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方面的强者又没有错。”无论是喜欢,愉悦,还是兴奋,都会分泌相似的激素啊,“真是令人满意的肌肉发育,看上去很有嚼劲的样子。”
“所以我才觉得你很无聊…喂,我们已经走了第几趟了?”
他们这是在往出口的方向走去吧?怎么空气的越来越浑浊?
东堂葵摸了摸下巴,瞄了一眼走在他身边,拿着带鞘的刀打蝙蝠玩的虎杖悠真。
“我们似乎在原地踏步?”
“啊,是狐狸的迷宫。”
雨天加上身陷迷宫般的遭遇,这让虎杖悠真想起了一个关于狐狸在雨天结婚的传闻。传闻人类如果偷看了狐狸娶亲,是会被狐狸们追杀到死,甚至连累整个家族内的血亲的。
但考虑到滋贺的前身是近江国,虎杖悠真的前世前往近江带走“出目次郎”的路上,随手杀了不少妖怪的缘故,胆小的狐妖们在那之后就迁徙离开,只留下没有成为妖怪天赋的野狐。
难道——
“蝙蝠和狐狸会生出什么东西?狐蝠?蝙蝠耳狐?”妖怪隐世的现在,普通的野兽能跨物种生出什么怪胎来吗?
“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的。”
“你又饿了吗?”
“练午做的红烧狐狸看着很漂亮啊。”
他们已经在这条前方被泥石流封住的隧道里,来回走了五六趟了,仍然一点咒灵的影子都没有,反倒是惊动了不少倒挂在隧道顶部的蝙蝠。
观测的那些非术师不会错把他们头顶上这些蝙蝠给当作咒灵,上报到总监部那边了吧?
那可真够无聊的。
“为什么是狐狸?因为狐狸喜欢用幻术捉弄人?”
“前面那几个我不知道,但是金色飞机头和三原色妹妹头去买冰淇淋那天,外面正好是太阳雨。”虎杖悠真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在古代,日本民间曾经有一个传说,相传修炼有成的狐狸因为不想被人类见到,所以会挑在下雨的晴天结婚,也就是太阳雨天。所以那时候的大人经常嘱咐自己的孩子,不要在这个时候跑出去玩,以免冲撞狐狸新人们。”
而山区这一带的天气经常因为地形地势,而与天气预报上的有些出入,晴天的时候下雨在山区并不是太罕见的事情。
更何况,如果是什么脏东西作祟的话,局部改变天气也并非难事。
“前提是白天吧?你觉得他们的失踪和‘狐狸娶亲’有关?”
“即使被看见,也不一定会马上被狐狸杀死。”虎杖悠真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往前方的隧道深处照去,只见到前方似乎隐约被泥石流冲下来的枯木和泥土给塞住了,“我们似乎在往深处走…前面没路了呢。”
“‘狐狸’?”倒也是有可能,毕竟在他们的国家,狐狸经常被当作神使供奉,“我马上打给九十九师父…这可能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等级。”
而这种自信仰而诞生的咒灵,最少都是一级咒灵。东堂葵知道凭借着此时的自己和术式没什么杀伤力的虎杖悠真,是无法面对这种程度的咒灵的。
虎杖悠真耸了耸肩,脸上有些无所谓。他继续说着他所知道的故事:
“元和年间,德川家康刚去世时,江户曾经有一商户的长子不听劝告,在城外的树林里撞见了狐狸的结婚队伍。那个母亲转达了狐狸要他自杀谢罪的要求后,便将儿子赶出家门,避免将灾祸带给家里的其他人。”
“那个男孩为了取得狐狸的原谅,向着雨后彩虹的方向直直走去,据说那里是狐狸的住所。那个男孩穿过了田野,穿过了花海,最后在远处绵延的大山里消失了踪迹。”
“……你觉得是和狐狸娶亲传说有关的咒灵?”东堂葵躲开一只朝着他头顶落下的小蝙蝠,伸手拉了一把虎杖悠真,让他避开一只比脸大的蝙蝠,“确实,狐狸的传说更广一点。”
“也有可能是复合型的…呀嘞,谁知道呢?”橙黄色的眼睛转向东堂葵的方向,里面全然一片唯恐天下不乱的笑意,“咒灵这种从人类的排泄物里诞生的脏东西,比妖怪这种生物还恶心呢。”
“你说话的语气真让人不爽。”
“鄙人一直都是这样说话的呀。”
虎杖悠真被东堂葵拽的一个踉跄,伸手扶在一边突起的岩石。手下的怪异触感让他一愣,在他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已经先大脑一步,用力地往手下的石头一摁。
顿时,两人脚下的地面寸寸崩裂,随之而来是强烈的失重感——他们踩空了。
“!!!”
