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见踏入城南祠堂,陈旧木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祠堂内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香炉中残香萦绕,微弱青烟在晦暗光线里挣扎着升起。他顺着空旷正厅走向后堂,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空间,如心跳般沉重有力。云初见在堂前站定,目光扫过积灰的神龛与褪色壁画,喉结滚动,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轻响。
云初见瞬间转身,却见黑衣首领不知何时已立在门边,月光为他周身披上银纱,唯独那张绝美面容隐在阴影,看不清神色。首领抬手,示意云初见噤声,缓步走近。在这沉重静谧里,云初见只觉呼吸都变得艰难,黑衣首领身上的冷香与杀伐之气交织,压迫得他胸口发闷。首领停在几步之外,嗓音低沉如远空惊雷:“你可知自己在追寻什么?”
这问句如重锤砸在云初见心上,激起万千思绪。他下意识抓紧怀中《大荒纪年》,却见首领眼眸骤然锐利,透出探寻锋芒。云初见犹豫片刻,将书取出,书页翻动声划破沉寂,血色字迹在微光下更显触目惊心。首领凝视书页,幽幽开口:“这书可比你想象中危险得多,它承载的真相,足以颠覆人妖两界。”云初见心中一凛,颤声追问:“那谢无涯呢?他到底怎么了?”首领沉默,片刻后转身走向窗边,留下云初见在原地,满心焦灼。
祠堂外,薄雾如轻纱笼罩,云初见随首领来到后院。月色下,古井幽深,水面映着斑驳月光。首领驻足井边,抬手拂过井沿青苔,轻叹:“有些秘密,藏得太深,挖出来便是灾祸。”云初见心急如焚,哪管得了这些,脱口而出:“我不管,我只想知道无涯的下落!”话音未落,背后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紧接着一声闷响,剧痛在云初见后脑炸开,意识瞬间模糊。他踉跄几步,眼前一黑,向井边倒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初见被井底的阴湿气息呛醒。四周一片黑暗,水声在耳边轻响,他竟掉进了井里。摸索着爬起,湿冷井壁如冰冷手掌,让他后背发麻。怀中的《大荒纪年》已被井水浸透,纸页溃烂,字迹模糊。云初见心中一沉,却听上方传来低语:“原来你没死。”是黑衣首领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外。云初见抬头,月光透过井口,映出首领的脸,那绝美面容此刻透着复杂,像是惊愕,又似惋惜。
黑衣首领俯身探手,想要拉云初见上去,可指尖刚触到他手腕,却又骤然缩回。云初见没察觉异样,只道是首领犹豫,急切喊道:“快拉我上去!”可首领盯着他腕间的骨符,眼神骤变,云初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骨符在月光下泛着诡异蓝光,符文竟如活物般扭动。此刻,井底突然泛起异动,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云初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首领猛地扑开。紧接着,一股巨力从水中冲出,井壁瞬间崩塌,泥石流裹挟着水雾冲天而起。
当尘埃落定,云初见抬头,只见黑衣首领已不见踪影,唯有井口上方的月光依旧清冷。他心中涌起无尽寒意,挣扎着爬出井口,四周一片狼藉,祠堂后院大半坍塌,月色如霜,映照着这满目疮痍。云初见在废墟中站定,怀中那本《大荒纪年》已被彻底毁坏,可就在他绝望之际,残页间竟渗出一滴血珠,沿着书页蜿蜒滑落,滴在地上,转瞬不见。云初见心中一震,下意识追去,却见地砖下隐隐透出妖异红光。
他拨开砖石,地下竟藏着个暗格,红光从中透出,映得四周幽幽发亮。云初见刚要探手,突然想起黑衣首领的反常举动,心中一紧。可那红光仿佛有魔力,牵引着他。他深吸一口气,还是伸手进去,指尖刚触到暗格内的物件,四周空气瞬间凝固。云初见抽出一把钥匙,古铜材质,其上刻满了妖异纹路,与骨符纹路如出一辙。他心跳如鼓,这钥匙定与谢无涯的失踪有关。
突然,祠堂内传来异响,云初见猛地回头,只见黑影在梁柱间闪动。他下意识握紧钥匙,喝道:“是谁?”黑暗中,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亮起,似野兽潜伏。云初见刚要拔剑,那绿光却突然熄灭,紧接着,背后传来沙哑低语:“你手里的是打开妖市禁地的钥匙。”云初见如遭雷击,回头却见黑衣首领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身后,他面容被阴影笼罩,唯独那双眼睛亮得吓人。首领盯着云初见手中的钥匙,嗓音透出几分艰涩:“这钥匙本不该出现在此,你究竟惹上了什么?”云初见还没答话,首领突然惨叫一声,抓着脑袋,像是承受着极大痛苦。云初见惊恐地看着他,只见首领面容扭曲,身体周围泛起诡异的蓝色光芒。黑衣首领突然抬头,双眼一片通红,狠狠瞪向云初见:“你……得救他……”云初见还没反应过来,首领已化作飞烟消散。
云初见呆立在原地,怀中的钥匙突然滚烫起来,烫得他手指发麻。他惊慌失措地扔掉钥匙,可它却在半空悬停,幽幽光芒照亮了祠堂深处。云初见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向那光芒尽头,只见祠堂最里间供奉的先祖牌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