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倒是快想想办法啊!难不成真要死在这!”贺穆荇叫喊着。
“还不都是你让我们来的!这下可好,你也别想跑。”于澈沉着脸,眉眼间尽是厌恶。
“哎哎哎,都这个时候了,都别抱怨了,万物一府,生死同状,有心思斗嘴还不如趁现在好好享受剩下的时间。”七百雨神情懒散,仰靠着石柱子。
楚子浔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见她说话。
“我说贺兄,我们既然都要死了,不如你也让我死个明白,这于子贡到底是不是你杀的。”七百雨双手环胸,淡定的看着他。
贺穆荇眼看着这情况,不屑的笑了一声,“嘁……眼下这情况,告诉你也无妨。”
“半月前,他在临安花月楼出来之后便鬼鬼祟祟的,我一直在身后跟着他,直到他拿出了一个小匣子,我认得。”说着贺穆荇眼底尽显凉意,“那是八门星月匣其一,传闻响彻江湖的玲珑羽就藏在里面,我就蒙着面伸手去抢,却不知这人虽然功夫不济,但轻功却了得,待我好不容易追上他的时候,却发现他身上的八门星月匣没有了。”
“那人十分叫嚣,我逼问他把玲珑羽藏哪了,他就是不说,原本……我没想杀他,直到他跟我说……”
“十里荷花,三秋桂子,四山晴翠,不见君子。这是我离别之时与桑落所念之诗…他跟我讲桑落临安鹊桥等了我三年,他日日去纠缠,软的不行便用了卑鄙的手段。”
“我在临安行动之时,时长偷偷去看她,直到半月前,我听闻鹊桥有嫁衣女子花葬,我心里很慌,我就扔下任务赶过去,没想到最后一面见她,竟是脸色苍白,毫无生气、身穿嫁衣的尸体……”
“我以为是我自己对不起她,让她孤身等了我三年,可直到后来的一天晚上,我偷偷进了我们两个人曾经相处的屋子,仔细的看着屋内的摆设,回忆着以前,还和三年前一样,无意间,我在她床榻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封信。”
“贺郎亲启,十里荷花,三秋桂子,四山晴翠,不见君子,吾等君三载,亦不见君回,吾不怨,然今生不能再等君归来,遂留此信,与君诀别,望君能见,吾今生不净,愿来世再做君妻,愿君岁月无澜,敬吾此生无憾……”
“我这才知道,原来桑落一月前便已经被人……”
“我曾叫人帮我去衙门报案,可不知为何次次无用,反而被人打了出来。”
“原来是被他……是于子贡,堂堂立阳剑派的大少爷,背后势力庞大,官府衙门岂敢动他……”
楚子浔不语,低眸捶眼,从眼底扫过一丝怜悯。
原来那天临安身穿嫁衣,随花落水的死去之人,背后隐藏着的真想竟是这种:无权无势之人对抗权利地位的悲哀与无助,哪有什么因果报应,不过是遭受不公之人所妄想出来的救赎而已。
说到此刻,贺穆荇眼底早已涌上痛苦,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一行行清泪顺流脸颊流下,融入这旺泉之中。
“像他这种恶心至极、残害女子的人,我杀一百次都不为过……我原本马上就可以拿到解药的……原本马上就可以同桑落成亲的……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原本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
“世间最苦的不过阴阳两隔,天上人间,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或许,桑落姑娘想让你记住她最美的样子。”七百雨眉眼染上了些许伤感。
于澈听了,也不禁眉头紧锁,眼底也显愤意,但更多的应该是颜面尽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