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打工人盒饭

两人把三轮车送回工地，躲在河边数钱。

一斤大米2毛钱，能煮出4碗饭，稍微多加一点水，就能煮成5碗。普通人一顿要吃半斤米，干重体力活的人，能吃6-8两米。照着这个标准，不算人工和柴火，加上制作泡菜的作料、批发的泡沫餐盒，一份盒饭的成本在3毛左右，盈利有两倍之多。

56份盒饭挣了将近40块钱，满打满算连煮饭带卖，也才用了2小时。

周药玉和李凤琴高兴地都要跳起来，火车站可是个金矿啊！她们决定从明天开始，上午卖一趟，下午卖一趟，每天卖200份，绝不贪多。

由于是第一次试水，两人跟表叔说好，借用工地的锅灶和柴火煮饭，以后会出材料费。

工地上有的是柴火，锅灶都是现成的，表叔大手一挥，把他们以后的材料费也免了。她们决定，为了可持续发展，以后定期给表叔发红包作为“孝敬”。

周药玉和李凤琴坐在台阶上，望着远方的夕阳，心中充满了新的想法和希望。

“凤琴，老吃泡菜很容易腻，我们还可以再做点别的。”周药玉说。

“对！你可真有想法！”李凤琴佩服地说。

她在周药玉的带领下，生平第一次挣了这么多钱，已经对周药玉言听计从。

两人准备做辣椒酱、腐乳。考虑到辣椒酱太下饭，会让米饭消耗太快，增加成本，决定做腐乳，作为一个新选项，不爱吃泡菜的，可以选腐乳！

打工人盒饭、一块钱管饱，品种丰富，任君选择。

两人相视一笑，踌躇满志。

周药玉和李凤琴在火车站广场上忙碌着，她们已经卖了一周的盒饭，渐渐有了一些固定的顾客。

这天下午，两人正忙着给顾客递盒饭。突然，几个穿着花哨、头发凌乱的小混混，朝他们走了过来。他们嘴里叼着烟，一边走，一边大声说笑着，领头的青年穿着喇叭裤，烫着卷毛头，一脸不怀好意的神色。

看着两个年轻女孩在卖盒饭，顿时便围了上去，其中一个小混混伸手去拉李凤琴的挎包带，笑嘻嘻地说：“妹子，这是干啥呢？陪哥几个聊会儿呗。”

李凤琴惊恐地往后退，紧紧抓住自己的挎包，大声说：“你们干什么？走开！药玉！药玉！” 她的声音还带着湘省口音，惹得其他小混混轰地一声笑了，在一旁起哄。

周药玉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冷静：“我们卖盒饭，一块钱一份，管饱。”

混混们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走上前，故意打翻了周药玉手里的盒饭：“这么便宜的东西，也敢拿出来卖？”

盒饭洒了一地，米饭和泡菜混在一起，一片狼藉。

周药玉和李凤琴愣住了，周围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混混们得寸进尺，继续调戏道：“两位美女，不如跟我们走，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李凤琴吓得直往后退，周药玉却站得笔直，眼神中透着坚定：“你们别太过分了！”

“我们就过分了，怎么着？你打我呀！”领头的卷毛嚣张地说，其他小混混们也在一旁附和着。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干什么？”原来是那个第一次吃盒饭的中年人，他带着七八个同伴走了过来，眼神中带着几分怒意。

混混们看到来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嚣张起来：“你谁啊？管得着吗？”

中年人冷笑了一声，走上前，一拳打在领头混混的脸上：“你们欺负女人，我可看不下去！” 这一拳打得又快又准，卷毛被打得一个趔趄，鼻血长流，捂着脸直哼哼。

其他混混见状，纷纷围了上来，但中年人带来的同伴们也不示弱，人多势众，几下就把混混们打倒在地。

中年人回头看着周药玉和李凤琴，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心：“你们没事吧？”

周药玉和李凤琴愣住了，周药玉赶紧说道：“大叔，多亏你们来了，实在太感谢了！”

中年人摆了摆手：“别客气，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你们继续卖盒饭吧，我们帮你们。”

中年人和他的同伴们帮她们收拾好地上的盒饭，又帮忙递盒饭给顾客。有了他们的帮忙，盒饭很快就卖完了。

“大叔，你们是哪里的？”周药玉好奇地问道：“听你们口音，好像是湘省？”

中年人笑了笑：“是啊，我们是湘省叠石县的。”

“叠石县？！那离我们家乡很近啊！我们是梅山县的！”李凤琴惊呼。

出门在外，一个省的都可以称老乡，何况是同一个市的。有了这层关系，双方很快熟悉起来，互通了姓名。中年人名叫蔡利民，旁边的七八个青年都是他同村的子侄辈。

问起原因，蔡利民叹了口气道：“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啊！村里有人在韶州打工，写信叫我带几个人来这，说是人少活多挣钱多。我就带了村里七八个年轻人出门，没想到刚出了火车站钱就被人偷了。坐大巴又被卖了猪仔。好不容易走路到了这里，老乡不见了，一打听说是去了深城。现在人生地不熟，工作也没找到，坐吃山空，着急啊！”

周药玉和李凤琴听了，心里满是同情。周药玉轻声说道：“蔡叔，你们真是太不容易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没办法，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不过，今天遇到你们，也算是运气。”

周药玉看着中年人，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蔡叔，你们住哪？”

中年人摇了摇头：“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住的地方了。我们已经联系了几个地方，但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李凤琴在一旁插话道：“蔡叔，你们有没有想过，去工地上找找？虽然累点，但至少吃住不成问题。”

蔡利民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们不认识人，到了工地也不知道该找谁？刚进去就被轰出来了。”

周药玉和李凤琴送走了蔡利民和他的同伴们，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们俩对视一眼，彼此都清楚了对方的心意。

“凤琴，我们得帮帮他们。”周药玉说道。

李凤琴点了点头：“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

周药玉想了想，说道：“我们去问问表叔，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在工地上打零工。反正工地上那么多人，来来往往，总有缺人的地方。”

李凤琴眼睛一亮：“我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