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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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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出神的功夫里,一行人已经回到了客栈。

许云朝回过神来,收好心思,掀开帘子就急着跳下车。

“着急忙慌地做什么?”

她还没站稳,季瑞霄那悠悠的声音便落到她跟前。

她抬头望去,只见说话的人正立在一旁,身姿挺立,衣冠楚楚,手里还拿了把十分风骚的扇子。

许云朝挑眉,不屑地嗤笑一声。

季瑞霄不明所以,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许云朝一个步子上前,三下五除二夺走了扇子。

“啪——”

实打实风骚的许云朝利索地甩开了折扇,同时一个转身,衣摆轻飘,她便转至一边。

扇子被她抵在面前,她还暧昧地抛了个媚眼过去。

季瑞霄一愣,随后失笑。

“扇子才不是单拿在手里的。”

许云朝出声,“你不会玩扇子,这个没收了。”

地痞流氓抢东西。

见她这副模样,季瑞霄脑子里第一反应便是这句话。

他发觉好笑,却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顺着她。

瞧他此刻这么好说话的模样,许云朝短暂意外后,便瞬间反应过来是有正事要讲。

虽说平日里季瑞霄也蛮顺着她的,但他总是会说上几句,要么呛她一呛,要么调侃调侃她。

“先上去罢。”

“噢。”

许云朝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将扇子拍到掌心合上,又依着季瑞霄揽住她肩头的力道,跟着上了楼,回了房。

阿武几人分工明确地守在外头。

里边的许云朝一进门就直扑软榻,整个人都累趴了。

“都探出了些什么呀?”

她有气无力地问着,却把脸埋进软枕里蹭来蹭去。

季瑞霄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道:“本来能探出点好东西来的,结果跟人聊正欢呢,也不知是谁突然在隔壁闹出了响声,打乱了一切。”

他说得轻飘飘的,许云朝越听面子上越挂不住。

她索性装哑巴。

季瑞霄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将茶盏递了过去,“不过……也并非是没有收获。”

他这么说,许云朝可就来了精神。

毕竟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搞死林子霖。

许云朝将方才的郁闷一扫而光,眼里都亮了两分,“快说说!是不是能拽他们下水了?”

“不能。”

偏偏季瑞霄慢起来了。金枝玉叶的公子还悠哉地喝了口茶,动作那叫一个漂亮优雅。

许云朝没耐心看,脸都垮下来了。

她懒得听季瑞霄接下来要扯什么,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抽出字条,“啪”的一声,重重拍在了季瑞霄面前,立在桌上的茶水都被震得洒了些许出来。

季瑞霄循声望去。

几行小字映入眼帘,在看清所写内容后,那双本是淡淡神色的凤眼都忽然一怔。

“这是……什么?”

向来机敏聪慧的人难得皱了皱眉,望着纸条上的字,有些不解。

许云朝也懵,捧着茶杯歪了歪头,疑惑地问到:“什么是什么?这不浅显易懂么?”

说着,她便瞥了过去。

在目光刚刚触及到黑色的墨迹时,许云朝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她怎么忘了这一点。

这是林子霖跟属下联络时特用的字体,不仅是大越的文字,还做了许多改动,又变换了字迹,简直是三重加密。

哪怕是熟知大越文字的人,对这几行飘忽不定的字也会一时犯难。

更不必说判断出这是谁写的字了。

意识到这点时,许云朝心下一沉——这便意味着,即使这张纸条呈到了圣上面前,也成不了任何有力的证据。

而她,作为现下唯一能读懂这行文字的己方人,会再加上家族因素,而受到更多猜忌。

许云朝沉了脸。

不过是这么会儿功夫,季瑞霄也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许云朝是前世同林子霖有过数次正面交锋的人,从前又因许惊雪而与其近距离接触,自然更了解他一些。

分析过那么多机密书信的她,读起来自然通顺,也一时忘了这点。

“京都新派二人不同以往,切忌行贿,牢记清官。万不得已时可尽数推于山匪上。”

许云朝轻声说到,将上面所写的文字念与季瑞霄听。

语毕,她蔫了气,没精打采道:“呐,就写了这些,很直白,一点都没藏着。”

“我看到这个时,还暗自窃喜,觉得找到了很有用的东西,”许云朝说着,嘁笑了一声,“结果呢?我还不如拿他那枚铜牌呢。”

她一副打不起精神来的样子,很是懊恼。

季瑞霄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不,还是很有用的。”

许云朝泄了气似的,动都不想动,“有什么用?”

