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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对面不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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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夭扔了块金饼到赌桌上,平静道,“想要上楼,什么规矩?”

对面的庄家很少见如此豪横的人,恭敬地拱手道,“贵客稍候,我去请示东家。”

说着一溜烟隐到柱子后的暗门里。

他走到燕绥面前询问,“东家,有人在赌局一掷千金,想要登听风楼。”

燕绥沉眸微转,手指扣在桌子上,桌上铜兽炉里青烟袅袅,矜贵冷峻的眉宇间平添了几分遥不可及的飘渺,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半响,燕绥薄唇轻启,“我去会会他。”

十五略显惊愕,“主子,您出去不就让她认出来了?!”

同是侍卫,初一却并未多言,到墙角的高几上拿起那个银色面具,走回来递到燕绥面前。

“这只是遮住了面容,声音呢?”十五仍是不信。

初一道,“这是特质的面具,不仅用来戴的,还可以改变说话人的声音。”

十五接过来好奇地看了又看,然后替燕绥戴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面具?主子,你说句话听听。”

“多话,自领十杖。”燕绥撂下句话,转身出了屋门,走下楼去。

不一会,陶夭夭看见一身绣云草宽衣长袍的男子从楼上下来,腰束细丝织锦,佩着一块鹤纹白玉,他步伐稳健走至赌桌前,意态闲适气质如梅如菊的一段气韵。

他也戴着面具,这里的人都如此,倒并不稀奇,可他每走近一步,陶夭夭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夫人安好,请问您想登楼?”他嗓音浑厚,约么四十多岁的年纪。

陶夭夭颔首,嗓音清润,“是的,就用这个金饼买那几层台阶如何?”

燕绥长身玉立,长袖微动,将金饼扔回去,手按在骰子盅上,“不用那么多,三百两一局,一局定胜负,赢了上楼,不赢听雨楼便与夫人无缘了。”

“开门做生意,楼主好有不做的生意?”陶夭夭倒对眼前这个人有了浓厚的兴趣。

“自然,我的听雨楼,规矩我定。”

话音刚落,他拿起骰子盅,端在陶夭夭面前,“赌什么你可以定。”

赌桌很大,他修长的指尖稳稳托着骰子盅,还有半桌的距离,但陶夭夭心尖无端一颤,似是一把冰冷的刀正抵在那里。

那感觉太过熟悉。

视线从骰子盅上掠过,与那双隐在暗处的黑眸相对,是让人看不清情绪的深邃。

“最简单的,楼主摇盅,赌大小。”陶夭夭双手攥攥,怡然而立。

骰子盅按下,燕绥轻笑,“夫人这么相信在下?走到这里的人,都会选择自己摇盅。”

陶夭夭没有动,嗓音圆润如珠玉落盘,“在楼主的地盘,如果楼主不想让谁上楼,纵然我将骰子摆好三个六,也是白费,不是吗?”

“你这会倒是通透。”骰子盅在空中晃了两下,冷冽的龙泓香气淡淡地飘来。

骰子盅就放在赌桌上,燕绥的手拿开,问,“那这位夫人,是想赌大?”

陶夭夭嘴角微勾,“楼主想让我赌什么,我就赌什么。”

“那夫人就赌大吧。”

燕绥嗓音冷沉,去拿盖子。

陶夭夭准备好了金饼,听风楼两个金饼一个消息,她有两个问题要问。

可是,此时此刻,她心里咽喉如有铁钳卡住,她像是离水的鱼儿般,张开嘴却喘不动气,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等等。”

手顿在那里,燕绥抬眸看向她,她脊背挺得笔直,视线不自觉地,就落在了她依旧扁平的小腹上,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薄褙,腰身收紧,面具后的神情,可能依旧是那样的温婉宁静,时光在她身上流转地很慢,本是在怀美人,如今却站在赌桌对面,

他的对面!

二人视线恰恰交错开。

陶夭夭视线垂在那只青筋凸起的手背上,她舔舔干瘪的红唇,吐出一口气,

“开盅前,我还有几句话问楼主。”

燕绥轻疑,回她,“你问。”

“听风楼知天下事,也守天下秘密。我今日来此,问何事是不是都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是。”燕绥吐出一个字。

他深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波澜,平静地看她,“如夫人这般深闺妇人,好似非常在意今日的这个消息?”

