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谁想我了？

程渡蹲在第一个陷阱上方检查。运气很棒，旗开得胜。里面有一只野兔，开了个好头。应该掉进去有段时间，都饿瘦了。程渡捏着它的耳朵，拎起来的时候，程渡突然打了个喷嚏，小兔子不自在地蹬了蹬腿。

系统不见得程渡得意，反驳她说：【就不能是有人骂你？】

【一声想，二声骂，三声念叨。懂不懂，你个机械球球~】

系统小声：【阿嚏。】

程渡像是发现‘新大陆’。

【系统！你有暗恋的统了！是不是！】

【没有，我只是学习人类而已！】系统像被踩着尾巴的猫，迅速反驳。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说不定我还勉为其难愿意当你爱情军师。】程渡偏哄着它。

系统纠结半天才开口，【就……上次不是在论坛吐槽你戏精——】完了！突突出去了！有撤回功能吗？

【好啊！你心里骂我还不够，居然发网上骂！】程渡痛心疾首，捂着胸口愤懑讨伐。

为了追统，系统打算先卧薪尝胆：【我错了，我现在立马删除！】

程渡放下手，满意了，【这还差不多，说吧，看上哪个统了？】

程渡一边在脑海里和系统掰头，同时手上也没闲着。一拳头把野兔送上天堂，用绳子把后肢脚绑一起，挂在腰间。

起身去下一个陷阱。

系统：【就那个论坛里遇到的逆袭系统05，我觉得和它，很有共同话题。05的宿主也是个戏精，听说时不时扮演护士、老师、空姐啊……但好在不是对它演，是和她伴侣演。】

‘咳！’程渡一口水刚灌嘴里，就听到这么炸裂的八卦。

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脸憋得通红。这是能公开讨论的？！

系统之间那么不设防？！

程渡好几次话到嘴边，都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好不容易才问出口：【系统，你没看过小电影吗？】

【小电影？噢~就是你们人类叠在一起那种吗？那种我们看不了，会有马赛克，都会被屏蔽掉的。】

程渡松了口气，自己以后的隐私保住了！

接着又提上一口气，那怎么跟系统解释，05的系统不是戏精啊喂！！程渡懊恼地将头挠成鸡窝头，早知道不问了！嘶~还是不解释了吧。

程渡重新把话题绕回追统身上，【我看你有时候外表不一样，你们也穿衣服吗？】

【穿，不过这不是衣服，是皮肤，跟你上辈子打游戏一样，买的皮肤，老贵了！】系统发出肉疼的机械音。

【那你可以买皮肤给05啊，追统嘛，不能光靠嘴，得给点实际行动。】

系统恍然大悟，【啊~好主意耶！我现在就去选！】05统统我来啦~

可算把这‘未成年宝宝’送走了，程渡如释重负。

晌午吃完饭后，程渡辗转几个陷阱，只收获两只野兔、一只雉鸡。其中一只野兔还是宝宝，小小的。还是稀罕的白色。她没有着急送它见上帝。或许可以给轻竹当宠物玩。

程渡前往最后一个陷阱，要是最后一个坑还没有好货，就只能打道回府咯。以前程渡还能继续深入，用弓箭‘咻咻’一些好货，但现在可不是孤寡老人。轻竹还等着她回去呢。

‘砰砰’，距离下一个陷阱还有50米，程渡听到响动。有货！还不小！

撒开腿，程渡飞奔到坑边，急刹车，果然有货！

真是好货不怕晚啊！这可是头雄鹿，正值壮年，全身都是宝贝！

鹿茸当药材！鹿皮做衣服！鹿肉卖酒楼！鹿血泡酒！鹿鞭，额~壮阳，自己不需要，卖掉卖掉！

货还没到手，鹿已经在程渡脑子里被大卸八块了。

为了保证鹿皮的完整性，程渡使出一招‘泰山压顶’，直接从坑边一跃而下，跨坐在鹿的背上。掐住鹿脖。‘噗’一声闷响，是拳头和骨头极速碰撞的声音。

“深呼吸，金疙瘩，别挣扎！很快的！”

程渡收着力，‘噗’再一声，原先还不甘被两脚兽骑的雄鹿，已经软趴趴的倒在地上了。取血要活的，现在手上也没工具，只能先敲晕。

问路上醒了怎么办？再来一下呗。

程渡转了转手腕，真心夸赞：“还行，居然挨我两拳，这辈子没白活。”

把鹿的前蹄、后蹄各绑一起，程渡左右手抓住。青筋暴起，猛然扭腰顺势向上一甩，甩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咚’一声响，鹿就被扔出坑了。

之后，程渡双腿微屈，骤然发力，左脚在墙壁上蹬一脚借力，双手刚好够到边沿，再一撑，轻松出了深坑。

把鹿扛在肩上，下山。

程渡先把野货放回家。挑出一只最肥的野兔，赶去王家接轻竹。

再说另一边，薛轻竹眼睛直直盯着窗外。难道是出什么事了？为何都酉时了还没出现？

“轻竹姐姐。”

