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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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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当年梁家的院子早被收回,转手租给了其他人,后院的秋千和花架子也被推了,陶珑离开时,那里只剩下一片芳草萋萋。

但是眼前分明是当年的情形。

她坐在秋千上,膝头上放着本书,懒洋洋地晒太阳。雯芳不知跑哪去了,不见踪影,只留她一人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

梁家向来节俭,朱清研不愿意花儿媳妇的钱,是以家里丫鬟小厮都极少,不是在厨房,就是被陶珑安排去她身边伺候。

抬起头,看见秋千上缠的紫藤花刚结出花苞,只有零星几朵吐蕊,陶珑恍惚了一瞬——这是什么时候?连这几株花都还在?

大概是朱清研离世后吧,她就再没心思折腾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雯芳也想起不来这些,来年春天时,紫藤只活下来一株,还被她无情地铲去了。

陶珑脚后跟微微用力,秋千轻晃起来。

她在梦境中享受着过去的闲适时光,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心情也好了许多。

可惜啊,可惜是做梦。不过能偷得半日闲也好,总比睁眼就要面对那些琐事强。

她自得其乐的轻晃秋千,直到听见脚步声从背后传来,秋千也猛地高高荡起——

手里的书飞了出去,陶珑被吓得差点和书一起飞出去,怒道:“梁蕴珍,你有病啊!”

书没落在地上,被人稳稳接住。那人低笑一声,问:“你不是经常叫我来这样推秋千吗?”

陶珑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是故意的……真的很吓人好不好?”

但过了开始那阵心悸,她也坦然享受起梁椟的服务。

“要不要上来试试?”

若是从前,梁椟肯定要言辞拒绝,但这回在梦里,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形象,居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秋千荡回去时,被轻松定住。陶珑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腾出位置,身穿宝蓝色锦袍的年轻男人从后面绕出,坐在她身边,。

陶珑觉得这身衣服有些眼熟,偏过头去看他。

面前的这张脸,不是记忆里梁椟的样子,而是杜成风的模样。

她宛如被一盆凉水浇透,头脑清醒了不少,“杜成风?”

梁椟不解问:“谁?”

陶珑嘴巴张张合合,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解释,便摇摇头,含混道:“认识的人。”

她的撑着椅子的右手被轻柔拉起,落入另一个温暖的掌心。

是梁椟。

“你把我认成别人了?”

陶珑总觉得这话里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很不爽地抽了下他的掌心,“你还有脸问我?”

梁椟:……

他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又成我的问题了?”

陶珑定定看向他的眼睛,“你以前说过,绝对不会骗我。”

这好像是两人刚成婚那会儿,蜜里调油时许下的诺言。

梁椟坦然地点头,“对,绝对不会骗你。”

听见这话,陶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直接把人从秋千上薅下来揍一顿。但转念一想,她跟梦里的人较什么劲儿?

“万一呢?”她问,“不许说‘没有万一’。”

梁椟思忖片刻,突然凑近她的脸,鼻尖挨着鼻尖,湿热的呼吸打在陶珑的唇角,“那你说怎么办?给你当小狗?”

太久没和男人这样亲密接触过,陶珑下意识要往后躲,反被逼近角落。

她别过脸去,“我没跟你开玩笑,当小狗不是便宜你了?”

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她脸颊上,陶珑只感觉像被烙铁烫过,心里火辣辣的疼,那块皮肤上还留下了抹不掉的痕迹。

“如果不是无可奈何,我怎么会欺你瞒你?”

梁椟跟只大狗似的,整个人挂在陶珑身上,下巴在她的颈窝里蹭了又蹭,说话声音也黏黏糊糊的,“要是真有万一,等那事儿过去了,随你怎么处置我都行。”

“包括叫你滚蛋?”

梁椟:……

他沉默片刻,坐直了身子,将陶珑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这个不行。”

陶珑冷笑一声,伸手就要把人推开。

只是,才抬起胳膊,梁椟就不见了。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她精心打理的小院子,和缠满紫藤的秋千。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却只看到了雪白的孝服袖口,还有身上披着的麻布。

再抬头,面前是大大的“孝”字,还有朱清研的牌位。

陶珑几步上前,忽地脚一软,就要倒下。但身后有人扶住了她。

记忆里,雯芳没有反应过来,她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是了,这里是梦。

站稳后,陶珑拨开扶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双手,问:“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抱歉,我回来晚了。”

陶珑转身去看他,脸依旧不是记忆里梁椟的脸,只是他眼下青黑一遍,下巴上的胡茬凌乱,显然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样子。

和当年梁椟在母亲死后回来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深吸一口气,陶珑问:“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回答她的是沉默。

她垂下眼,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平坦坦,也感受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

这是在梦里。

陶珑再一次提醒自己。

她心里很清楚,眼前的一切大约是自己心有不甘的幻想,是为了填补过去怨恨的幻梦……但她还是落下泪来,轻声道:“你大概不知道,这里也曾有过……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也不是“我们的”。

只是“我的”。

梁椟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半晌,才颤巍巍搭上陶珑的手,像做梦一样,问:“什么?”