“虎杖悠真!”根本不用猜,一定是某人手贱干的!
“嗯?是我的手自己动的啦。”——这怎么能怪他呢?才不是他的问题。
“你当我傻了吗?”——这家伙皮痒了吗?
两人既没有摔在坍方所造成的几十米深的巨坑里,也没有被掉落的土石和水泥块给砸伤,虎杖悠真那个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的术式及时救了他们一命。
东堂葵拍落他和虎杖悠真身上的土块和泥沙,拉起因为强行将不稳定的术式顺转用在东堂葵身上,能动用的咒力抽空,而显得有些脱力的虎杖悠真。
逼仄的空间里,一时之间只剩下虎杖悠真的咳嗽声和细碎的沙土掉落下来的声音。
“喂,没事吧?悠真?”他竟然被不良头子给救了?
虎杖悠真在情急之下赌了一把,使用了仍在构想中的术式扩张,将手搭在他身上的东堂葵视作与他一体,将东堂葵的总重量一同计算在内后,将他们所受的重力加速度强行减少。
但这也让他现在能够动用的咒力全部用了出去,只剩下用来压制灵魂深处的那个疯狂的“自己”的保底咒力——换句话说,现在的虎杖悠真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
如果他不想让东堂葵被“自己”杀掉的话。
虎杖悠真看着自己小臂上新鲜出炉的血淋淋的伤口,伸手用力握住伤手的上臂,他舔了舔发痒的牙龈。虎杖悠真现在还能忍,但如果继续出血下去的话,再过一段时间…
“你脸色好吓人,像在演鬼片一样。”
东堂葵看到虎杖悠真的伤和一滴滴从虎杖悠真指尖滴落的血液,意识到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咳咳…葵君的眼神好恶心,鄙人要吐了哦。”虎杖悠真瞄了一眼脚下的破布,橙黄色的眼眸里闪烁着若有所思的思绪,“说不定我就是装成人类模样的鬼呢,一口一个小孩的那种食人鬼。”
一股骚味……原来在隧道下面挖了洞吗?有点像盖上一层迷彩布或草叶的陷阱……而直到现在始作俑者仍未在他们面前现身,它骗过了两人对咒力的感知,将两人骗的在原地来回走动,不断的消磨他们的体力和咒力。
“……你不是只吃素和冰品吗?”
“那是因为心仪的果实还没有到收获的时候呢。对了,葵君能用术式把我们交换出去吗?”
“这个高度已经超出我术式作用的范围了。”
“好~没用啊,葵君…看看脚下,有惊喜哦。”
“总觉得你没安好心——”
虽然两人目前是安全了,但此时地下洞穴里嚣张的咒力残秽和混合着腐肉的腥臭,令东堂葵无法就此松一口气。
“悠真,一会练练吧。”这家伙真令人拳头痒。
“如果葵君会哭出来的话,鄙人很乐意哦。”
噗呲——
东堂葵一脚踩在某种黏稠又不失柔软的东西上。
“哈哈哈哈哈!惊喜吗?”
“这是……”脚下的东西只是一眼,便令东堂葵变了脸色,“北洞?还是,舟夫…?”
那是一截腐烂的孩童断臂,裸露出白骨的手腕上,还戴着荧光橘的儿童电子手表。再远一点,夹杂着枯草的深色泥土里,露出几缕属于人类的发丝和几颗细小的乳牙。
虎杖悠真双手抱胸,嘴角大弧度地向上翘着,橙黄色的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而下意识拿着手电筒,看向虎杖悠真的东堂葵无意间瞥到了虎杖悠真脸上的表情。
「就像是,明明已经饱腹了的狮子,却仍要将路过的羚羊捉了放,放了捉,等到羚羊精疲力尽之后,再兴致勃勃地杀掉爪下没有反抗能力的猎物。」
不,不是雄狮那种被驱离群体很快会死亡的生物,而是夏夜的草地里,某种冰冷的,某种带着粘稠的湿意的东西,爬过他光着的脚背的冷血动物。
“你在笑什么?这么多人死了有什么好笑的?”
