走,你说是不是呀方馥馥?”
被叫到名字的两人同时抬头,众人发出意味不明的,暧昧的笑声。
往常这种玩笑大家也开,陆徽音从不往心里去。业城不算小,但也没那么大,不仅他父母和方馥馥父母是世交,单就这个班级,从小学一起上到高中的就还有三个。要是真有点什么早就有了,哪会等到现在。
可今天陆徽音张嘴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他要说怎么说?我没说过这话?那等于打自己的脸。还是说我今天就撞邪了,就愿意这个才来不到一个小时的人坐我旁边,不,同桌最好?
不管此刻的陆徽音内心活动如何丰富,但他的沉默无疑是叫大家认为是默认肖南枝的话。
大家的视线又转移到孟嫮宜身上。
短短几秒,陆徽音只觉煎熬。然而孟嫮宜仍是淡淡的语调,“就摆这。”
“好。”陈琛看陆徽音没什么反应,忙帮她摆好桌椅。
上课铃声突然而至,大家都回到座位上。孟嫮宜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不小心踩到陆徽音的脚。孟嫮宜正要道歉,陆徽音轻咳一声,状作不耐烦道:“都要上课了你还瞎折腾什么?”
孟嫮宜看了他一眼,他板着脸孔,一眨不眨盯着讲台。
“不麻烦,正好我也不习惯和男生坐一起。”
天气预报说的不太准,冷空气迟到了3天才抵达业城。大风回旋在街道里,像扫荡一般洗劫这个城市。
大家都穿上了厚重的衣服御寒,连一贯爱美的女生们都偷偷摸摸在裙子下面换上加绒的打底裤,靴子里多放一双鞋垫。
陆徽音同程嘉言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教室的门,冷风呼啦一下往里窜。坐在门边上的肖南枝直嚷嚷,快关上,冷死了。
程嘉言冲她笑一笑,反手带上门。
肖南枝夸张地笑道:“程嘉言你回来了?考得怎么样?老刘也真是的,什么结果也该告诉我们一声呀!”
陆徽音一眼看到坐在最后的孟嫮宜,今天穿的是一件鹅黄色大衣,小立领,里面搭一件白色毛衣,两道黑色线条沿着V字领绕一圈,圆角的衬衫翻出来搭在上面。窗外的光从后面照进来,轮廓好像旧照片起了毛边那样柔和。
然而这柔和也只是他的想象,陈琛从她身边过,惊讶道:“孟嫮宜你也太彪悍了吧,你知道今天几度吗?你穿着么少不冷吗?”
“不冷。”孟嫮宜头也不抬。
肖南枝扭头看了一眼,扬声道:“要么美要么死,陈琛你懂什么。对吧陆徽音,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陆徽音看着孟嫮宜不动声色的侧脸,接口道:“美丽动人。”
“呵呵呵。”肖南枝来了劲,“就是不知道‘冻’是哪个‘冻’?”
大家一看有好戏要上演,都放下了手里的事情。然而作为主角之一的孟嫮宜却连一个表情都欠奉。
陆徽音讨厌她这幅样子,明明她人都坐在这里,为什么对周边的事情充耳不闻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心里不爽,故意走到她身边踢了踢她的桌子脚,“你靠这么前我怎么挤得进去坐?”
孟嫮宜往后退了退。
陆徽音的脾气忽然起来了,“不够。”
桌子往后又挪了挪。
陆徽音看着她发顶,一肚子火气不知该往哪儿发。程嘉言觉得诧异,虽说陆徽音这人从小蛮横霸道惯了,但绝不是一个同女孩子计较的人,更别说欺负了,他是从来不屑于同她们过多来往的。
“够不够呢?”孟嫮宜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仰头看着陆徽音,“还要不要再给你腾点地方,恩?玻璃心的陆姑娘?”
陆姑娘三个字直冲陆徽音的脑门,他口不择言道:“你说谁是姑娘?”
程嘉言的大脑还没下达指令手已经拉住陆徽音的胳膊了,他知道陆徽音偶尔会混蛋,但绝不至于动手打女人。
于是他又尴尬地放开。
孟嫮宜站起来,黑色的小脚裤和白色球鞋,甚至裤脚还卷了起来露出纤细的脚踝。有人眼尖,纷纷表示不可思议。
“陆徽音,是你说的吧,美丽动人。”孟嫮宜抬起手放在他面前,“来,你来摸摸看,到底是那个动。”
程嘉言站在两人中间一头问号,这是什么情况?他不过才一个礼拜没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徽音脑子跟不上这个节奏,英俊而稚嫩的脸孔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孟嫮宜居然让自己摸她的手?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摸?
孟嫮宜略仰着头,像是一个赐吻手礼给骑士的骄傲公主。“怎么,不敢吗?”
陆徽音被刺激到了,“不就是摸一下手,我,我有什么不敢的?”
话音才落就有男生吹了声口哨,“陆徽音好样的,摸一下,摸她手。”其余人跟着笑,跟着起哄,孟嫮宜冷着脸一一扫过去,教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刘顺峥夹着课本走到教室门口觉得纳闷,什么时候他带的班级会这么老实?这帮小崽子们可是连上课都没这么安静过。他推开门,里面的人齐齐发出一阵叹息,哎,怎么老师这个点就过来了,再过哪怕几秒就能看到好戏了。
谁的心里,也跟着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