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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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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询舟不想碰她。

所以李安衾只能在没有爱抚的抽打中颤着声数到了二十。

皮带落地,那人平淡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把衣服穿好,我们谈一谈。”

女人扯过被子掩住皓体,潋滟的桃花眸中流露出几分乖巧和畏惧。

演的。

陆询舟懒得去戳穿李安衾,若不是有过前世被女人在事后踹下床的经历,她大概会再一次很没出息地心软。凭借李安衾卓越的演技和深不可测的城府,陆询舟每世都被她玩得团团转,在这人面前,身为戛纳影后的容妤阿姨估计都要甘拜下风。

然而——最后陆询舟还是面上冷静自持、动作温柔体贴地替李安衾穿好了衣服。

完事后,陆询舟去厨房倒了杯温水给李安衾,漠然看着女人乖巧地喝完半杯水,她接过剩下的半杯水,将其不轻不重地“砰”一声放在主卧的书桌上。

“想……上药。”

“忍着。”

陆询舟在书桌前的办公椅上坐下,一面慢条斯理地擦拭眼镜,一面波澜不惊地问道:“李安衾,我很好奇,骗我很好玩吗?还是说——玩弄人心一直都是你们这些权贵腻不了的爱好。”

“小山……我没有想骗你——”

“不准叫我‘小山’,”陆询舟戴上眼镜,目光厌倦地看向床上红了眼睛的女人,斟酌着挑了一个攻击性不那么强的词汇,“我嫌膈应。”

猫咪姐姐爬了过来,就在主人冷嘲热讽时,她乖乖地跪好,衣冠不整地伏在那人膝上希冀着主人心软的安抚,可得到的结果却是被掐住脖颈强迫抬头同陆询舟的对视

“李安衾,骗我是不是很有趣?看我像个傻子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跌到同一个坑里——不要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我,你对我做的错事还少吗?”陆询舟空出一只手,拉开书桌右侧底部第二层抽屉,她一面翻找出一瓶没有字样的药瓶,一面替李安衾回忆前她们前世的总总不愉快,“你看,堂堂摄政公主殿下怎么又哭了?前世您屡次囚禁微臣可不见得有几分良心发现?”

陆询舟的愠怒主要来源于第一世被毒杀的事实,至于她和李安衾共同拥有回忆的第二世,在她眼中不过是表明她们永远无法长久的证据,可到底她也不会透露自己比李安衾多一世记忆的事实——陆询舟目前唯一的优势是较先前城府深了不少,她当过天子、混过官场,人情世故里浸过两遭,如今利用信息差,拼尽全力方勉强把握主导权。

李安衾要是知道她多了一世的记忆,而且已经没有那么好骗了,说不定会立马调整策略——大抵是演都不演,直接原地变态,成为CCTV12《今日说法》中教导群众树立健康感情观的典中典案例。

“你毁了我人生的前二十几年,人生最风华正茂的时光,就死在了你的私欲下。你还记得吗?我十六夺魁,当了几载末官[一],除了看清官场腐败以外再无什么收获,我欲为生民立命,你却总是用行为践踏我的良知。你考虑过你那十年是怎么造成的吗?”

陆询舟当着李安衾的面从药瓶中摇出一粒药片,随后掐碎倒进桌上的半杯水中。

“这些都是你的自私自利造成的。若不是你强行在我守孝归来后剥夺了我原先福州刺史的职位,我就不会留在朝廷当那个毫无实权、明升暗贬的太常寺卿,小绥就不会同我留在京城,就更没有后来死于五陵少年马蹄下的结局。若不是你的强迫和软禁,我们本可以在天涯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成为对方回忆里美好的存在,但结果却是……我在逃离你的过程中罹寒遇陷,接着又被燕王的叛军囚禁,最后在逃亡中坠崖假死。”

李安衾不语,只是讨好地蹭着主人的掌心,却冷不防挨了一巴掌。

不重,可羞辱性极强。她养尊处优、高高在上了数十年,遇到她的人,要么战战兢兢,要么阿谀奉承,要么恭恭敬敬,就连前世陆询舟打她也要斟酌着合适的地方与调情的范畴。

可是……好舒服。

“喝掉。”

