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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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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胡说什么!”听到昊谦的话,林正阳又急又气。

“如果真如父亲所说,月儿和我并无血缘关系,我俩成亲有何不可?”

“你是想以此来试探我吗?以这般决绝又惨烈的方式?看看我说得究竟是不是实话?”林正阳气得哆嗦,也不知道是因为昊谦对他的不信任,还是因为昊谦想娶月儿。

“怎么会是惨烈呢?我是娶她为妻,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未来的林府主母,会委屈了她吗?我看着月儿长大,她是什么性情我清楚,我会疼她爱她护她信她,把我的整个人和整个一生都交给她,我也可以保证此生只有她一人,让她一生欢乐无虞。这难道不是父亲对她未来生活的期许吗?”林昊谦依然心平气和。

“可是别忘了,在别人眼里,你们一直是兄妹。”林正阳努力压低声音。

“这好办,就说当年是故人托孤,为免孩子日后心里冷落所以当成亲生女儿养在身边。如今姑娘大了,与我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我在外洁身自好,也是因为心有所系。别人闲聊几天也只能说亲上加亲双成好事,只要我们成了夫妻,一切闲言猜忌自破。”

“你......心有所系?”讲了一上午的故事,因为林正阳是握有真相掌控全局的人,所以别人是一波又一波的震惊,只有他内心除了些唏嘘感慨并无多少意外。直到这一刻,昊谦的话让他如闻雷声,焦到了心里,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他怎么浑然不觉?

“都说了是讲给外面的人听的。”昊谦忍不住笑了一下。

“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我一直以为她是你在外面生的女儿,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那就是你头脑发昏突然一热。”

“也不是,月儿和我的关系无非就是两种,要么是我妹妹,要么不是我妹妹,我要如何待她对家里更好,两种可能我都想过。”

“可是你们并无男女之情。”

“以后可以有。”

“不准有,我不准!”林正阳气急了,“你已经莫名其妙搭上了前程,若是提前跟我商量,我一定不许你如此擅自做主,当时但凡你来问问我,我也不会看着你毁了自己十余年的苦读。谦儿,你是父亲的儿子,我心疼你知道吗?月儿她也没做错什么,我绝不许你们再把一辈子的幸福搭进去,我这么努力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为了你们这几个孩子呀!”

“父亲别急,身为长子,我有我肩上的责任,就算我和月儿走到了一起,依我们各自的条件,也不算辱没了彼此吧。”

“此事也不是当前就能订下的,我只是来跟父亲说说我的想法,您可以再考虑考虑,孩儿先告辞了。”

林昊谦出去了,他想去看看母亲,刚进院子,宋妈迎出来说夫人累了刚歇下,交代不管有什么事都等她起来再说。

思含在小厨房煲汤,看见昊谦的影子赶紧跑出来让他稍等片刻,喝碗烫再走,昊谦摆摆手推脱了,转身离去。

林正阳颓丧地坐在书房的阴影里,瞬间显出了老态,和失去掌控的那种慌乱。他以为他是一家之主,没有什么能摧毁他的思想和精神,家里的每一个人他都能把控得住,却没想到,孩子不但是软肋,还能成为反骨。

他忽然心里更慌了,之前夫人说月儿配启墨正好,今天谦儿说得他和月儿也如此登对,他仔细想想,抛开身份不说,确实都挑不出什么来。说欠缺感情?有几个先谈情说爱再媒妁婚配的?

他和夫人也奉命仓促成婚,婚后相敬如宾琴瑟和谐家庭安稳,外面多少艳羡,现成的例子。

他连挡一挡的理由都找得那么苍白。

主子们关上门谈了大半天,奴仆们无一句议论,也无担忧,就像突如其来的一场风雨,再肆虐也会过去,还能让空气鲜润草木洁净花瓣娇柔。

所以,尽管主子们出来时神情凝重心事重重,他们也不会妄自猜测。

因为这个家的人口关系实在太简单,简单到生不出阴谋算计。

思含和忆棉听了一耳朵,只道是因为秋水,二小姐和母亲起了争执。不过天下哪有不拌嘴的母女,还能记仇不成,说开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都觉得他们早上淋了一场雨,闹了一场,又谈了半天,累了倦了,仅此而已。

