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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两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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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了什么?我让她去买胭脂,她现在都未回来,原来是去你那告状了。”

“裴大人,仅凭一个侍女,你就认定此事是我所为,会不会太过舞断了。”姜槐盈语气中尽显委屈,但若细看她的眼神却没有一丝被冤枉的难过。

裴珏竟真的希望此事不是姜槐盈所为,若真是姜槐盈,那此案就难办了,姜槐盈做此事必是得到姜怀戚的首肯,再者说当时姜家并未回京,哪里有那么多的高手能够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灭了陈家满门。

若真是姜家所为,那京城确实要变天了。

他自认为京中各处都已经有了他的眼线,怎么会给姜家这样的空子?

他定定望向眼前眼前这个五年未见的女孩,他不知五年时间就改变了那么多事。

突然,裴珏释然笑了笑,姜槐盈其实还是那个姜槐盈,你是个知道他所有的弱点,洞察他所有的情绪,无论高兴与否的姜槐盈。

与这样一个在暗处处心积虑的人斗太难了,更何况这个人是姜槐盈,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更是不忍心。

“槐盈,我真心希望此事与你无关,我望你不要牵扯党派之争,做一个开开心心的人就可。”这话发自肺腑,也是裴珏真确的希望。

可对于姜槐盈来说能回去嘛,白家三百二八条人命筑成的血河又该如何来填,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裴珏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裴珏我们都不再是十二三岁的孩童满脑子只有吃喝玩乐。”

我本在赌你今晚会不会来,我以为你来了便可以证明什么,没想到你是来劝我做一个开心的人,姜槐盈在心中腹诽。

“既然你觉得是我暗中操纵,致使陈家满门被害,不如你今日就拷了我去刑部。”

“又或是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从此两不相干。”

“至于成婚,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你我无需付出真心。”

月光透过窗子照在裴珏身上,姜槐盈隐在暗处,今夜过后,互不相干。

好一个互不相干。

裴珏未发一言,自嘲嗤笑一声便翻墙走了。

裴珏原路返回,他再次翻墙溜出了姜府。

而作为裴珏从小贴身随从的耿鹿看一眼墙看一眼周围,生怕自己主子半夜偷溜进姜府被发现。

直至裴珏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耿鹿松了一口气。

“公子你终于出来了,你不知道我这心扑通扑通直跳啊。”

裴珏低下头,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怨气:“有什么可担心的,某人胆子比你大。”

耿鹿一愣,大概也能明白自家公子说的是谁,一看就是碰壁了。

“公子没事,现在姜裴两家可是仇人,姜小姐要是能给你好脸的话,那才见了鬼了。”

“有没有点眼力见儿,我安排你干的事查清楚了嘛,就在这里跟我甩嘴皮子功夫。”

“怎的,靠嘴皮子功夫能准备好提亲的聘礼?”

“公子,你有气也别朝着我撒啊,我可是对你忠心耿耿,不然也不会大晚上在这里鬼鬼祟祟。”

耿鹿叽叽喳喳的声音让人属实心烦,裴珏瞪他一眼:“能不能闭嘴。”

耿鹿不说话了,双手放于身前,嘴抿着看着裴珏。

“你回裴府,我回刑部。”

“啊,公子你确定不回家看看老爷嘛?”

裴珏又瞪他一眼。

耿鹿“哦”了一声,与裴珏并分两路走了。

回到刑部大牢,成川便迎了上来,眼神中似有慌乱。

“有话直说。”

“翠玉死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死了。”

姜家才回京第一日便有了那么多事,脑中思绪乱作一团。

裴珏要去牢房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边走边听成川的回报:“我本是按照公子吩咐去查翠玉家人的情况,我去京郊查过了,翠玉一家的院子早就荒了,里面仅有三具腐烂的干尸,而我刚回刑部去牢房的时候翠玉已经死了。”

“仵作可来验过尸?”

“验过了,说是受不住刑具折磨,生生被折磨死的。”

这事蹊跷,刑部行刑的人可都是有本事的,裴珏说过不要让翠玉死,那行刑的人只会让翠玉受折磨但不会死。

可若是翠玉死了,说明刑部里有人违抗了他的命令,侧面印证刑部已经有内鬼渗入。

刑部由他接手后,各个细节他都严查过,就是以防有有人想要在刑部作乱,若是刑部都开始有了内鬼,可想而知其他各部该是如何。

可能够保住当下局势的仅有他一人了,他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这几年间的事。

大齐如今内忧外患,外有北疆蛮族虎视眈眈,南疆巫蛊之术横行,内有陈家满门被灭,其他几大世家以萧家为首不参加党政,早已退居二线,又该上哪去找可以扶持的人。

若是萧老丞相愿意,又怎会是他辅佐太子。

更不用说这两年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太子软弱无能,无论怎么看,大齐都已经疲软不堪,只要有心人稍稍用力,皇权即刻颠覆。