陆询舟将剩下的半杯水递来。

是药三分毒,即使陆询舟知道这是李安衾私下买来助兴的药物,但还是顾忌药物的副作用。这瓶药李安衾只吃过一次,三粒,她看过药物说明书,三粒是最大限量,但结果便是一夜旖旎后妻子翌日一整天都很疲惫。这种药本质上和兴奋剂没有什么差别,陆询舟本科体测时不是没有见过那种平时懒得跑、临近体测狂喝红I牛的案例,结果可想而知,所以陆询舟那次帮李安衾解决完需求后便立马把药扔了。

这瓶是李安衾新买的,陆询舟今天下午在主卧办公时意外发现的——放在没锁的抽屉里,陆询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李安衾故意而为之。

就算是现在,女人依旧很不安分,咬着她的下衣摆请求主人喂水,陆询舟不想骂她,掐住女人的下颔,动作由温柔过度到不耐地灌完了水。期间李安衾因为被迫喝得太快还呛了一次,水顺着她的白皙分明的下颚淌下,睡裙衣领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之后的种种已不必多言,不听话的猫咪双手被绑在床头,脚腕的铁链又同手腕绑在一处,腿合不拢,欲望也得不到解决,滚烫的小腹、空虚的下面,以及主人禁止gc的命令与漠然看书的模样都令李安衾感到兴奋和害怕。

又是一个“忍”字,乖乖忍过这次就能获得小山的原谅吗?

答案是不能,可是李安衾还是愿意忍耐。如果自己受苦可以消解爱人一部分的怒火,那……那她便愿意走这条捷径。对不起陆询舟的事情她做了太多了,她的控诉很体面,其中诸多不堪的细节已经被她刻意略去。

只要,小山还愿意爱她。

·

那晚之后,李安衾与陆询舟的关系骤然跌至冰点。

李安衾明白,陆询舟是一座长满葳蕤春意的冰山,矛盾的同时也令人沉溺。过去她自以为在平芜尽处见到了属于自己的春山,在朝夕相处中渐渐对未曾拥有过的美好动了情,但是当狂风暴雨来临之际,她才发现山间草木竟是枯萎得如此容易,就算是温柔缱绻的阳光也难以将温暖盖过冰山将崩后的带来的无边严寒。

二十四岁的陆询舟干净温柔、斯文温润,她的生活井井有条,她的思想纯粹高尚,她的身上永远有着华夏青年应有的朝气蓬勃。

是啊,李安衾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变数,现在她又要将这个变数矫正回人生的轨道了。

家暴在中国法律条文里的定义为“家庭成员之间以殴打、捆绑、残害、限制人身自由以及经常性谩骂、恐吓等方式实施的身体、精神等侵害行为”。虽然未明确提及“冷暴力”一词,但法律通过“精神侵害行为”这一表述已然将冷暴力包含在内。

作为将来还要依靠法律摆脱老婆怒切法制频道的守法公民陆询舟,她认为自己还是要尽量做到与李安衾正常沟通。

白天在公司就是公事公办,见面她就毕恭毕敬来一声“李总好”,晚上回家她睡客卧,给予女儿依旧的陪伴,至于李安衾,陆询舟虽然不履行妻子的义务,但不会刻意回避与李安衾交流,只不过是用温和疏离的态度。

若无事,她便窝在客卧和梅观尘聊离婚协议的事宜。李安衾一直不知道的是陆询舟有备用机,念中学那会儿用的,坏的,上次回扬州过年陆询舟顺手带回来了,本想着修好后同妻女分享一下手机里记录的少年时代,结果生活的琐碎淹没了陆询舟,直到上个月她才想起这件事,修完手机又遭绑架,如今好不容易回归正常的生活,这才正式取回手机。

她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给正在念计算机博士的范罗赫看过,没有监视软件的侵入,所以她才放心在电脑上与梅观尘开启离婚的话题(注:电脑微信的内容不会与手机微信同步)。但到底她整个周末电脑不离身未免会引起李安衾的注意,常用手机又被安了监视软件,陆询舟迫不得已只能拿出修好的备用机注册了一个新的微信账号与梅观尘保持联系。

周二李安衾要去意大利出差,陆询舟猜测她会因为远离自己而缺乏安全感,从而频繁地监视自己的手机,因此她安分地做到家和公司两点一线,手机微信上的聊天也仅限于工作和同妻子简短的对话、同朋友正常唠嗑。

