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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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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天罚者。

兰叶顿顿地张开了眼,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破碎不堪,嘶哑难听。

由于高烧,她的头闷得发疼,此时更是觉得眼前都开始晃了起来。

慈贺不甚在意地一颔首,“嗯,慈贺。”

兰叶一卡顿,“不是,我是说你是……”

许是站累了,慈贺脸色不太好。

他几乎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法杖上,“慈贺。”

兰叶一僵,倒吸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屏住了呼吸。

“对……慈贺。我知道了,你是慈贺。”

慈贺赞扬地一笑,“好姑娘,这就对了。”

忽然,一道堪称凶猛的血柱自身后喷溅而来,劈头盖脸。

溅到几只飞舞的蝴蝶身上红斑点点,被压得翅膀沉重,倏地从高空跌落。

慈贺拨了拨眼前几只阻碍视线的白蝶,在一片翻飞的蝴蝶中转过头去。

身后。

奥西波夫鬼怪的本体被契尔维亚科夫不知用什么法子穿透了胸膛。

他怒目圆瞪,满脸满身的穿孔和圆环被撕扯豁口了大半。

鬼脸连这么几分几秒的弥留之际都不愿留给他。

他招呼都没打,一张嘴,用牙叼起契尔维亚科夫手里嗡嗡作响的电锯,把自己抡得活像是要起飞的旋转喷气机,二话没说朝奥西波夫脖子砍去。

好端端一个滚圆的脑袋就这么和脖子分离。

也不知为何,这奥西波夫明明已经是厉鬼,却还有一身血,一时间,脖颈处血如泉涌。

慈贺被脏得瞳孔一缩,连忙把那碍事的法杖都收了起来。

大跨步避之不及地退到了最远处的墙角。

兰叶此刻脑袋跟不上眼睛。

她的脸上同样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点,配上她迟滞迷蒙的神情,荒诞异常。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一觉起来就变了天。

她记得……她应该还吊在那国际象棋盘上才对啊?

一睁眼。

这下倒好,一个小房间里挤得就要站不下,多热闹,结果您猜怎么着,三个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鬼,一个是那煞神天罚者。

合着,一整个屋,就她一个是人啊。

在车上被一个人头就吓得大喊大叫的兰叶,此时精神无比专注积极,正直勾勾地顶着那喷血的脖子发呆。

“这趟来得值……”

慈贺掏了掏耳朵,没听清,“什么?”

他怎么听见那现世人类的观光景区里头才能听到的感叹句了?

身后的奥西波夫血已经突突突流尽了,鬼怪的皮囊也难以为继,干瘪成了一张饼皮,软趴趴地伏在血泊里。

白金色的蝴蝶纷纷扬扬,翅膀纷纷掠过奥西波夫丑陋的死相。

那干瘪的尸身忽然荧荧亮起一丝暗淡的白光,紧接着化作一律黑色的烟雾,消散于空中。

身侧,大仇得报的契尔维亚科夫和鬼脸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俩人做鬼的本就没有呼吸,此刻不出声简直和两团空气没什么两样。

许久,契尔维亚科夫动了,他抬起那对双手及膝的诡异的面条胳膊,按了按胸口。

很空。

并不酣畅淋漓。也不爽快。

只空落落的。

鬼脸也早已缩回了正常脸大小,飘在一边。

依旧丑得稳定,丑得令人心惊。

一阵破风的细微“咻”声传来。

暗器!

还是两道暗器!

鬼脸敏锐地一转身,想也没想张嘴就叼住了。

契尔维亚科夫也迅速伸手一拦。

嗯?

这是……

鬼脸眨了眨他莫须有的眼睛,迷茫地咬着嘴里的,他亲手写了的、那年的日记本。

同时,契尔维亚科夫垂着头,也望着手里的兔子玩偶录音机定定地出神。

慈贺不知何时已经从那角落移到了门口。

他沉默着抬手,将紧闭多时的沉重的房门推开。

漫天飞舞的白金色蝴蝶总算是找到了出口,顷刻间争先恐后地聚向门口,朝门外涌去。

门侧的慈贺被这蝴蝶带起的妖风呛得咳了两声,闭眼屏息,好歹是躲避过漫天蝴蝶翅膀的金粉。

“找很久了吧?”

直到蝴蝶飞尽,慈贺才略狼狈地转头。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目光在日记本和兔子玩偶身上一掠而过,略颔首,“物归原主,不用谢。”

《Escape》中的游戏副本是一次性的,一个副本开启后,有且仅会有一批玩家进入。

异世界在被作为副本收纳进入《Escape》后,通关副本的关键性道具将会被强制征收,直到这个副本被分配的玩家进入副本,这些道具才会刷新掉落。

《Escape》副本千千万且无限扩张,相比之下玩家的数量保持恒定,简直就是僧多肉少。

不仅要老老实实排队排个几千几百年,还要上香拜佛地求来一点运气,这才能有机会分配到玩家。

鬼脸和契尔维亚科夫闻言抬头,愣愣地看向门口年轻的东方面孔。

找很久了……吗?

关于日记本和录音机。

关于那场剥夺了他们马戏团之梦的大火的真相。

找很久了吗?

鬼脸爱惜地用舌头爱抚了一番他丢失已久的日记本。

“可能吧,记不得了。不过,”他笑着扬了扬日记本,“这不是找到了吗?”

