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又杀不死…难怪那些咒灵们会想把五条悟封印起来。换作是他的话，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如果在他的道路面前，挡着这样一座大山的话。

虎杖悠真揉了揉三个多小时前，曾经粉碎性骨折过的肩膀。

感情是弱点？不，应该是秩序和善良，是这位最强的弱点。即使在两人都打得有些上头的时候，五条悟仍然会控制招式的范围，避免波及大楼外的人。

——怜悯和善良，果然是强者的特权。

有趣。

隐藏在面具后面的嘴角，带着一点餍足后的微笑。虎杖悠真像是一头见到美味猎物的野兽，瞳孔放得很大，橙黄色的双眼闪烁着晦涩的流光。

话说回来，用这种方式消耗掉多余精力的感觉，真不错呢。

虎杖悠真喜欢所有在残垣断壁中，燃起的漫天大火。火焰所过之处，将会是一片相同的灰黑与无尽的安宁静谧。

“悠真今天好像，有点亢奋？”坐在角落的机械丸善意地提醒道，“你，没事吧？”

“嗯…确实。”虎杖悠真摘了能面，端起罐装的冰乌龙茶，喝了一大口，眯着的眼睛里，流淌着愉悦的情绪，“那么，合作愉快？”

虎杖悠真主动向五条悟提出交手，除了某些不足道也的个人因素外，更是为了借机向监控着他们的与幸吉，展示他的实力。因为实力才是他们合作的基础。他本来想找个任务，放开来打上一场，让注视着他们的与幸吉安心跟他合作。

而五条悟只是刚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他身边，才让虎杖悠真提前了计划。

现在看来，这个效果比那些不知名的咒灵或诅咒师来得好多了。

放了微型机器人跟踪虎杖悠真的与幸吉，自然是将今天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

说句实话，与幸吉也难以相信竟然会有人对虎杖悠真这种难搞的人有好感，就连禅院真依那种喜欢冷酷型的女生，都在和虎杖悠真相处半天之后，好感迅速降到勉强达到一般朋友的地步。

怎么就有人能忍受得了虎杖悠真那张阴阳怪气的嘴呢。

——而且对他产生好感的，还是那个五条。

虎杖悠真碰到疑似告白后的操作也很奇怪，一声不吭地拉着人跑到废弃的商办大楼打了一架，甚至疑似动了真格，一时兴致上头，直接不管不顾地炸了楼。

然后，现在。虎杖悠真又恢复了往常那副平静的模样，说了一大堆奇奇怪怪，暴露出他不知真假却蕴含着危险思想的计划。

——虎杖悠真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不担心我把你的事情泄露给他们吗？”与幸吉的声音，夹带着吱吱电流，从机械丸的发声器出现。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那些跟他合作的特级咒灵和诅咒师。

虎杖悠真瞄了与幸吉一眼，并没有解释的欲望。

“无所谓。”虎杖悠真把玩着手里的面具，态度淡然，“我喜欢狩猎游戏。”

不管那些躲在暗中的老鼠们想要做什么，他们绝对计划了很久，最少长达几年，发展了不少像与幸吉和那位高层的内奸一样的线人或人手。

他们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异军突起，就选择放弃掉他们筹谋已久的阴谋。

无论他们想做什么，首先要面对的就是五条悟这个放在明面上的最强，那么要阻止五条悟的方法，除了封印住他的行动，就是找到一个能够拖住他，甚至打败他的对手——

“那么，他们有提过两面宿傩吗？”

作为诅咒之王，似乎最近两面宿傩也太安静了啊。

是在暗中计划着些什么，还是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那些咒灵们或诅咒师联系上了呢？

虎杖悠真记得很清楚，他当时伤到的是只有二十分之一实力的宿傩，几乎是宿傩实力的低谷期。在那之后，五条悟又让虎杖悠仁吞下了多少根宿傩的手指，他并不知道。

——也就是说，虎杖悠真并不知道宿傩的实力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这算是，他计划里的漏洞吗？

“没有。”与幸吉说道，“但和我联系的上层，的确对虎杖悠仁有些关注。”

虎杖悠真嗯了声，盯着窗外已经快要随着夕阳一起消散的晚霞。

“你在担心上层吗，悠真？”

“他们啊，没什么好担心的。”虎杖悠真却这么回答他。

昏暗的教室里，气氛沉默地到几乎凝滞。

就当与幸吉准备下线的时候，他听见虎杖悠真宛如自言自语般的低语声：

“如果，上面的人「意外」去世呢？”

“悠真，你是认真的吗？”

“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与幸吉希望虎杖悠真又是在发疯或是故意说着让人误解的话，但他透过了机械丸回传的画面，却让与幸吉否认了这个浅显的猜测。

虎杖悠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很认真，不像是在说谎…

他到底，都在跟什么人进行合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