周四中午午休,陆询舟刷了一会儿朋友圈,看见李安衾发了一条朋友圈,她扫了眼定位,意大利罗马市中心的科斯梅丁圣母教堂。

照片中的女人站在教堂门廊的墙壁上一块巨大的圆形大理石雕刻旁,其上刻画了一张人脸的侧面,有张开的嘴巴、眼睛和胡须。陆询舟看过《罗马假日》,知道这是意大利的著名景点“真理之口”。

从中世纪开始,流传一种说法——如果将手伸入真理之口的嘴中,说谎者的手会被咬断。电影《罗马假日》中,格里高利·派克饰演的男主假装被咬住手的幽默场景让真理之口全球闻名,如今不少来这打卡的游客纷纷模仿这一动作拍照留念,工作人员也常常配合游客表演“手被咬住”的玩笑。

照片中的李安衾正是在模仿“手被咬住”的场景,朋友圈配文是“讨厌你”。陆询舟的心仿佛被掐了一下。平日清冷矜贵的女人如今就连手被咬住时面上也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神色,阳光很大,她垂眸看着被咬住的手,身影落寞。

陆询舟没点赞。

夏季,尤其是暑假期间,一直都是罗马的旅游旺季和高温期。陆询舟知道,在意大利出差的李安衾一定是从百忙之中抽空,冒着中午的高温排队,只为了拍这一张照片。

朋友圈底下的评论不少,沈瑰等不知情人士狂cue陆询舟,李吟霁作为姐控则一面在评论区发表“舔狗”言论,一面在陆询舟看朋友圈时发了条微信。

李吟霁:死女人,你惹我姐不高兴了是吧?

陆询舟:我会哄好的。

才怪。 (-ι_- )

生母安娜斯塔西娅的那句“爱人先爱己”于她而言很有参考意义。

前两世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要是还能去像往日那样低声下气地去哄李安衾,那自己就是天下第一舔狗。

我,陆询舟,绝不当舔狗。

.

梵蒂冈位于罗马市内,作为国中之国,它仅有0.44平方千米,但作为天主教圣地,它在世俗意义上的地位神圣不可侵犯。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圣彼得广场的柱廊,将大理石地面染成灿烂的金色。李安衾站在方尖碑下,罗马七月的热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地中海特有的咸涩。

“boss,我们该进去了。”蔡薇轻声提醒,手里捧着两本艺术史指南,“教堂六点关闭参观。”

李安衾微微颔首,黑色真丝衬衫在风中轻轻鼓动。她今天特意摘掉了腕表,仿佛这样就能暂时摆脱时间的桎梏。高跟鞋踩在古老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历史的扉页上。

圣彼得大教堂的轮廓在静静地矗立在城市的中心地带,这座雄伟的建筑淡然俯视着尘世中所有未说出口的罪孽。

她们随着熙熙攘攘的游客队伍进入教堂。午后的圣彼得大教堂热闹不减,各种嘈杂的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如同叩击着某种无形的屏障。李安衾在《哀悼基督》前驻足。圣母怀抱死去的耶稣,低垂的眉眼间没有激烈的悲痛,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平静。

“您需要讲解器吗?”蔡薇小声问。

女人摇头。此时此刻,她不需要解说,那些关于艺术技巧的术语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有什么东西在她胸腔深处轻轻震颤,像是冰层下暗涌的水流。

转过中殿,她忽然停下。

身后的蔡薇顺着上司的目光看去,但见教堂侧廊的阴影里排列着几个深色的木质小隔间——那是忏悔亭。李安衾感到神明似乎在她的心上牵了一根线,某种引力促使她向那排忏悔亭走去。

她们走到那时,其中一个的门微微敞开,隐约能听见低沉的絮语。透过门缝,一位老妇人正跪在跪凳上,灰白的头发被黑色头巾包裹,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滑落。

前世今生,在深宫中,李安衾见过无数薄情寡义的鳄鱼眼泪;在朝堂上,她习惯了党派之争的失败者们向上位者表现出的最后的歇斯底里;在商场上,她看着无数野心家们在权力面前流下虚与委蛇的眼泪。

这种赤I裸的脆弱,是她未曾一见的。

“我们……要不要去别处看看?”蔡薇察觉到老板的不适。

“等等。”

李安衾罕见地表现出犹豫。她站在一根石柱旁,恰好能听见忏悔亭里传出的低语。

她听不懂意大利语,但是那天下午,她却静静地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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