“两个。”陶夭夭斩钉截铁道。

她面上的温婉尽褪,连嗓音都透着冷,“曾经有个人教会我,对伤害过你的人,不能有一丝慈心。我来,是要向那些人讨回公道的。”

“以前,我曾坠落地狱,在濒死之时,是那个人救了我,在我心底,对他始终存着最后一丝感激,可我也恨他。”

燕绥目光沉沉,喝道,“为什么!”

“因为,我在他面前太渺小了,太卑微了,他就像是巍峨雪山上的一棵青松,坚毅如神在巅峰,在他面前,我只能仰视,是山脚下困在一个金丝笼里的鸟,那样的日子衣食无忧,也算很多女子向往的生活。”

陶夭夭的目光静匿地看向他那如冰封般的冷眸,手里的帕子已经默默拧成一团,

“可是,最后的一丝自尊,告诉我,我不能,我有我想要做的事,没有亲眼看到那些恶人坠入地狱,我不能那样偷闲享乐。”

她眼睫轻颤,“这样小小的要求,你说,他会同意吗?”

燕绥垂下黑眸,嗓音沉而缓着,“也许吧。”

骰子盅移开,“三个六,大,夫人运气真好,请登楼。”

陶夭夭福身,嗓音淡淡,“多谢楼主。”转身上楼。

初一和十五站在廊柱后俯瞰这一切,十五啧啧叹道,“坏了,我怎么看着主子动心了。”

初一双目微眯,盯着陶夭夭上楼的背影,将十五搭在肩上的手甩下去,“还不改,刚才多嘴的十杖还没去领,又把不住嘴。”

十五挠头嘿嘿笑着,“打惯了,我和那几个城卒早就混熟了,意思意思就行了。”

“所以一直不长记性。”初一拎着他的后衣襟,往一个屋子里拽。

十五叫嚷着,“初一你做什么!”

“这次的杖刑我来行刑,让你长长记性。”

十五抬起双手拉扯初一的手,“错了错了,我去皇城司领罚。”

陶夭夭走上四楼,转过一个拐角,双腿忽然就支撑不住,差点跪倒下去,她双扶在廊柱上才勉强稳住心神,翠竹见状忧心道,“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陶夭夭手心渗出汗,她只是刚才牢笼门口转了一圈,惊骇过度罢了。

——

陶夭夭从听风楼离开后,燕绥问,“她想知道的消息是什么?”

初一一五一十回禀,“两条:一是问吏部尚书的把柄,二是问两年前的荆湖南路转运使府一案。”

“她为什么要找这个案子啊?”十五单手撑在不远处的高脚几上,一手捂着红肿的屁股,呲呲问道。

燕绥余光瞥他一眼,又回过头来看初一,“你罚的?”

“是。”初一毫不避讳,“口无遮拦,小惩大戒。”

十五想辩解几句,又怕再被罚,委屈巴巴地瞪着初一,十分可怜。

初一将陶夭夭想要的东西呈到燕绥面前,“主子,她要的东西我已经取来,您看所述可否?”

燕绥一张张翻看,那些都是誊抄的,但与原始资料别无二致,“将荆湖南路指挥使案卷里,关于皇城司的部分全部抹去,然后放到约定好的取消息的地址。”

“是。”初一出门,顺手拉着十五一起拽走。

——

仅过了两日,陶夭夭就从听风楼拿到了她想要拿到的东西。

她先翻看了关于吏部尚书的消息,吏部尚书是晋王的门生,是晋王掌控吏部最主要的一人,之前一直是默默无闻的小官,多是些强取豪夺揽资财,贿赂官员、溜须拍马的小事,这些都成不了什么重要证据。

陶夭夭虽然不知道晋王权势如何,但她知道要想从晋王手里扳倒一个官员,就要让他觉得这个人成了烫手山药,没什么利用价值就行了。

人皆如此。

对付他,只待机会便好。

又展开另一张信札,陶夭夭的双手开始不停地颤动,每一个字都是全府上下的家人用鲜血和生命写出来的。

贪墨赈灾粮银,案卷上是这样记载的,官家下旨查办,派了钦差去,其中一人竟然就是现任吏部尚书,当时的刑部侍郎秦德庆。

当真是冤家路窄。

陶夭夭合上信笺,又陷入了沉思,她的指环泛白,几十条人命,就因为那么薄薄的一张纸上露洞百出、语焉不详的证词,便化为枯骨。

父亲怎么也是正三品地方长官,掌管荆湖南路大小事宜,怎么可能没有押解回京,三司会审就草草结案,还灭了一门。

难不成父亲得罪了什么人?

