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娥昨天来月事，肚子疼的不行。她本来想去找宋玖玖，因为痛经，也不得不耽搁。
明玲看她难受，忍不住帮她找宋玖玖传话。宋玖玖有事要出门，婉拒。“小玲，我这真没有回城名额。你让石娥不用来找我。”
“可……”明玲纠结一会儿，说了王强对石娥的纠缠。“大队长没办法时刻盯着王强。石娥姐的担心不无道理，玖玖，你帮帮忙。”
“可我真没有回城名额啊。”宋玖玖无奈：“我都不知道这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小玲，我真有事儿，咱们以后聊，行吗？”
不给明玲再开口的机会，宋玖玖拉着封哲离开。宋玖玖是真有事。她要找大队长，继续参加狩猎队。时间不等人，她得抓紧。
明玲没请回宋玖玖，石娥很失望。但她没表现的很明显。谢过明玲，她继续靠着火墙喝红糖水。这是董明送来的。
尽管董明不承认。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对石娥不一般。哥哥妹妹也就骗骗董明自己，反正明玲是不信。真要说照顾妹妹，她年纪最小，是应该被所有人照顾的那个。可实际呢？明玲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不想多管闲事，能帮石娥传一次话，也算她尽了室友的情分。可明玲实在好奇。
“石娥姐，你没考虑过董明哥吗？”
董明对石娥千依百顺。他干活能力可以，人长的不丑。真到了万不得已，石娥嫁给董明总比嫁给王强好。明玲甚至觉得，为了人身安全，石娥应该早点跟董明确定关系。
但石娥摇摇头，说：“他是我哥。”死死地，石娥把董明的身份定位在哥哥上。
石娥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回城。她不会因为董明对她好，就认为董明合适她。她们不般配，不合适，不能在一起。
没说细说其中的缘由，石娥喝完红糖水，疲惫的躺下。这时，知青点外响起小孩子的尖叫声：“啊啊啊……干妈的妈妈打电话找干妈！啊啊啊……干妈！干妈！你妈找你！！”
滕的坐起来，石娥眼中射出精光。
来了！！
她有预感，宋玖玖的回城指标来了！！
激动的掀开被子，石娥飞快的套棉袄、穿棉鞋。健步如飞，她跑出去找宋玖玖。肚子不疼，腰不酸，石娥浑身都是力量。
*
宋玖玖在大队部。
她正和大队长商量：“你去跟别的狩猎队说说，让我继续跟队打猎。薛队长，就算只能分一层猎物给我们大队，也比我闲着好。”
薛英雄不赞同。“你需要休息。大队不是你一个人养，你该歇着就歇着。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要多想想封哲。他需要休息。”
“我不需要。”封哲不领情，狠狠拆大队长的台。“我和玖玖一样，不觉得打猎累。”
薛英雄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裹一口烟袋，他惆怅的吐烟圈。“不需要也给我消停呆着！赶紧回家。”薛英雄命令他们。
“我不。”宋玖玖不答应。“为什么狩猎队不能搞联动？大家一起吃肉不好吗？”
“好什么？”薛英雄愁死。“你以为先进大队是怎么评选的？你是咱们公社的秘密武器，哪能跑去帮竞争对手！”
打开天窗说亮话，薛英雄干脆说的再直白点：“各个山里的情况都不一样。你能在咱们这边大丰收，不代表去别的地方也行。打猎有收获固然好。没有，或者打的猎物比往年少，他们找你要赔偿，你怎么办？”
“宋知青，年轻人有热血是好事。但你不能太理想化。互帮互助，前提是人家找你合作。上赶子不是买卖，你知道吗？”
宋玖玖没想到，一个打猎还能涉及这么多弯弯绕绕。她抬头看封哲。封哲点点，表示大队长没骗人。但，这很好解决。
“薛队长，只要你去其他村炫耀一下，我保证他们会上门来求合作。我能保证，玖玖出手，不会让大家空手而归。”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但是事实。
薛英雄忍不住想挠头。“那先进村？”
“吃人手短。”封哲笑笑，淡淡提醒：“薛队长，一枝独秀，不如带大家一起进步。”
人的嫉妒心很可怕。薛英雄藏着掖着，固然能凭狩猎队的突出表现，在公社领导那里露脸。但这也容易遭人眼红。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薛英雄想安安稳稳往上走，就得和其他公社打好关系。
越琢磨越对，薛英雄美滋滋感叹：“不愧是小哲，真聪明！！哈哈～等着，这事儿最迟晚饭前，我肯定给你们办妥。”
