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蓑云吃饱喝足,自然是想睡觉了,奈何沙发边这尊大神正在研究他的琴,评价:“你这琴的共鸣很好。”
周蓑云半躺在沙发靠枕上,昏昏欲睡:“找琴友换回来的。”
简辽燃摸了摸面板,问:“用什么换?”
周蓑云:“马丁HD28。你感兴趣我给你推他名片。”
简辽燃放下琴,周蓑云已经用毛玩偶盖住自己的脸,另外一只大型二哈玩偶盖住肚子,这是准备在沙发上就寝了。
简辽燃忽然瞥见他脖子上挂着一串项链,凑近看,两块拨片,其中一块还是在凌晨野的排练房里见到的。
他伸手勾起来,问:“你拿了人家东西?”
“盘哨送的。那屋里的东西都归他。”周蓑云拍开简辽燃的手。
草木气息越来越浓郁,甚至被周蓑云拍过的手都残留有湿草的味道。
简辽燃一个警觉,拨开周蓑云面上的玩偶,那张脸跟灌了三斤白酒似的,红得吓人。
简辽燃伸手去勾他脖子后方,一片平滑,问:“抑制贴呢?”
“洗了澡,着急下去拿外卖忘了贴。”周蓑云整个人又困又热,闷着声音说:“你把暖气调低一点。”
“只是暖气问题?”简辽燃起身去找抑制贴,问:“东西放哪呢?”
“床头柜里。”
简辽燃进卧室,被满床的玩偶震了一震,抽开床头柜,拿出一盒新的抑制贴,撕开一张快步出来。
周蓑云撑坐在沙发上,见人来,低下头露出脖子后方。
简辽燃撕开抑制贴,就近了看那块明显比其他地方白的肌肤,微微的隆起释放着浓烈的草木香气。
简辽燃指尖越近越僵硬,他是第一次给Omega贴抑制贴,手法生疏。周蓑云烧得有点迷糊,抓住他的手指引导向正确的位置。
简辽燃急于脱手,说:“你自己能行吗?”
“不行。”周蓑云几乎靠向他肩窝,又说:“你抖什么?”
“我没抖。”简辽燃不知道自己抖没抖,反正他已经很努力地在半指大小的地方捋平抑制贴的角。
周蓑云顺着他的掌背强势地压下去,抑制贴歪歪扭扭地盖住腺体。
简辽燃突然生出在高而深的野草丛中穿梭的错乱感,他的头顶是墨绿遮天的草尖,他的身侧是柔韧野蛮的草茎,而他像一把火,一触即发。
周蓑云的感受比他更强烈,身体里像被塞了一团火,火烧尽了剩下的余温却高得烫人。他顺着火的趋势往上摸。
摸到火芯处反而没那么滚烫,身体本能靠近,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双双撞倒,像两尊花瓶摔在沙发上,没有碎裂声,但碰撞的声音却沉闷又坚实。
周蓑云似乎勾住了某个瓶颈,当他以为咬了一嘴的花瓣时,甜涩的味道在嘴边泛开,他睁开眼,和另外一双碎裂后重新拼凑完整的眼睛对视上。
简辽燃忍了忍,默默将手从衣服的一角抽离开,撑起身体,歪坐到沙发的另一侧。
周蓑云蜷起脚,盘坐着与他默默对视。
两人中,简辽燃先开口,压抑过后的嘶哑,像感冒未痊愈:“我郑重声明,是意外。”
“忘记就好。”周蓑云整了整衣领,无所谓道。
他下逐客令:“晚安,简老师,我们节目中见。”
简辽燃似乎嗯了一下,迅速从沙发抽离。
待电梯门合上,简辽燃的身影消失,周蓑云才将门关上,顺带摸出口袋里纠缠成团的抑制贴,扔进垃圾桶里。
——
机场,姜随老远看见周蓑云,给了对方一个大甩臂:“这儿。”
姜随戴着黑色毛线帽,朝后面休息的椅子比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悄声对坐下的周蓑云说:“你来晚了,没看到刚才机场外边居然有沈竹意和文帝度的送机粉丝。”
“哦。”周蓑云不为所动,转换话题:“听说这轮起码淘汰四支队伍。”
姜随果然转移了注意力,附和:“厮杀很凶残啊。而且这轮用的是PK淘汰制,抽签PK,无论是和反套路还是划重点对上都够呛。”
“硬拼呗。”周蓑云戴起耳机,“我睡一会儿。”
姜随刚要让他和邓岱、步方期碰头,人已经盖住帽檐睡过去。
开始办理登机,商务舱与经济舱分列两排,周蓑云仍戴着耳机,背包带子被后头姜随一拉,差点往后跌往,压在姜随胸前,同时被隔壁伸出来的一条手臂沿后背撑住,又扶回去。
周蓑云先是回头看姜随,想说有病吧突然拽人,姜随迟钝地说:“你差点撞人肩膀,我本来想提醒你的,用力大了。”
周蓑云又看侧面,刚拦他腰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站姿挺拔,这会儿也回头看他。
许浚如在简辽燃后边,朝隔壁经济舱的队伍招手。
“简老师他们也坐这班飞机呢。”其余选手低声兴奋交流。“这次应该有可能住同一家酒店吧。
下了飞机,奔赴酒店,果然选手和导师们在一个酒店。
此次导师团只有简辽燃、许浚如、陈幻和严奚今,但多了一位戏剧大师梅宫卿的得意徒弟——潘安洺,当飞行嘉宾。
姜随拿着房卡,分给周蓑云,他是全队中唯一的Omega,独享一间房。
李经颂阴魂不散地徘徊在前台,欠扁道:“按照排名住楼层,划重点就和导师们住顶层,我们就住在五层。”
周蓑云看一眼房卡号8222,八楼。
简辽燃推着行李箱,经过他时候,黑口罩墨镜地朝他手上的房号牌投一下轻飘飘的一瞥,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
电梯前排起队,沈竹意和潘安洺之前便认识,这会儿正闲聊家常,简辽燃进去后往两人中间一站,隔开对话。
姜随跟周蓑云抱怨:“我和邓岱、步方期住三人间,想想就可怕。”
周蓑云回转头看他:“你半夜起床厕频这件事更可怕。”
“切。”姜随假装绞杀他的脖子,“今天要你死。”
周蓑云往下拽他。电梯门在多次尝试关闭后,终于缓缓合上,正中间那双黑色大墨镜眼睛,直直照射门外,蓦然一看,外面的人都惊悚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