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算起,距离正月初一还有半月时间,姜槐盈的原计划是在正月的庆功宴上在行动。
她能等,曾以姚等不了。
“文香,我院中的暗卫都有迷晕了嘛?”
“当然,你要干什么?”
姜槐盈想要随时随地能够离开府邸,免不了要逃开这些暗卫的监视。
姜府被围的水泄不通,连狗洞都有人看守,倒不如让两拨人互相撕咬。
“人在哪,你能让他们死的干净吗?”姜槐盈心中有了计划。
“不留痕迹的死肯定是能做到。”勾文香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要有痕迹,但要一刀毙命。”姜槐盈眼中的狡黠藏不住,勾文香知道她有主意了。
“叫上文香,我们先去看看,这些人有何特征,再杀人灭口。”姜槐盈这话说的毫无温度,她清楚这人留着也只会对她自己不利。
姜槐盈跟着勾文香到暗卫潜藏的地点,姜槐盈看着地上瘫在地上的人,神色是难掩的嫌弃,她不禁想到要是自己培养的暗卫被如此轻松的迷晕,心中的火气不由的就上来了,暗暗决定要增大暗卫训练的难度,以免自己手底下的人变成这样一群酒囊饭袋。
姜槐盈注意到这几个人身上穿的都是裴珏派来的暗卫的服饰,看来这些人有些蠢,但也没蠢到家。
现在情形可就轻松多了,姜槐盈低头看着这些蠢货,开口道:“要有致命伤,动手吧。”
勾文香的动作极快且熟练,几人没有任何一点痛苦的神色就死了。
等人全部死后,姜槐盈示意身后的冥香:“你和文香开始打架。”
两人有些懵,手上动作不停开始照做。
而姜槐盈看着两人打动的场景,扭捏做作,故作神色惊恐地喊道:“来人呐,有刺客。”
“来人呐,有刺客。”
“来人呐,有刺客。”
姜槐盈随机拿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把刀,用力在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她一声喊得比一声高,喊了三声之后,眼神中满是得意的倒下。
勾文香趁机逃走,她明白姜槐盈的意思了。
现在能够得知的就是裴珏的暗卫在姜府门外盯梢,而这些不知名的暗卫,姜槐盈也打算将这些污名一头按死在就裴珏身上,让裴珏不得不撤掉周边的暗卫。
不然裴珏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即使裴珏强行洗情污名,但姜槐盈院子中的暗卫确实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进来的,他无论是监视的名义还是守护的名义都说不过去。
冥香适时的陪在姜槐盈身边,手上是那把带血的刀刃,刀刃上的血一滴一滴留在姜槐盈的衣服上。
姜槐盈的喊叫声将众人都喊过来,等姜怀戚到场时,地上的血迹横流,姜槐盈被冥香抱在怀中,身下的裙摆已经被鲜血染红。
姜怀戚推开众人,上去拥住姜槐盈。他大致检查着姜槐盈的身上有没有伤痕,看到姜槐盈的手臂上鲜血不断向外流出,姜怀戚慌了,他喊道:“来人!来人!找大夫来,快去!”
姜怀戚撕下身上的一块布,简单将姜槐盈的伤口包扎住,急急把姜槐盈抱回房间。
今晚姜府的动静实在太大,几乎是闹得人尽皆知。
裴珏坐在刑部大牢中,看公文看得实在是头疼,他的右眼直跳,像是有不好的事发生。
成川匆匆来报:“姜小姐遇刺了。”
裴珏听到这话时脸上担心神色根本藏不住,他匆忙问道:"伤哪了?"
“暗卫来报说姜槐盈遇刺,左手臂被划伤,整个人受惊晕倒了,行刺的人已经被姜府的守卫全数拿下,不过……”成川眼神躲避,实在不敢往下说。
“不是说了,说话不要畏畏缩缩。”
“抓到的刺客身上穿的是我们派去的暗卫的服饰。我也问了盯梢的人,他们说突然之间都被迷晕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姜小姐已经遇刺了。”
“把所有人撤走,不要留下痕迹。”
“这个时候,我们不是更应该保护姜小姐嘛?”裴珏怎么还要将暗卫撤走。
“这些暗卫既然能被人迷晕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更何况姜槐盈受伤,你觉得以姜怀戚的性格不会彻查这件事嘛,你等着人家查到我们身上来?”
“他们也没能保护好槐盈,每人五十棍,自己去领罚吧。”
裴珏本就糟糕的心情变得更不上不下了,换了往常,他可以去姜府慰问一番,现在他要是去姜府,怕是还没见到姜槐盈就要被姜怀戚打出府了。
他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担心,最终他决定不管了,他要去见见姜槐盈,无论姜槐盈是否需要他,他都想陪在姜槐盈身边。
第二天,裴珏下朝后,回了裴府。
裴珏回来的匆忙,陪着裴墨山的耿鹿都吃惊自家公子怎么回家了。
耿鹿迅速跟上去,他小心问道:“公子今日怎回来了?”
