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怕呀社团冲突。”
听到这声感慨，江慈生才想起教室里的其他人，余光闪过一片白茫，羽毛蹭过她的脸颊，她看到一对无比巨大的翅膀。
女生蹲在吊灯上，背上的翅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原先填满整个教室的大翅膀变回小巧的，宛若装饰品贴着后背。
石块抖落，羽翼毫发无损，被庇护在内的学生也没收到波及。
“他们抗击打能力很强，就算石头真砸在身上也只是衣角微脏。”魔杖在空中一划，垂在身侧，泡泡消失，墙壁恢复原状。
“也不能这么说，趁现在我们溜吧。”那个女生从吊灯上下来，一只脚跨出窗外。
其他学生道：“同意，我可不想被她们波及。”
“溜了溜了，快到饭点了，去吃饭吧。”
吃瓜群众散了大半，江慈生瞧见阿曦再次施法。
万灵的学生哗啦啦消失在窗外，而作为普通人类来参观的她们决定还是走正门。
虽然外面打得火热，甚至有些混乱，但她们的撤离还算顺利。
在吱哇乱叫的人群中，江慈生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转头看去，对上了一双蔚蓝色的漂亮眼睛，是白烟缪。
这道视线算不上友好，却也没有敌意，就像白烟缪之前说过的：无关紧要。
“怎么了？”
阿曦察觉到江慈生的动作，脚下一顿。
“没事。”江慈生微微侧身，挡住了来自白烟缪的审视，只道，“这里越来越乱了。”
江慈生收回视线的同时，白烟缪也移开了目光，混乱的人影彻底隔开她们。
离开万灵会堂差不多到了中午十二点，于是阿曦便带江慈生去食堂吃饭。
“万灵的抱团很严重。”取餐时阿曦这么说。
江慈生不置可否，她确实看到了，也感受到万灵与众不同的氛围，比起其他专业专注个体，万灵看上去更注重集体。
假期的食堂空位置很多，阿曦找了个角落的位置。
“在别的专业独来独往完全没问题，因为很多人都这样。但在万灵，这种就是不合群，会过得很艰难。”
江慈生卷着盘子里的意面，视线扫过食堂的其他位置，最多人的地方一定是万灵的学生。
吃完饭，江慈生跟着阿曦逛完训练场，接着绕到学校后街去看炼金师的小摊。
“嘿同学，要来看看与众不同的镜子吗？”
江慈生脚步一顿。
那位炼金师从摊位上拿起一把梳妆镜，江慈生盯着梳妆镜看了两眼，始终看不到自己。
炼金师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说：“你再看看。”
江慈生又看了几眼，还是没有，她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的角度不对。
阿曦打断了她的思绪：“这镜子只能照人以外的东西。”
炼金师打了个响指：“没错！是不是很神奇，我给它取名照妖镜……哎同学你别走啊！我给你打七折！”
这一路上江慈生几乎被推销了个遍，最后阿曦烦不胜烦，干脆变出了个耳机摁在江慈生头顶。
“假期人少，后街也就几个出来混的摊位，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阿曦表情极为嫌弃，“后街晚上是最热闹的，那会大家都下课了，没事干就都跑后街来。”
没人的后街江慈生看得更清楚，除了小摊意外还有很多商铺，网吧酒馆饭店以及服装店，宠物店这些都有，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俩人在学校里逛了一圈，到傍晚吃完饭才离开学校。
回到家后，鱼崽猛地一个熊扑，阿曦连忙接住这颗“炮弹”，但冲击实在太大，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是江慈生及时扶住了她。
“嘿！小朋友，你是要谋杀你妈吗？”
鱼崽不听，埋在阿曦怀里猛蹭：“嘤嘤嘤！”
阿曦只能抱着这个胖宝宝走进客厅。
屁股一沾沙发，她立刻撒开手，一边揉捏手臂一边问江慈生：“你要不要来我们学校上课？”
江慈生闻言停下了逗弄江桃桃的动作，转头去看她：“可以吗？”
“当然，我比较意外的是你居然这么冷静，你那边的课程没问题吗？”
“没问题。”
阿曦没多问，只是打开星网：“来挑光脑吧。”
星网页面出现在江慈生面前，上面的光脑五花八门，还有相当显眼的便便造型，购买者十多亿。
“嘶嘶——”
江桃桃用尾巴尖滑动屏幕，最后戳在一个粉色的蛇纹样式的光脑上。
江慈生揉了揉江桃桃的头：“这一个？”
桃红小蛇甩着尾巴尖欣然点头。
于是江慈生对阿曦说：“那就这个吧。”
阿曦下单后，江慈生托起江桃桃仔细打量：“你是不是长大了一点？”
重量有些不同，尾巴的也更粗壮。
“我看看。”
阿曦接过江桃桃，手指轻轻拨过蛇背上的绒毛，末了还给江慈生：“绒毛长了一厘米，确实长大了。”
