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珑与君由卿正于山涧松枝上练剑,听到圣华抛剑传令。君由卿正要去接剑,殷珑却抢先一步,将自己的配剑龙卿收鞘,扔给君由卿道:“别动,剑利,我去。”
君由卿望着二十三岁的殷珑,三年前他与自己身高不分上下,三年后殷珑已经比他高出了半个头。迎着金面温光,殷珑蝶羽般睫毛在光酒下微微扑动,冰粉的薄唇紧闭着,好想亲他,君由卿怕触火,暂时没了这个想法。
殷珑身影一跃,利落接过剑,施法使剑鞘变温和交给君由卿道:“师傅叫我们现在回,紫仙殿。”
君由卿也立马收剑道:“看来有重要的事情,我快些回去吧。”
殷珑接过他手两把剑道:“剑挺重的我来拿吧,我们回去。”
君由卿心道:“他还真的很体贴。”
君由卿回道:“嗯。”
殷拢拥住君由卿,盯着他的眼睛道:“偷看我,该罚。”
君由卿别过眼:“哪有。”
一吻深深落下,轻轻尝吮,都想。
紫仙殿,圣华与绝丹几位长老正于殿中商议,面色沉重,见君由卿与殷珑进来了,才展颜抚须。
君由卿与殷珑拜见,并同声问道:“师傅,您急召我们上来,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圣华未语,绝丹大炮仗似的道:“大事不好了,有一城镇突发魔物突袭,其他仙门已派去了弟子清除,却生生只送性命,昨夜其他仙门连夜飞书向我派求救,望能施援手一同除去魔患。”
殷珑听见魔物二字已是低头掐膝盖,圣华也闭目无语。
君由卿朝圣华问道:“师傅的意思是让我们二人前去援助吗?”
见圣华依然不语,其他几位仙长也皆不语,绝丹用佛尘尾巴推推他道:“师兄,师兄,你说话呀。”
圣华终于睁眼细眯,沉声道:“此事发生在山下亡林镇,你二人也该下山历练一番了。”
其他仙长心上了松了口气。
听到这个亡林镇殷珑面色一冷,头低的越狠,圣华朝殷珑望了望,然后闭目。
他们走出紫仙殿,绝丹朝圣华一望道:“师兄,不让玄逸、灵素、文宝他们三个一同去啊?”
圣华道:“昨日便叫他们三个先去了。”
绝丹猛道:“那为何……难道师兄此次对他们二人并不是历练,而是另有打睡?”
圣华道:“以你我的修为,教授有天赋之人,一年便可有些许作为,然而他们二人却只有静山达到境界,雪微竟是修为不长,反而将以往传授的修术化散在了体内,与他身上一股气力相冲。”
绝丹惊道:“师兄的意思是,殷珑为魔族之人?”
圣华道:“现在也只是怀疑,是与不是,全凭此次这场祸事来揭晓了。”
绝丹担心道:“魔息强势,静山与玄逸他们不会有危险吧。”
圣华双眯缝道:“我已事先向灵素传授了一门绝技,倘若殷珑魔化,便当场诛杀,永绝后患。一年前我便以传授修术之意,暗自封了殷珑的一丝心脉,即是他魔化也是一处破绽。”
绝丹还以为,师兄会顾念师徒私情,行以包庇,没想到师兄居然不违道心,早已埋下杀招。如此大义,想到这便也不担心了,反而十分敬佩圣华。
二人领命,骑鹤飞往,原本是可御剑的,他们怕有失剑气,决定乘鹤。
他们下山飞进一片白槐林,放飞了鹤,改乘御剑,即将来到了那个那个亡林镇。君由卿一路上都查觉到殷珑面色不佳,他温声道:“雪微,你怎么了?”
殷珑搂紧了他道:“没事。”
面色那么疲惫,怎么会没事,君由卿,侧身也抱紧他道:”真的没事吗?还是累了,要不,我们停到下面槐林里歇歇再赶吧。”
殷珑鼻子贴在他耳尖一触道:“你累了,我们就停一停。”
君由卿觉得这样你一句我一句,问来问去,不如直接了当跳下去算了,忽然灵机一动,故意从剑上展臂飘飘坠了下去。殷珑失魂落魄的面上突然一悚,蹬开脚下的配剑,快速掠下伸手去牵,两只修长的指腹互相追逐,又隔着一指距离,这场景似如一对凄惨难以携手的白玉。一银一玄的身影伴随片片白花落瓣,翩翩舞下,花风吹起他们层层衫摆,袂袂起伏,如高岭之花坠地,在无声无息中又夺势仙流,激起中空散瓣与之相随同逐。
离地面还很远时,君由卿伸出的那只兰花手就被一掌温热的手裹在手心,这只手像握到了世上难得的珍宝,刚刚得手,不住紧张的微微颤抖。君由卿知道,他一定能接得住自己,偷偷一笑,往殷珑脸上一瞟,见他却是面色冰冷,直直盯着自已,生气了吗?