“前年宫中赏的那罐玉面养容膏在哪?”裴珏记得那是皇后娘娘特意赏给他的。
玉面养容膏这名字听起来是给女子用的,实际上是最好的祛疤膏药,当时皇后看到裴珏陪李琩练箭,手上被磨出血痕时赐下的。
“在库房里,我等会让人拿给公子。”
“不用,我自己去拿便可。”
“今晚,你陪我再去一趟姜府。”
耿鹿苦不堪言地“啊”了一声,刚想开口就被裴珏一个眼神瞪回去,耿鹿只能闭口不言,陪在裴珏身边。
夜晚,裴珏和耿鹿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来到姜府后院的角落处,裴珏能明显感觉到守卫不止多了一倍。特别是姜槐盈的小院外更是围满了侍卫。
耿鹿看着目前的情况打退堂鼓:“公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裴珏拽住他的衣领,逼迫他:“肯定不能从这里翻进去,我们换个地方。”裴珏知道姜府有一处狗洞。
“公子,我们这样会不会对姜小姐的名声有损呐?”
“你找个我们可以名正言顺进姜府的理由,今夜我们就不翻墙。”裴珏又怎么会不清楚,从前他可是一个恭敬守礼的翩翩君子,但如今要是君子那套能够有用,他又何至于翻墙。
而且这玉面养容膏必须在受伤前三天开始敷才有用,他知道没有那个女孩愿意身上留疤。
裴珏在耿鹿的帮助下,转狗洞进的姜府。
他一路躲避,终于到了姜槐盈的院中,就在他按照原路线去姜槐盈房中时,他差点被守卫发现时,他赶紧躲进草丛里才躲过一劫。
裴珏等着守卫走后,翻窗进了姜槐盈房中。
姜槐盈整个人躺在床上眉头皱着,嘴唇发白,裴珏的手抚上姜槐盈的额头,发现姜槐盈的额头烫的吓人。
姜槐盈睡得不安稳,在裴珏的手抚上她额头的瞬间,姜槐盈就醒了。
裴珏一手抚在姜槐盈的头上,一手捂住姜槐盈的嘴,以防姜槐盈叫出声。
姜槐盈也毫不示弱,狠狠咬了裴珏一口。
裴珏“嘶”了一声,太痛了。
“松口,我来给你送药。”
姜槐盈含含糊糊地说:“送药现在来送,登徒子。”姜槐盈咬着裴珏的手说的,以致于裴珏根本听不清楚姜槐盈叽叽歪歪的说什么。
“你先松口。”
“你先松手。”姜槐盈还咬着裴珏,这回吐字比上次清楚不少。
“你烧糊涂了,你不松口我怎么松手?”
裴珏这话,姜槐盈就不爱听了,她虽然有些晕,但也不至于发烧。
僵持一会儿,姜槐盈在感受到血腥味后终于松口了。
“你被咬流血都不会吭一声嘛?”
“我吭声,你就会住嘴嘛?”
姜槐盈因着发烧,嘟嘟囔囔小声说:“不会。”
裴珏一副早已看透眼前这个脸红扑扑的小姑娘的真面目。
姜槐盈娇嗔道:“你别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是是是,姜大小姐。”裴珏扯过姜槐盈的胳膊,查看伤势。
姜槐盈没有反抗,不是她不想反抗,实在是没有力气反抗。
裴珏慢慢解开伤口,看着姜槐盈的伤口有些发炎,裴珏眉头不由的皱起来。
裴珏看到姜槐盈的伤口,他免不了的心疼,他从袖中拿出自己准备的药膏。
姜槐盈的伤口很深,裴珏用木勺从罐中挖出来一些药慢慢抹在姜槐盈的伤口上,姜槐盈感觉到疼,想要躲开。
裴珏抓住姜槐盈的手,不允许她将手缩回去。
“忍着点,上完药就好了。”
可看着姜槐盈的样子,用不忍心让她那么疼。
裴珏撇来木勺,用手从罐中挖出一些药膏,轻轻涂在姜槐盈的手臂上。
这次人为的控制力度,让姜槐盈舒服不少没再缩手。
裴珏轻轻呼出一口气给姜槐盈吹吹。
时间变得很慢很慢,时间变得很长很长。
姜槐盈不知不觉间就睡过去了,裴珏涂完药后压了压姜槐盈的杯子。姜槐盈的头上翻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裴珏将床边盆中的毛巾过一遍凉水后搭在姜槐盈的额头上。
“睡一觉。”
“睡一觉,病就能好了。”
裴珏身上都是灰,他不敢直接坐上姜槐盈的床,他就直挺挺地站在姜槐盈床边,他在心中祈祷姜槐盈能够快些好。
裴珏这一站就是三个时辰,等他从姜府出来时,耿鹿已经靠在姜府对面胡同的角落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