喜滋滋出门，薛英雄没接到纺织厂的来电。电话是薛宝珠接的。她作为高材生，正在村委帮忙拢账。薛宝珠怕冷，不想去封家跑一趟，就随便拦了一个小孩，让他帮忙叫人。
小孩子一路跑，一路喊。很快，村里人都知道宋玖玖爸妈打电话找她。又一次全村出动，大家兴冲冲的跑大队部看热闹。
这可真是刺激！
昨天宋玖玖和封哲结婚，今天宋玖玖家里就来点。联想之前传的沸沸扬扬，宋玖玖即将回城的消息，众人都感觉这次八九不离十。
不知道宋知青会怎么选？
大概率是回城吧。毕竟，那可是城里！
封哲再好，能有大城市好？
啧，封哲也是命苦。一共定两次婚，结果他俩个媳妇都没捞着。啧啧，真是命苦。
不知道吕初和那个潘知青是咋回事？如果宋知青回城，封哲和吕初会旧情复燃吗？
嘿嘿～潘知青要惨喽！
……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隐秘而兴奋，他们恨不能看封哲他们打起来。
宋玖玖没让众人看成热闹。她没在家。是封宗替宋玖玖来村委接的电话。客客气气，封宗一开口，就把宋母干沉默了。
封宗说：“亲家啊，我是封宗，封哲的爷爷。呵呵，昨天玖玖和我家小哲成亲啦。哈哈，你们没过来参加，真是可惜！”
宋母：“………”好气好气！
幸好她留个心眼，没在纺织厂的传达室打电话。幸好，幸好。默默运气，宋母压抑着怒火，硬邦邦问：“宋玖玖呢？让她接电话！”
好像没感受到宋母的嫌弃，封宗依旧乐呵呵。“玖玖啊，她和封哲出门啦。哈哈～小夫妻刚结婚，正粘糊，我不好意思打听。哈哈～”气死人不偿命，封宗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电话线那头的宋母咬碎一口银牙。紧紧攥着听筒，她好想爬过去打封宗！打不到人，又必须找到宋玖玖，宋母忍住爆粗口的冲动，继续说：“等宋玖玖回来，让她给我回电话！”
“好的，好的。”封宗依旧好说话。
被宋母无情挂断电话，他也不恼。乐呵呵的跟众人打招呼，他哼着小曲回家。
众人热闹没看成，三三两两的散了。有好奇心重的，不甘心这事儿虎头蛇尾结束，特意跑去吕家当报信鸟。吕初没反应。
计划成功，吕初丝毫不觉得开心。
有屁用呢？宋玖玖和封哲已经结婚。但不可否认，吕初心底隐隐的，生出一种期待。她期待封哲被抛弃。没人比吕初清楚，回城对知青的诱惑有多大。如果封哲受了情伤。那吕初再去接近封哲，是不是会容易很多？
野心死灰复燃，吕初眼里有光。
但她没有轻易妄动。吕初这次很沉得住气。她决定静观其变。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吕初知道，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宋玖玖先得到封哲又如何？
能成为首富太太，宋玖玖首先要保证，在以后的岁月里，她和封哲始终是两口子。但可能吗？吕初微笑。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诱惑。吹吹刚修好的指甲，吕初笑的更温柔。
报信的人被吕初笑的心里发毛。这丫头笑什么呢？溜了，溜了，吕丫头不正常。
*
潘明如上辈子一样，听到消息后情绪很低落。在无法回城时，现在的生活他勉强满意。可，万一有机会回城呢？同样是知青，宋玖玖可以回城，他为什么不可以？
知青点压抑又躁动。之前没有奢望，只单纯帮石娥传话的明玲，都忍不住心跳加速。回城啊！那可是回城啊！！
砰砰砰！！心跳声震耳欲聋。
走出知青点，大家下意识去大队部。所有知青都到了，独独不见宋玖玖和石娥。宋玖玖和封哲出门不在家，石娥去哪了？
董明心重重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横冲直撞，他推旁边的人，拼命往王强家里跑。
“干嘛呀？哎，你……”
被推的人发火，抬头找董明算账，发现他跑没影了。“神经病！赶着投胎啊！”
明玲的心，又是重重一跳。“石娥呢？你们有谁看到她了？”她颤音问大家。
“没有，她不是肚子疼嘛？”
“对啊，她也出来了？”
……
知青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还酸溜溜的想，石娥是不是和宋玖玖在一起。就她机灵！每次有好事，总被她抢先。
完了！明玲脑子里闪过俩大字。
她不知道该挑破，带人去救石娥。还是不声张，装不知道。真的出事，闹大了，石娥肯定会吃亏。纠结又害怕，明玲瑟瑟发抖。
明玲异常太明显。大队部不乏聪明人。联系董明的发足狂奔，石娥的不见踪影，众人默契的往王强家里跑。千万别出事！！
咸水村刚处理一个村支书，再来一个王强，今年的先进村肯定又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