“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这会起大作用。”

季瑞霄轻声说到,他盯着那张摊开的纸条,眼里隐隐有着戏谑的意味。

“这会成为我们一举扳倒他的重要证据。”

许云朝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对着季瑞霄眨了眨眼,看着他将纸条收了起来。

她默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你究竟有什么收获?卖关子到现在。”

这下季瑞霄终于不似先前那般了,爽快道:“在查看案卷时,我发现了不少冤假错案。”

“啊?这些东西,他们会这么轻易地让你发现?”

“当然不会。我偷偷翻的。”

他说得倒是光明正大,没一丁点儿偷偷摸摸后的心虚感。

“那……你还真棒……”

许云朝嘴角抽了抽,显然是想不到在外一向爱装清冷公子的人,也会干出这档子事来。

然季瑞霄一片坦荡,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做的是正确的事情”。

他只继续说着:“他们做的也隐蔽,各种理由扯得特别完美,不细想都不会意识到有问题。”

“但这些还算不上什么。”

顿了顿,季瑞霄话锋一转,“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一点有关渝州近两任县令更迭的趣事。”

“两任县令更迭?”

许云朝抓住了关键词。

季瑞霄“嗯”了声,又缓缓道:“渝州上一任县令,撤官前曾多次收到朝廷的责罚,最终不堪重负,愧疚自尽。”

“处理这件事的人,给他的定义是‘久在位,无成效’,说他自知辜负百姓辜负朝廷重任,受不住良知折磨,最终在书房了结了自己。”

不知怎的,许云朝眼前忽地闪过自己今早所在的那个书房。

较为简陋的布局,没什么东西,却放着不少书,清贫但不失文雅。

唯一的案桌上摆着几本诸子百家的经传,还有两行年岁远但依然能感受到遒劲有力的字迹。

修身养性,与人为亲。

灵光在许云朝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下一刻,季瑞霄便应征了她的想法:“存放案卷的屋子隔壁,便是他的书房。”

果然!

许云朝对上了季瑞霄的视线,眼底瞬间划过好几种复杂的情绪。

她接过话头,“所以,他是遭人陷害,被逼下岗。”

季瑞霄颔首,“我从前游历渝州时,担任县令一职的是李大人。”

他亲身体会的渝州是何等淳朴良善,许云朝早已牢记于心。

“李大人向来勤政为民。只有他给百姓补贴,从未有过他剥削百姓之事。遇难事他从不逃避,哪怕是朝廷的斥责,他也是坦然面对。”

季瑞霄回忆着那个清正廉洁的长辈,心底有些酸涩,“他会愧疚,但绝不会因此自尽。”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这不是自尽,而是他杀。

许云朝无比同意这一点。

今早在案桌前描摹字迹时,倏地转头望向那处时,那种阴森冷厉的感觉还不曾消散,许云朝对此仍记忆犹新。

她向季瑞霄道出了这些,又附上了自个儿的猜测:“书房的门有被破坏的痕迹,后边的暗门打开时,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当初定是有人提前躲在了暗室里。”

事实烫得季瑞霄心头一颤。

他沉默不语,满脑子都在设想那个场景,握着茶杯的手也克制不住地细细发颤。

他眼前还有着那位刚正不阿的清官的身影,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他与自己闲谈时,为百姓忧心忡忡的叹气声。

怎么会……

“我们要为他报仇的。”

一双因打小就舞刀弄枪而生了茧子的手,覆上了季瑞霄搁在桌子上的那只手。

许是因那双手的主人是女儿家,故而茧子也不过是薄茧,肌肤也并不糙,覆在那只从没动过粗以至于生得极嫩的手上,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安抚感。

季瑞霄慢慢将视线挪了过去,对上了许云朝眼底的坚定。

一向英气十足的飒爽人儿,此刻莫名添了两分柔情。

她温和又坚定道:“我们要为他平反,要铲除奸臣小人,还黎民百姓一个安定太平的日子。”

“这些人定会受到惩罚,我们会将他们一一除去的。”

她每说一个字,季瑞霄的心就跳得更重一分。

直到她无比郑重地说出:“清君侧,除反贼。奸臣小人当除,林子霖……必死。”

那一瞬,季瑞霄与许云朝一般,眼底尽是充满信心的坚定意味。

他将另一只手覆到了许云朝的双手之上。

两人望着彼此,大有彻底达成共识,要大干一场的意味。

“你和我,一定会成功。”

从前的所有顾忌尽数消散,只剩下如今的信任与坚持。

这一刻,他们终于彻底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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