殷珑手上一使劲,握紧他的手轻轻一转,他便随着下落飞花一般,掠入一个温暖的怀里。殷珑将他整个揽在满怀,发恨一般吻上他的唇,轻轻落地,落地两人滚在白色落瓣中,君由卿不断的推他,因为他想喘口气,但他想的美。他想,他没摔死,可不能让气憋死,又是推又是扯殷珑头发还是无用,他感觉周身凉风直送,往身上一看,心道:“怎么还亲……还撕人衣服啊!不就是故意跳个剑嘛,又不是寻死。”
火是他点燃的,自然由他来灭。
“嗯……啊……啊啊……嗯。”
一阵一阵,如到高山顶,又到海中浪。
没有停意,树上的花还在纷纷扬扬,正大光明的来目睹,交织的影子。一颗槐树被君由卿头震的摇下片片花碎,一会又被君由卿抱着摇,花树告急,槐花快要秃头了,君由卿轻声细喘,真的不怪我,可君由卿也算好心,给树淋了精露,让它吸收营养好好生长。突然他又靠着树,花碎还是落,君由卿对树心说:“你能不动吗?”树道:“你别动,我就不动。”这可不是君由卿说了算的。
殷珑面色冷的可怕,他伸手将君由卿的头发挽到耳边道:“还寻短见吗,嗯?”狠撞!
君由卿呼了口气:“方才只是累了,没站稳。”
殷珑脸更黑了连环五撞:“狡辩!”
君由卿轻咳一声道:“慢些……我说的真……啊,真的,真话。”
殷珑忽然温柔抱住了他,轻声道:“唤我……唤我的名字……呼……唤一声。”
君由卿稍缓一下:“雪微……雪微,我方才真的不是要寻死,我怎么会那么傻。”
殷珑又回归起点,温声道:“我怕,但以后不准了。”
君由卿捏了把汗,娇声:“雪微,你也不准像刚才那么狠了,我痛。”
殷珑亲他的唇道:“嗯,在过一会我们就走。”
一会后停了,殷珑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水跟药,跑过来了道:“靠好树,我给你清理上药。”
君由卿知道他又看了伤口,肯定肿的厉害,也怪自己作的。
殷珑折了一枝花苞一边上药,一边轻轻吹。君由卿随口道:“你为何…咳。”
殷珑抬头:“怎么了。”
花技凉的伤口微痛,君由卿又问:“你为何…总喜欢做那件事?”
殷珑上好药,将他的衣领拢了拢道:“因为我觉得我的生命活在你体内,你也活着。”
君由卿像是感冒了又咳了两声,殷珑上前亲了亲他道:“很美妙,你在。”
一吻,又一番做事,清理伤口过后。
看着天色快擦黑了,他们决定赶路。
怕君由卿乱跳,走出槐树林殷珑到集市买来了一匹白马,揽上君由卿于怀中坐。他们赶到亡林镇时已是黑夜。镇上人极少,他们只好找了家客栈,明日去寻其他仙门来这的人。
进入客栈,小二一惊,没见过如此好看的两人,小二激动道:“客官,客房要几间。”
殷珑故意看剑不答话,君由卿摸摸肚子,他倒是想要两间,君由卿道:“要一……一间。”
小二一怔道:“客官,还有一间上房。”
“……”
殷珑这次回答了道:“要上房。”
推门进去,君由卿先去倒了杯水喝,殷珑铺被子。君由卿喝完水走到床边,见他已经焐到了被子里,君由卿掀起被子合衣躺下道:“真的在不许了。”
殷珑脱下外,只留中衣,拉他起来道:“依你你依。把外衣脱了,不然硌。”
果然今晚依了他,殷珑将他揽入怀中道:“别怕我,只要你肯说不愿意,我不会碰。”
君由卿又打趣:“若是我突然想要,如何。”
殷珑知道他在磨人道:“那我便随时恭候,睡吧。”
君由卿靠枕在他的心口,轻声:“嗯,雪微谢谢你。”
殷珑温声:“嗯?嗯。”
第二日,他们洗漱好出了客栈的门,大街上却空凉凉的,莫名飘呼的缕缕怖气油然而生,穿街窜巷。
殷珑走在君由卿身后,一举一动都十分警惕。左右两居舍门板时不时吱吱发响,四处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空气,殷珑竟是上前一步,打横将君由卿抱在了怀里,君由卿一怔道:“怎么了。”
怎么突然抱着我。
殷珑示意他双手揽自己脖子道:“没事,想抱着你走。”
好吧。
君由卿却不想他累,道:“放下来,我自己走,别担心。”
正在此时,前方尽头有一抹剑气划过,紧跟着飞过去了一群紫衣人,殷珑抱着君由卿飞了过去。
君由卿轻拍殷珑肩膀让他停下,道:“看这剑气应该是子宣宗,雪微,我们跟在他们后面。”
殷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