潇月从夫人院里出来往自己的院子走时,就已经有人告诉绾容了,绾容没有去看母亲和潇月,得知她们一切平静就够了,是该各回各屋,好好静一静了。

傍晚时分,林昊谦难得地去了潇月的院子,他是来告知秋水消息的。

他第一时间派人去查找,派出去的七八个人陆续都回来了。当时说翻船并非是风急浪大翻在了河中央,而是靠岸的时候一不小心侧翻了,还是朝着岸边倒的,所以落水的人无一身亡,都好端端地上了岸。有一个跟秋水离得近的人记得很清楚,他们一起落了水,但是现场太过混乱,后面实在没注意。沿着河道查找的护卫一直打听到了城外,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昊谦告诉潇月,现场有年迈的老妇人都被救了起来,秋水会凫水,更不该有事,她一定是借着这个机会远走了,等她有了落脚之地,过了这阵子一定会想法子跟府里联系。让她不要再伤心多想了,来日方长,人活着,想见的人总会再见到。

潇月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大哥,你是因为发现了我身世不明,父亲有所隐瞒,所以才放弃仕途的吗?”潇月问。

昊谦没有回答,往外走时,心里莫名地觉得轻松。那些隐忍的付出和一个人扛起的心酸,忽然被人看到,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呢,这一天围绕她生出了多少惊天的大事,她还能想到这一点,确实一点就透。这份镇定明辨也委实不错,换了一般姑娘,早就惶恐急躁,不知如何自处了吧。

她还有关怀家人的心,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掌灯前,昊泽过来了,说陆公子让宝音送了些温补的药丸来,还说若身子不适随时可以去鹤芝堂请大夫,鹤芝堂坐诊的大夫都医术高超,而且药材充沛。

得知宝音就在外面候着,潇月把他唤了进来,一是让他亲眼看到自己无恙好回去交差,另外也是想问问他,他家少爷骑马淋了雨是否安好。

宝音来的路上就琢磨着不对劲,少爷让他来林府找平安求见二少爷,可捎的东西和话却又都是带给二小姐的,这一拐弯抹角指定是藏了什么心思。

眼下二小姐问起宝音,宝音才知道为何少爷打着伞回去却还淋了个浑身湿透,风雨吹着却走得慢慢悠悠享受得很,湿衣服换下来了,湿伞还要拿进卧房去。感情是着急骑马来找二小姐淋湿的呀,这摆明就是有事呀,自己没来的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宝音,宝音,你家少爷怎么了?”见宝音一直踌躇就是不说话,潇月担忧了,陆北辰淋雨伤风了?总不能是骑马摔了吧?摔坏了?

“没......没事,回二小姐,我家少爷就是有些着凉,哎不是,也不算着凉,是着急,就是,就是打发我来看看二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少爷是该有事呢,还是不该有事呢?他掌握的信息有限啊,不知道少爷怎么想的呀,说淋病了吧,怕人家嫌少爷体质弱,说没事吧,怎么看出二小姐是不是关心少爷呢?哎呀遇上难题了。

没事就好,潇月松了口气,宝音是小地方来的,没怎么出来过,回话的时候嘴跟不上也是正常的。

晚上,潇月又有些发热,悄悄地叫忆棉煎了药喝下。躺下后,她从枕头下面摸出那串血珀,轻轻摩挲着。

这手串已经让云神医看过了,她倒不是怕陆北辰会害自己,在上面做什么手脚,而是怕自己体质特殊,万一与此物相冲也好避着些,省得日后出了事连累一群人说不清。

喝了药有些困意,但白天的那些画面还在脑子里不停地闪过。窗外的偷听,风雨里的奔跑,迷路时的孤零,大红斗篷的绝望,失控时的拼命,还有坐在床边听故事的起起伏伏......她把这些一一熨平,放于内心深处,努力地不再过多停留。

唯独府门口的那一幕,她扬起伞,看到有个人踏雨破风奔他而来,脸上写满焦灼,站在她面前,眼神专注,一闪一闪亮起的都是她。

回想起来,还是心动。

潇月把手串戴在手腕上,渐渐入梦,愿梦里能有人守候。

陆北辰今晚宿在了鹤芝堂,借淋了雨,还强行留下了圣手安大夫。

安大夫脾气好,让留下就留下了,但是他的专长是妇人科,平日跟一些妇人小姐打交道比较多。他看陆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动了说媒的心,反正长夜漫漫无所事事,安大夫一个劲儿地问陆北辰想讨个什么样的媳妇。

陆北辰转着圈地打哈哈,最后说困了躲进房里,其实哪里睡得着,他心里的惦记放不下。那个无助的身影,苍白的脸,还有眼里藏起的孤绝和恐惧,无一不让他担心。

尽管她是回家,身边都是家人。

但那又怎样,他不放心。

他竟然,对谁都不放心。

他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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