原先有可以与姜家相互制衡的季家,如今也如困兽被囚于京中,唯一的掌上明珠季镜黎也在皇城中称为黄金囚笼的金丝雀。

先前皇帝手下的忠臣世家——白家、叶家、曾家也已后继无人,即便是有漏网之鱼怕也不会甘愿辅佐当今陛下。

裴珏叹了一口气:“不用继续查翠玉了,给翠玉和她家人找个好地方埋了吧。”

成川看着自家主子,也不知该说什么,淡淡应了句“是”。

裴珏没再说话,走至堆积的公文前却没动笔,他看着天光逐渐变亮,公鸡打鸣,他明白自己该去上朝了。

可今日皇帝能上朝嘛,这又是另一说了。

裴珏浑浑噩噩向外走,不知道迎接他的又该是什么。

同样坐了一夜的还有姜槐盈,她没像裴珏一样烦心,只是单纯的睡不着。

看着天微亮,冥香便等在了姜槐盈门前。

姜槐盈本就没睡,看着门前的人影,有些虚的说:“冥香进来吧。”

冥香看着小姐整个人恹恹的神情,大概能猜到小姐昨晚又没能睡着。

“何事?”

“我们送去的人死了。”

姜槐盈眼中未有什么变化神色,翠玉是她亲手送到裴珏面前的,自然就没想过翠玉能活着回到她的身边。

五年前翠玉愿意陪她一起去北疆,姜槐盈心中自然是感动的。

自从三年前,在南疆的那位传信于她,她才知道原来翠玉已经背主,之所以留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送情报出去,可无论是她还是南疆那位都没查不到是谁收买的翠玉。

姜槐盈曾经派人查过,翠玉与那人靠一只信鸽通信。那就无法预测,翠玉有没有见过那人的真面目,若是打草惊蛇,今日没了翠玉,明日还会有其他人,倒不如让翠玉继续送情报出去。

姜槐盈回京后,也要开始着手调查翠玉背后的那人,姜槐盈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裴珏。

但从昨日裴珏的反应来看,翠玉不是他的人。但翠玉已死,也让姜槐盈不得不对此人留心,一个势力能够渗透到刑部的人,野心不会屈居于姜槐盈一伙人之下。

“蛇找到了吗?”

“她躲得很深,昨晚我刚查到她藏匿的地方,去时已经人去楼空。”

“她跑的倒是快。”

姜槐盈语气中带着不多见的惋惜:“跟着成川,若是看到他将翠玉葬在哪,找人去立碑,账去账房结。”

“让人进来给我梳妆,今天还有一件大事要干。”

姜槐盈身边的侍女不多,一个翠竹、一个翠玉是从小跟着姜槐盈的,如今翠玉走了,姜槐盈不会在采买其他侍女,便让年幼的家生子翠菊顶上。

翠菊跟在姜槐盈的年纪不长,却是中间最能吃苦的,是个忠心的人。

当初姜怀戚被派往北疆,除姜怀戚一脉,二房、三房都是推三阻四的不愿走,想在京城里面享乐,如今享乐了五年,姜槐盈回来了,自然是好好与他们算这笔烂账,昨晚她看了账簿发现没一笔清楚的账,心中虽早已料到如今的场面,可不免还是觉得看的眼睛疼。

姜怀戚自然是不懂内宅的弯弯绕绕,而姜睿还未娶妻,便只好姜槐盈来料理了。

姜槐盈坐在梳妆镜前,吩咐道:“妆要比平常重些,一定要盖住脸上的疲态。”

翠竹看着姜槐盈的脸不免感到心疼,五年前那场巨变之后,姜槐盈在刑场昏了过去,被裴珏带回姜家,足足是养了两个月才有些气色,此后更是汤药不断,长期睡眠不足,整个人消瘦不少,但翠竹知道今日自家小姐要立威,肯定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翠竹梳妆时,姜槐盈便让翠菊站到身侧,敲打道:“在我身边,其他都是次要的,唯一个忠心,我与你真心换真心,你也莫要负我。若有难处便与我提,可记清楚了?”

“奴婢谨记。”

姜槐盈嘱咐身旁两人:“等会见人,只管将鼻孔朝天,凶神恶煞,要是有人敢以下犯上,我不便出声出手的,你们定要顶住,记住如今的姜家该谁管家掌权。”

翠菊有些结巴:“小姐,我……我怕……我做不好。”

翠菊没去北疆,和她妈妈张妈妈看着姜怀戚一家的院子,只见过张妈妈唇枪舌战众人,真到自己上手还是有些不敢。

“别怕,你只管学着你娘的样子,你娘平常怎样,你便怎样。”

翠竹显得就要胆大得多,边挽着发髻,边安抚翠菊道:“哎呀,你可别怕。你要是怕了就看我,我怎么演你就怎么演。”

翠竹是跟着姜槐盈的,自是见过姜槐盈的手段,从前可是管军中的事,如今小小的姜府,可真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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