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一溪和楚之梧越来越熟练,以前中午俞一溪还会回来,现在常常是一下戏就跟着楚之梧跑了,剧组的工作人员会在各种各样的地方见到他们两个人蹲在一起讨论剧情。
然后,在不远处看见面无表情的陆诃。
没人知道这位当事人之一的配偶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但无一例外,都感觉到了他的心情不大美妙。
陆诃的心情确实是不大美妙,但不是冲着俞一溪,更不是冲着楚之梧,而是冲着自己,他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变得无法控制,却不愿去细想。
有人暗中提醒楚之梧不要勾搭别人老婆,但楚之梧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平时那么靠谱的一个人,在这件事上居然有恃无恐,大家见劝不动,也就不再掺和。
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半个月,直到某一天,俞一溪下戏回到房间,兴奋地告诉陆诃自己悟了,知道要怎么演戏了的时候,陆诃告诉他,他有事要回去一趟。
小孩兴奋的表情瞬间就收住了,眼里满是不舍,但他知道这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陆诃有自己的事业要发展,已经在这陪了他整整一个月了,本来早就该走了,只是过去陆诃从没提过这件事,他也就假装没察觉。
小孩儿靠近陆诃,大着胆子坐在了陆诃的腿上,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清醒状态下的陆诃亲近,他很紧张,但他一点也不畏惧。
陆诃的身材很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坐上去之后,腿部的肌肉格外明显,贴在小孩的臀部,俞一溪的臀肉很饱满,两相挤压,这感觉让人难以忽视。
陆诃没有推开俞一溪,不然小孩该伤心了,他听见小孩问:“什么、时候呀?”
“明天一早。”
俞一溪的表情更加的失落,他极力掩饰,但浑身上下不开心的气息已经完完全全的散发了出来,像一朵下雨天被吹蔫了的小花。
小孩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陆诃知道俞一溪在想什么,说:“我有事要去国外出差,短时间内回不来,下次见面应该就是在你的杀青宴了。”
俞一溪点头。
小孩闷声说“嗯”,头顶上原本矗立的呆毛都耷拉下去了。
陆诃不忍道:“有事可以和我视频。”
“真的吗?!”俞一溪兴奋地抬起头,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这样太不矜持了,他补充道,“会、不会、打扰、到你?”
小孩的双眼亮晶晶的,乌黑的瞳仁此刻完完整整地倒映着他,他哪里敢让小孩儿不开心?
他说:“不会,想打就打。”
小孩瞬间高兴了起来,很严谨的说:“那我、打之前、先、给你发一个、消息,你、你说可以了,我、再打过去。”
陆诃说好。
陆诃又安慰了一会儿小孩,小孩不知想到了什么,给自己想的双颊爆红,陆诃问了一句俞一溪忽然说,“能、不能、亲我一口呀?”
陆诃没说话。
小孩絮絮叨叨,试图说服他:“我记得、合同上说,必要时、可以、为双方提供、情绪价值,那,那能不能、把亲亲、作为、为我提供的、情绪价值呀?”
俞一溪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指头数,粉红的小嘴巴张张合合:“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在、第三大部分的、第二小节,嗯……3.2……”
这下轮到陆呵疑惑了:“你不是没看合同吗?记这么清楚?”
“看了,我天生、看得、快。”
“随便翻一下就都记住了?”
俞一溪听出来陆呵的震惊,他实话实说:“嗯……”
“有没有人夸过你是天才?”
俞一溪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陆诃不信,在讽刺他,可是仔细看陆诃的表情,发现对方好像是认真地在夸他。
俞一溪诚惶诚恐:“没、没有人、这样、说过我。”
“那现在有人了,俞一溪,你是个天才,是个很聪明很聪明的小孩。”
一想到此行出国的目的,再联想到不久前林姐打给自己的那封电话,他便控制不住地怜爱身上瘦小的人,所以陆诃说出了这句话。
俞一溪鼻子一酸,忽然很想哭,等他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已经流下来了,顺着尖挺的鼻尖低落,“啪嗒”落到大腿上。
他紧紧抓着陆诃的手臂,抹了把脸,哽咽着说:“你也,特别好,我……”
陆诃没想到俞一溪反应这么大,也怪他,明知道小孩心思敏感,还要说这些。
“眼泪好多,水做的一样,再哭眼睛该疼了,明天不是还有戏要拍吗?”陆诃揉了揉俞一溪头发,说,“好了不哭了。”
俞一溪听话的收了哭声。
下午俞一溪拍戏回来,洗漱完毕坐在床上,陆诃正在收拾行李,他明天一大早要赶飞机。
俞一溪盯着陆诃,满眼都是舍不得。
等到陆诃收拾好了躺回床上了,俞一溪摒除杂念,想着好好睡一觉就好了,总要分开的,不断暗示自己,眼见着就要把自己给哄好了,忽然听到陆诃开口说:
“我明天五点半的闹钟,手机就在枕头边,我醒了尽量很快摁掉,你别跟着醒了,好好睡。”
俞一溪心里,“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了,中午强忍下去的情绪涌了上来,大着胆子从床上坐起,摸黑朝陆诃走去。
陆诃知道俞一溪下床了,俞一溪坐在了他的床边,朝他伸出了手。
今晚有月光,不过陆诃的床朝里面,光线不算清晰,他下意识的给俞一溪做指引,尽管他甚至不知道俞一溪想要做什么。
“如果、你不愿意、主动亲我、的话,那、那我亲你、好不好?”俞一溪按住陆诃的肩膀,呼吸相撞,陆诃听到俞一溪剧烈的心跳声,他知道自己应该移开头,告诉情窦初开的小孩,停下正在做的动作,回去睡觉。
但他没动,他什么也没有做,一秒之后,小孩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冰冰凉凉的,带着芳香。
皎洁月光洒在小孩的床上,起伏的被子如图绵延的山丘,他想起不久前,他收拾行李时俞一溪就在那里滚来滚去,像小猫一样不舍得主人走,想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陆诃其实清楚的,他要是真的没有动感情,他不会忍不住朝那边看的。
现在也是,要是真的无波无澜,俞一溪这阵风就不会吹向他。
不知过了多久,俞一溪松开了唇瓣,陆诃听见小孩急促地呼吸声。
他在心里想:“我爱上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