她虽然不知道如今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以前曾听父亲说过,现在朝堂上污浊不堪,多是蝇营狗苟之辈。还提过晋王的名字,他想要拉拢过父亲,他能不能替父亲洗清冤屈?可转念一想,陶夭夭又觉得父亲和吏部尚书秦德庆不是一样的人,怎么会和他都是晋王的人?

这两份纸是燕绥给她的,其中真伪,她还要自行判定。

——

这日,陶夭夭正歪在贵妃榻上晒太阳,翠竹悄然走进来说,“九思来了。”

时至早饭后一个时辰,燕逸之刚去官署不久,陶夭夭睁眼,神色有些许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我这就让他进来。”翠竹怕陶夭夭忧心动了胎气,赶紧招手让九思进门。九思进来时,气息还不匀,拱手道,“夫人,二爷让小的请您,马车在府门口等着。”

陶夭夭见状,坐直了道,“二爷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不然,九思怎么这么着急忙慌地半道跑回来,他虽然年纪尚幼些,但跟着燕逸之久了,身上了也染了些他的淡然温静,很少跑成这样。

九思微一愣怔,连忙解释,“夫人不必忧心,二爷没事,只是官家冬狩刚刚回宫,太后和官家召见,二爷想要敬献秘方,带您一起去。”

“进宫?”这是陶夭夭没想到的。

陈婆子进屋来,带着一连串丫鬟,与翠竹一道,为陶夭夭上妆换衣,她因着不出户,所以多数时候不施粉黛。

她们加快了动作,九思在屋外候着,看着来来回回的人,和陈婆子急急忙忙的叫嚷,约么半个时辰后,陶夭夭终于踏出屋门。

九思虽然觉得急,但陶夭夭现在的身子重,又不敢催促,在前面引着陶夭夭出门。快到前门时,九思先赶到门外安排马车等好。

翠竹紧紧地搀着陶夭夭的手,她肚子已经慢慢显怀,走路却异常灵便,且速度极快,完全不像她印象里有身孕的人,“夫人,您慢点,仔细着脚底下。”

“我没事,我第一次进宫,别让太后和官家等太久。”

陶夭夭脚步生风,她这么一刻忽地意识到,对一般人家,燕府可能无法撼动,但对于太后和官家,不过是一句话罢了。

迎面而来,燕玖歪在竹辇上,与陶夭夭正面迎上,他双唇惨白,时不时会咳嗽,声音清浅无力,身体格外地虚弱,已经换了薄装的春末天气,他却仍裹着冬日厚重的大氅,看见陶夭夭走来,病恹半垂的眼睑骤然睁开,一抹阴毒戾气射到陶夭夭身上,

“陶、夭、夭!检举不成,竟然妄想下毒害我,你这个贱人,好歹毒的心。”

字字咬牙切齿,说完,又急促地咳嗽起来。

陶夭夭弯弯唇,一派怡然之色,“见到长辈,口出恶言,掌嘴!”

闻言,翠竹上前一步,左右各一巴掌甩在燕玖脸上,惨白的脸上瞬时浮起两个大大的掌印。

“你——!”燕玖双目瞠圆,恶狠狠地瞪着陶夭夭,似是要将她即刻生吞活剥了。

奈何他现在身体太过于羸弱,根本没什么还手之力,只能干瞪眼。

陶夭夭一点脸面都不甩他,嗓音清冷,“燕家大郎,你现在见了我,该跪下来叫我一声二婶。二婶想起来,还没给你见面礼。”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方盒,递过去时又收了回来,“我忘了,你现在身体内虚不济,用不了这一举得男的法子。”

光天化日之下,说他不行!

抬辇的几个小厮憋着笑得不行,肩膀都在发颤。

“笑什么!”燕玖喝道,惨白的脸上加了巴掌的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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