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前,程渡取出藏好的簪子和去疤膏,白天不好意思给,主要是那小姑娘王玉兰在,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总说一些让人脸红耳赤的话。
程渡打帘进屋,薛轻竹还在用布绞头发,一头及腰长发,被轻拢在肩膀一边,手指顺着头发的方向梳着。
这发量,果然没有科技与狠活。上辈子自己熬夜赶方案,都成蒲公英了。
“轻竹。”
“阿渡,有何事?”薛轻竹停下手上动作,歪头不解。
难道阿渡今天还要与我睡一张床?薛轻竹低头思索,满脸羞红。
那得再拿一床被单,虽说是暑夏,但依旧容易着凉。
也不知阿渡何时与我去官府办婚书。这事自古都是男子提,哪有女子主动提的!难不成阿渡只想私相授受,不可能,他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薛轻竹一脸羞怨,瞥了程渡一眼,又扭过头。
程渡莫名被白了一眼,簪子不喜欢?可是我还没送啊。
今天哪里惹到她了!难不成是晚饭没主动留菜?可是她说的饱了的,我才全赶碗里的!
程渡看看簪子,再看看轻竹,咬牙!买都买了,总得试试,反正肯定不是簪子的问题。
迈步到床边。歪头和她对视,“轻竹?”
薛轻竹的头立马扭向另一边。程渡跟着扭。一个逃,一个追,两人玩起你追我逃的游戏。
“哎呀。”程渡放下盒子,双手捧住薛轻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
“轻竹~这是我今天在县里买的簪子,一眼就相中了,你肯定喜欢!还有上等去疤膏,你快看看!”
薛轻竹眨巴眨巴眼睛,簪子?
咳,好吧,先原谅你了。薛轻竹给程渡判了缓刑。
先接过桃花盒,推开盒盖。将簪子举至半空,油灯射出的光,通过银簪反射在薛轻竹的眼眶里。
她轻呼出声:“哇~好可爱,与红豆一模一样!”
“喜欢?”
“喜欢!”
程渡遂忐忑得提要求,“那可不能再生气了,你刚刚都快给我吓得离家出走了。”
薛轻竹嘟嘴轻哼,“哼。”
瞎说,自己哪里有那么吓人!“勉为其难不与你计较了。去把你的被子搬进来吧。”
“啊?”
程渡扭扭捏捏,绞着手指,“可是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没事,”反正现在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阿渡守礼,没有婚书前,只要自己不愿意,他肯定不会强迫自己的。
“那我真去搬了?”程渡走出一步,不放心,又问道。
她其实也想睡床,那板凳好硬,腰杆子都快折了。
薛轻竹点头,但并未看他一眼。现在满心都被小兔子簪吸引,可惜了,现在头发尚且是湿的,戴不了。
薛轻竹又拿起去疤膏,原来早上程渡是盯着自己肩上的疤看!
那我岂不是误会了!
还对他说什么,现在还不行!难怪他着急忙慌跑出去。
这不就显得是自己猴急吗?
薛轻竹涨红脸,羞得躺在床上。蒙在被子里。
程渡进来铺好床,亦躺上床。发出一声微叹,好久没这么舒服了,昨晚虽然也睡这,但基本是一整晚没睡。
以为她还瞧着簪子,程渡开口打着商量哄着,“别看啦~大晚上也看不仔细,早点睡,明早起来还能戴上,可好?”
既然程渡没提,就当没发生!
“那好吧。”薛轻竹心不在焉,假装依依不舍将簪子放回盒内,小心谨慎地收好。
“下次我再买其他的簪子给你。以后,你肯定会有很多不一样的簪子的!”见她实在欣喜,程渡说道。
“不要,就一个就很好了。”薛轻竹摇头,又问道:“这簪子,阿渡你花了多少银钱?”
“三两。”
“三两!”
薛轻竹原本已经躺下,突然坐起身,单手撑床,另一只手猛的搭在程渡的肩上。刚刚那抹羞意都惊散了。
“咋,咋啦?”程渡被她的动作吓一跳。
就差一寸,就要摸上她的胸了!