这一次,陶珑没有甩开他的手,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声音变得更轻,“孩子。我的。因为她的父亲压根不知道她的存在。所以是我的。”

梁椟的手都在发颤,喃喃道:“怎么会……”

流干眼泪,就该笑了。陶珑勾起唇角,轻描淡写地反问:“怎么不会呢?”

还不等她再说话,小腹忽地传来剧痛,低下头,只有白衣渐渐被血色侵染。

伴随着疼痛的还有晕眩。恍惚间,她好像被一把打横抱起,并且听见梁椟慌乱地大喊。

陶珑忍不住在心里叱骂自己的不争气,多少年过去了,居然还在想象这种男人为自己疯狂的无聊戏码。

但是肚子真的好痛。

她下意识伸手去按——

骤然睁开了双眼。

不对,怎么感觉真的出血了?

陶珑立刻掀开被子,看见床上和裤子上的血迹,只感觉真的要昏厥过去。

探出头去看天色,亮堂堂的,估计至少过了卯时。

她立刻大喊,“雯芳救我!”

*

换上了月事带,她虚弱地倒在榻上,看雯芳精神头十足地收拾床铺,忍不住问:“都是女人,你怎么每次月事都一点反应没有?”

雯芳头也不回,“我身体好呗。”

陶珑不满,“我身体也好啊,凭什么?”

她自打初潮,就隔三差五要腹痛,虽然不算痛得太厉害,但这种绵长如梅雨的疼痛也足够叫人烦躁。

“大夫不是也说过,这世上就是会有女人一点都不痛,还会有女人痛得差点死掉吗?”雯芳随口安慰道,“您平常心吧。”

怀里揣着汤婆子,大热天的,陶珑给捂了一头汗出来。偏偏药还在炉子上熬着,此时缓解疼痛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热敷。

她愁苦地长叹一声。

怎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自己身体不利索了呢?哪怕晚个一两天呢?

捧起厨房刚熬的红糖姜茶,陶珑捏起鼻子哧溜哧溜喝起来。

一口气灌了半杯,她呲牙咧嘴地吐着舌头,想要驱散一些嘴里那股邪恶的姜味儿。

雯芳老妈子气哼哼的端来杯白水,“老老实实喝完,可别像之前一样偷偷倒掉。”

陶珑悻悻道:“也就那一次……”

正要和剩下半杯冒着热气儿的可怕茶水做斗争,外间跑来一个满脸惊慌失措的小丫鬟,跌跌撞撞差点扑倒在雯芳脚边。

陶珑心里一咯噔,立马意识到是什么事了。

“夫人,官府来人了!”

示意雯芳去将小姑娘安抚好,陶珑也顾不上那点不舒坦,立刻披上外衫向外走。

他们是得到消息,知道自己昨天才回来,所以今天立刻来了?

往前院走的路上,陶珑忙里偷闲地对着院里的大水缸整理了下发髻,正好等到小跑过来的雯芳。

“他们来咱们家里干嘛?不是应该去福记吗?”

雯芳蹙起眉头,不解完全写在了脸上。

“大概因为账本在这儿?”陶珑抽空调侃两句,“而且按着织造司的尿性,肯定也去福记大扫荡了,只不过问到最重要的东西不在那儿,所以又猪突猛进往咱们这冲。”

绕过花门,半只脚踏进前院,陶珑放慢脚步,端出一副庄重收礼的派头,袅袅婷婷地迎上前去,“这不是刘知县和林大人吗?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

刘知县顾及陶珑身后的依仗,还是规规矩矩地冲她一拱手,开门见山问:“福记的账本在您这儿?”

陶珑茫然点头,“是,怎么了?”

那位“林大人”,虽得人尊称一声“大人”,实际上是宫里派来织造司这边管事的公公,名作林员。他掸掸衣袖,阴阳怪气道:“还不是前些时日织造司查账,却揪出来一只好大胃口的老鼠!”

“啊……”陶珑诧异地以袖掩唇,“然后呢?”

林员斜眼看他,沉声道:“到这个份儿上,陶东家也不必装模作样了吧?我们织造司少的十万匹丝绸,你敢说不是你和金彩暗度陈仓的亏空?”

陶珑似是委屈地低下头,嗫嚅道:“林大人,您怎么能这样冤枉人——”

“那就劳烦您先把账本拿出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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