“轻竹姐姐！”王玉兰提声叫道。

薛轻竹突然被唤醒，肩膀瞬间高耸又落下，反应过来，“嗯？抱歉，玉兰妹妹，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想程渡哥哥了？一直盯着窗户。”

“我——”

“轻竹！我来接你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程渡大老远就喊道。

薛轻竹慌忙下榻，打帘而出。程渡冲进院内，正好瞧见，遂加快步伐，直直冲到她身边，眉目轻佻，睫毛眨巴眨巴地咧唇讲：“轻竹，我来接你回家。”

“嗯。”薛轻竹眸子微抬，轻声应下。又上下打量，目光来回逡巡，“可有受伤？”

“没有~”怕她不信，程渡还拎着兔子，抬手转圈。除了衣裳有点灰，没有任何伤痕。

“没伤着就好，这兔子？”薛轻竹见他提着的东西，疑惑问道。

“陷阱逮的，送给王妹妹家的。”这时，程渡才注意到旁边的人，把兔子递过去。

王玉兰刚才便跟着出屋了，站旁边跟个透明人似的，完全融入不进去。

她熟练接过程渡哥哥手里的兔子，丝毫不扭捏。露出孩童般天真烂漫地笑脸，“谢谢程渡哥哥，今天有兔子吃咯~”

薛轻竹与程渡对视，猝不及防同时笑起来。也不知王家怎么养出来这么率直讨喜的姑娘。

王叔王婶不在家，程渡她们告别王玉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肩偶尔擦着对方的肩，暮色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仿佛永不分离。

薛轻竹进院，院中间摆着一头鹿，胸膛仍有起伏。遂扭头问道：“活的？”

“活的，要取血剥皮。”

程渡拿了个木盆，接在鹿脖下，准备开杀。突然想起什么，“轻竹，你进屋吧，我来处理。”取血的场景太血腥了，轻竹可能会受刺激，不能让她待在这里。

“我可以帮忙的。”薛轻竹以为是被嫌弃了。

见她情绪低落，程渡改口，“待在这里可以，但你不能上手，血呼啦啦的，别弄脏你的衣服。”

薛轻竹连连点头。将近一天不见，即使帮不上忙，她也想守着他。

程渡手起刀快，寒光一闪，匕首狠狠刺进鹿的大动脉。此时不能拔刀，否则鲜血会喷射而出。程渡只将刀退出一半，鲜血便顺着刀柄，流入木盆。鹿应当不只是被敲晕，感觉像是“植物鹿”，整个过程没有一点挣扎。

血腥气随风飘荡，溢满整个小院。薛轻竹原先还目不转睛的盯着阿渡，鲜血喷涌而出时，骤然脸色煞白，犹如失血过多的是她一样。呼吸急促，身子僵硬。薛轻竹想动起来，但费尽所有力气，竟抬不起一根手指。只是一刹那，却犹如熬过春秋四季。

时刻关注着薛轻竹的程渡，在脸色突变时，就站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刚刚就不应该顺着她！

程渡低头查看。薛轻竹缩在一起，不停摇头，喉咙里溢出痛苦的呢喃，断断续续的，根本听不清。程渡俯身侧头凑近，才总算听清。

“姐姐，”

昏暗角落的柴堆里，藏着一双裹满泪晶的双眼。女子倒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头发披散。捂着腹部，献血顺着腿间流出，暗红的血丝渗入泥地。女子嘴里却不停吟唱着，

摇篮摇，囡囡笑；

晃悠悠，入梦游；

星星闪，月儿弯；

……

那是小时候姐姐唱与她听的。每次睡前，她都要闹着姐姐多唱两遍，才肯乖乖睡觉。

一双粗糙的脚，正一下，一下，一下，踩在姐姐的肩上、腿上，甚至肚子上。

不能出去！姐姐说了，不能出去！不能出声！等一下就好了，小手死死捂住嘴。

他像是踹累了，嘴里骂骂咧咧，□□！跛着脚抄起案板上的刀。

不要！她冲了出去。

“姐姐！”

砰，她被摔出去，砸在墙上。

……

姐姐？不能吧，我暴露了？！程渡惊恐，但这个时候最关键的还是轻竹，只能硬着头皮上。再说了，本来就是姐姐啊！

“姐姐在，没事噢，我们不看了，破鹿，欺负人！等下就把它吃了……”程渡上床，将薛轻竹搓吧搓吧塞怀里，义愤填膺骂着。

薛轻竹应当是哭累了，眼帘禁闭。程渡不停地轻拍。恍惚间，程渡又听见一声呢喃，“阿渡”。

“在，阿渡在。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