幽深黑暗的坑洞里,传来了带有怒意却有气无力的第三人的质问声。
“你难道不是来救人的吗?”
一个浑身血污的少年,在一个光头粉衣的年轻和尚搀扶下,拖着断腿,从洞穴的另一侧走出来。几只被对方召唤出来的式神,正充满敌意地看着虎杖悠真。
“竟然有幸存者,这种时候是不是要说可喜可贺?”虎杖悠真转向东堂葵,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两个式神使吗?摔得好惨呢,伤口都感染了哦,后面会不会截肢呀?”
一下热闹起来了呢,真让人感到…是该感到喜悦吗?
“鄙人毫不怀疑这种正义之心过剩的傻子,会在下一秒说出‘你把生命当成什么’之类的傻话。”
这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在虎杖悠真看来,世间万物所有的不幸,都来源于自身的弱小所致。弱小即为罪,就像他前世不曾怨恨过制造出食人恶鬼的鬼王,也不曾将背叛他们的羂索和毁掉继国一族的黑死牟当作敌人——虎杖悠真只是觉得两个蠢货在他的头顶上指手画脚碍眼,想要干掉他们而已。
至于羂索……对方总能在虎杖悠真想杀掉他的时候,弄出新的东西分散他的注意力,打消他的杀意。
东堂葵抬手拽了一下蠢蠢欲动,满脸写着想搞事的虎杖悠真,看着来人,眼神却很淡定。
“是你们啊,秋幸,秋镜。”东堂葵还是因为九十九由基,先认识了泉建平夫妇,才认识这对兄弟的。
“东堂,你怎么跟…这种人渣在一起?”
“人渣?”/“真是严厉的指控呢~”
赶来的九十九由基轻松祓除了制造了一系列失踪案件,又挖了个洞穴毁尸灭迹的特殊咒灵。
之所以说是特殊,那是因为那只咒灵能通过将自己分裂成一支狐狸娶亲队,分别散开来躲藏起来。
“每一个分裂出来的咒灵最多只有四级的实力,还能伪装成咒力残秽这种容易被忽略的东西……葵和悠真虽然都很优秀,但这种罕见类型的可能没碰过吧。”
她挥了挥手,将最后一只伪装成手掌大小的狐狸头“蝇头”给祓除,彻底祓除了这个造成14名学生失踪的咒灵。
进入地下洞穴营救自己的弟子和弟子的玩伴时,九十九由基见到的却是四个脏兮兮,衣服破破烂烂的小咒术师像幼儿园小朋友那样在地上打起来。
你扯我头发一下,我扯你裤子一下…
她揉了揉眼睛,她刚才似乎看见东堂葵在锤泉家的长子的光头时,偷偷抬脚踹虎杖悠真的屁股;而虎杖悠真状似“不小心”脚滑,身子一歪一撞,将身侧的泉秋镜推出来,让东堂葵那脚踢在对方那条断腿上。
九十九由基是知道自己弟子的实力的…光是看着都觉得痛。
“嗷——”
那个叫泉秋镜的泉家次子瞬间松手,捂着自己的断腿嚎叫着倒地。他的兄长泉秋幸在弟弟倒地之后竟然没有将自己的弟弟扶起,这个和尚打扮的少年术师竟然仿佛触电一样原地蹦跶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五线谱本子和铅笔,满眼血丝的在上面写写画画了起来。
“阿镜,这个key非常棒!再来一次!我马上有创作的灵感了!”
“来!就刚才那个调,跟大哥一起唱‘啊↗啊↗啊↗啊↗啊↘’…”
“大哥!”
“阿镜我能不能登上公信榜就靠你了!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九十九由基揉了揉耳朵,一手一个,将不知道为什么又打在一起的东堂葵和虎杖悠真,从地上轻松提溜起来,她还不忘跟正在沉迷创作的泉秋幸打了个招呼:
“嗨,小幸,你们跑到这里寻找创作灵感吗?香穂里小姐很担心你们哦。”
“闭嘴女人!妳发出的噪声吵到大音乐家幸大人了!”
立志将电音和摇滚带入庄严的佛经里的泉秋幸对九十九由基这个救兵的到来丝毫不关心,仿佛入魔了一样,势必要紧紧抓住刚才那抹灵光,将它在新曲子里兑现出来。
“……真是令人不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