契尔维亚科夫捏了捏已经跑了绒的兔子玩偶耳朵。

他脸上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了许多,露出了其下苍白刚毅的皮肤。

“谢谢。”契尔维亚科夫声音嘶哑喃喃道,“慈……贺,谢谢。”

他中文讲得并不好,怕自己词不达意,一遍一遍认真地、笨拙地重复着,“谢谢。”

慈贺蔫蔫地摆了摆手。

他看一眼叼着笔在日记本上不知道写什么的的鬼脸,随后转头看向兰叶,“他们在陆有道的房间等着了,你要去吗?或者留在这里继续休息,看你。”

兰叶被“留在这里”四个字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不失迭把头摇成拨浪鼓。

“不了不了。”她毕恭毕敬,“我和你一起过去,我好多了。十分健壮了。”

……废话。

兰叶打了个哆嗦,心想道。

借她三个胆子她也不敢安心躺在这儿啊。

去到另外的房间好歹是一群人,哪怕是眼前天罚者真的翻脸动手,活命的机会应该也会更大……吧?

兰叶不由地想起方才慈贺法杖抡一个死一个的战神姿态,打了个哆嗦。

……应该吧。

兰叶屁滚尿流地爬起身来。

她忍疼忍得呲牙咧嘴,一声不吭,心底下却唏嘘不已。

果然啊,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一夜之隔,疼也不说疼了,泪也一滴不掉了。成钢铁战士了。

慈贺“嗯”了一声,从窗边的衣架上取下蓝围巾,递给了兰叶。

他没多说什么,转身便已经走到门口。

“走了。”

兰叶本就被门外钻进来的冷风吹得浑身打哆嗦。

她感激涕零地给自己围上围巾,一边踉踉跄跄地跟在慈贺后头当小尾巴。

“喂,等等!”

鬼脸忽然出声叫住了慈贺,“你漏下东西了!”

已经踏出门的慈贺尴尬地停下了脚步。

他眨了眨眼,回头看了鬼脸半晌,默默从哪里哗啦啦倒出了一兜硬面包和开了封的半瓶葡萄酒。

“给给给,全还给你。”

他讥讽地嘟哝道,“这么点吃的都看得恁紧,抠搜的。”

鬼脸:“……”

不是,我屋里头的的供品是怎么落你手上的?

慈贺不耐烦地拍了拍身上。

“就拿了这些,都在这儿了。这回能走了吗?”

鬼脸回了神。

他慢半拍地朝慈贺扔了一个纸团,“我没说这个。我是说,你漏下东西了。喏。”

慈贺自认为自己记性非凡。

他十分疑惑但下意识地接过纸团,“是吗?”

把那皱得像老奶奶脸似的纸团打开。

上书:一瓶高度伏特加。

还附赠一个四不像的酒瓶简笔画。

鬼脸丑脸一抬:“给,我欠的赌注。”

慈贺:“……”

慈贺冷淡地把纸团重新揉回去,卯足了力气,直接把那轻飘飘地纸团丢出了残影,凶器似的直直朝鬼脸脑门处袭去。

“滚!”

鬼脸桀桀怪笑,直往契尔维亚科夫身后躲。

“老大救我!”

直到和兰叶回隔壁房间的路上,慈贺的心情都不算太好。

一路上气呼呼跺脚跺得震天响。

昨天崴脚崴得太严重,即便是上了药,到现在还疼丝丝的。

慈贺怕丢人,尽管是疼但还逞强地脚步不停。

一步一个脚印,放炮似的。

隔壁房间。

王浩哭天抢地的嘟囔和破口大骂声一刻不停。

于绍光半清醒半迷糊,“白英”“天罚者”地念个不停。

最为沉稳的陆有道也已经从最初的气急败坏逐渐平静,此时双腿盘坐,已然是一步到位得道升仙,只差朝另外两人两指一点口中念“徒儿,莫要吵闹”了。

慈贺黑着脸正从窗外经过,冷不丁被窗边鬼似的牧朝生吓了一跳。

激得身旁兰叶也一哆嗦,小鹿似地跳起。

牧朝生此时紧靠窗户负手而立,一袭鸦黑绣袍,不知怎地神情堪称阴郁。

他直直地盯着走廊一侧而来的慈贺,一瞬不瞬,不知在此处站了多久。

慈贺翻个白眼。

他抬手敲了敲隔在牧朝生和他之间的玻璃,“别装神弄鬼。”

“咔哒”一声。

慈贺推开了门。

屋内嗡嗡地咒骂声戛然而止。

陆有道施施然张开了眼。于绍光止了声,红着眼朝门口看来。

涕泗横流的王浩哑了声,咕咚咽了口气,余气上涌直接憋出一个大濞涕泡。

慈贺欲言又止地挪开了目光,看向干干净净最像正常人的牧朝生。

“这是怎么了?”他不解地指指另外三人,“怎么都疯了?”

牧朝生一时没回话。

他安静地抬步,从窗边径直走向慈贺。

牧朝生神情冷淡,步履款款,可紧跟着慈贺的兰叶却不知为何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胸口不自觉发闷,只感觉自己下一口气就要提不上来——

“嗯。”

牧朝生在慈贺身前站定。

就宛若没看见慈贺身后紧跟着的兰叶,牧朝生鹰隼般犀利阴湿的目光一刻都未离开过慈贺。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轻轻一动。

离得极近的兰叶敏锐地打了个激灵,一身汗毛齐齐竖起——

眼前这人的眼神和动作活像是要将慈贺五花大绑,锁起来,活剥了——

牧朝生眼睑一垂,复而抬眼时已然是眉眼温润。

他缓缓抬手,摘下慈贺肩膀上停留了不知多久的白金蝴蝶。

手指轻动,将那蝴蝶捏得粉碎。

碎成满手金粉,风一吹,漫天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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