“成长速度真快。”江慈生感慨一声，“你最初买来是为了熬魔药？”
“羽蛇的唾液、血液、蜕皮、羽毛和鳞片都是炼制魔药的好材料，每个年龄段熬出来的效果都不同，所以我才买它，准备养着做长期打算。”
说到这，阿曦起身，鱼崽噗叽一声滚到软垫上。
“跟我来。”她说。
阿曦把江慈生带到魔药室，她拿出一个两指宽的小玻璃罐子，朝江慈生伸手，江慈生把手里的蛇递给阿曦。
阿曦揉了揉江桃桃的头：“别紧张，我们取一些唾液。”
桃红小蛇乖顺地张开嘴，把尖尖的牙齿扣在玻璃瓶上，透明的唾液一点一点流入。
搜集完唾液，阿曦又让江桃桃展开翅膀。
桃花般的翅膀在空中拍动，阿曦同时施展魔法，在毛茸茸的翅膀中取下四片羽毛。
在阿曦取材料间，江慈生也在观察这间魔药室。
相比起其他房间的杂乱，魔药室里非常整齐，这是一间五边形的房间，其中四面墙都有直达天花板的木柜，木柜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皿与材料。
还有晒干的草药成捆挂在天花板上。
墨绿色的帘子垂在地上，压在柜子后面。
“家里有种草药吗？”她问。
阿曦把材料收好，给了江桃桃一颗树莓：“有，在这。”
她掰住柜子边缘往后一拉，露出了后面的宽广平台，一股淡淡的苦味飘来，江慈生看见了满平台的草药。
阿曦把江桃桃塞回江慈生手里，拎起正要往药园里扑的鱼崽。
“继续昨天的课程，单词都会了的话，就该正式学习古密尔斯文了。”
壁炉里的火焰抱着木块向外散发热与光。
“这个词是漂浮的意思，能感受到吗？魔力的上浮。”
“能感受到一点。”
沙沙的摩擦声从笔尖流出，女孩的声音带着奇妙的韵律就像温柔的轻音乐。
虎鲸趴在主人的大腿上睡得香甜，桃红小蛇也盘在虎鲸毛茸茸的毛发中。
十点，江慈生结束了古密尔斯文的学习，但还未到休息时间。
阿曦准备教她基础的魔药操作，毕竟一个魔药专业的学生不能连火要开多大都不知道。
“我先教你怎么点火。”阿曦让江慈生握着魔杖。
或许是同位体的原因，魔杖没有产生排斥反应。
“点火而已，不需要挥动魔杖，对准就好，接着念咒……”阿曦的手覆在江慈生手背上，带着她发力，“能感受到魔力的流动吗？”
江慈生点头，第一次用魔法她难得有些紧张。
能感受到魔力在身体里流动不代表就能使用出来，所以魔杖尖端只冒出零星的火花，像仙女棒燃烧一样，并不能起到点火作用。
“再来一次。”
阿曦的声音贴着江慈生的耳畔传入她耳中，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脸颊，带起一片酥麻感。
“嗯。”
第三次，江慈生成功点火，还没等她欣赏火焰就被熄灭了。
阿曦熄完火后把魔杖再次塞回江慈生手里。
这一次她没有握着江慈生的手教，而是退开一步，让江慈生自己来。
手背上温热柔软的触感消失，江慈生缓缓眨了下眼，慢慢举起手把魔杖尖对准坩埚。
“燃烧。”
古密尔斯语从口中流出，在她们的目光中坩埚下冒出一簇小火苗，紧接着嗡的一声，像一朵鲜花在锅底绽放开。
阿曦点头，“你现在对魔法应该有进一步认识了吧？”
呼……
江慈生缓缓舒出一口气，手指摩挲着魔杖起伏的表面。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点上瘾。
一卷书页在她面前展开，上面写着各类草药。
“这是最基础的治疗药剂配方，材料我帮你准备好了，一步一步来，像煮饭一样……”
江慈生轻笑一声：“不要开大火，慢慢煮，对吧？”
阿曦也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竖起大拇指：“完美的理解，但这不适用于所有魔药，有些材料它需要加大火力……总之先慢慢来，熬出一锅不出错的魔药就算成功啦。”
江慈生的目光从桌边的材料上扫过。
初级治疗药剂的配方没有指甲石头之类难搞的东西，全是草药。
她拿起一截蓝紫色的草放进刚煮好的沸水中，接着是三朵白色的花，水晶藤……
咕噜咕噜。
坩埚里的液体变成了蓝色的，这与配方上展示的成功品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关。
江慈生下意识去看阿曦，然而女孩没有给她任何提示。
不过没有提示本身就是一种提示，江慈生等了两分钟，直到坩埚里的液体开始回缩，变成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多的量，液体也变成了淡绿色。
成功了。
江慈生不由自主地弯起眼睛，她没忘记要把魔药盛出来。
但由于对魔法的运用并不熟练，魔药刚浮出锅，啪的一声又掉了回去。
原本成功的魔药在这一刻变成了黑色粘液，看起来极为恶心。
阿曦低头一看，又抬眼去看她：“这个可以不用咒语，先盛出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