“你老实说,今天卖鹿的银子,花了多少?还剩多少?”薛轻竹眯眼凑近。
“咳,我……我卖鹿得了13两,簪子3两、驴5两,其他杂货2两。”
系统:【宿主,原来你不是铁公鸡,是只对自己铁公鸡啊!】
“只剩三两了?”薛轻竹抢答。
程渡小心翼翼点头,又把手覆在轻竹的手背,防止她不小心摸着不该摸的。
不能急,不能急,还没成亲。薛轻竹缓慢躺下,凑近程渡。但阿渡再这么花下去,何时才能娶她?虽说不需要大操大办,但请人吃顿饭还是要的。得温和地讲。
在腹里打了几个草稿,薛轻竹才试探性说道:“阿渡,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存钱了?”
“要存!”还要存钱买房子!
“王婶说,家里有女子管着,才能存钱,对不对?”
程渡迷迷糊糊点头。
“那阿渡,我们家是不是只有我是女子?”薛轻竹诱导地问。
“是,”呜呜呜,我也是啊!
可是自己确实有点大手大脚。主要是忍不住给轻竹买东西。要是轻竹管钱,嘶~那我不成王叔了。
但轻竹能勇敢主动提,证明是把自己真正当成家里的一员,不能挫败她的勇气。
程渡大气的表示,交!这财政大权,得交!
程渡翻身起床,从衣柜底下的坑里,取出所有的银钱,摊床上,大气摊手,“这是家里所有的钱,以后都归轻竹你管了!我会全心全意支持你的工作的!”
“不反悔?”
“不反悔!应该的!”
薛轻竹跪起身,猛然扑到程渡怀里,双手环住程渡的脖颈,布料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谢谢阿渡的信任,我保证,阿渡肯定能攒够钱,”娶我!
程渡咧嘴傻笑,嘿嘿~就冲这待遇,交值了!
薛轻竹只抱了一会儿,就开始数银子。家里总共还有12两9钱45文。
在程渡的帮助下,十两银子放回坑里,叮嘱程渡这十两除非万不得已,不能取用。
剩下的则自己找了个其他地方放起来。
虽说钱交出去了,但薛轻竹并没有藏着掖着,钱放哪里,程渡都知晓。
“睡觉吧。”薛轻竹掐灭油灯,拍拍手上的灰尘,摸黑走到床边。
两人肩并肩躺下,各盖一床被子。但对方的体温,透过里衣,渗透皮肤。
程渡僵直躺着,一动不敢动,呼吸困难像缺氧一般。本以为今晚必是不眠夜,但没过一刻钟,程渡就去会周公了。
因此,她并不知晓,薛轻竹乘着月色,偷偷钻过被褥,缠住了她的手臂。
——
‘砰’,程渡把最后一根所需的木头,扔下。
“辛苦了,阿渡,来喝点水。”
牛筋草煮水,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这是薛轻竹跟在程渡身后,上山摘的。
程渡接过碗,“唔,苦的!”只喝一口,程渡眼神哀求地看着轻竹,不想喝,苦的啊!
“喝完,这么热的天,防止中暑的,乖一点。”薛轻竹哄着他。又去屋内,拿了块桃花糕,
“张嘴。你手上脏,我喂你。”
“嗷喔。”程渡张嘴接下,回馈道:“甜了!”
程渡事先挖了一排沟,木材现在也运回来了。程渡拥有力量系异能,一根上百斤木材,环手一抱,很轻松将其竖着抱离地面。再把木头的一端削尖,直直扎入沟内,最后填上泥土。前两间房就是这样打的地基、主梁。只是建浴房和驴棚,并不大,所以没有找人帮忙,自己就能根据上回学到技巧,自己干。
程渡在后院忙得热火朝天,
薛轻竹眼看快错过午饭时间,这才到厨房。
昨天摘的蘑菇,大部分都是红菇,少量牛肝菌。
红菇洗净切碎,拌入打好的蛋液,再加入葱花、盐调味,搅拌均匀。
热锅上油,等油锅冒热气,整碗红菇鸡蛋倒进去。锅边的鸡蛋,最先冒泡花。
薛轻竹拿锅铲搅散,等再一次定型,随便再炒两下。铲起一小块,指尖捏起,放入嘴里,“呼!”烫。
盐够了,装盘,出锅。每一个蓬松的蛋块,都裹挟着脆嫩的红菇。
薛轻竹并没有着急端去堂屋,放在灶台上,灶台发热可以保温。
旁边的大陶罐里,是事先做好的卤肉,不过都是内脏。
都是那只鹿的,酒楼并不收内脏,昨天薛轻竹就卤好了。每次煮沸后,不在搅动,并不容易坏。
每样挑出一部分,切片。再与辣椒爆炒,一道爆炒下水,也做好了。
最后依旧是一道白菜汤,将将放了几粒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