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房璃转身。
“回去,明天还要见城主,大事,熬不得夜。”
赦比尸无语,“你不管柏墨临了?”
旧青色的衣裳溶在夜里,顿了一下,她没回头,而是挥了挥手,苍白匀长的手上铺满干涸血皮。
“自身难保,不做泥菩萨。”
*
这一觉格外的短。
房璃睁眼时,神思清醒的好像没睡着过。
今天要见城主,她早早地爬起,独自登上升降台,借着冰冷的晨曦走到最近的溪水旁洗漱。凉了一整夜的流水冻的脸颊丝丝泛红,房璃蹲在溪水旁揉了揉脸,掏出随身携带的软泥,一点一点往脸上捏。
“我早就想问了。”
乞丐的声音透过元神传递:“你这是什么法宝?”
房璃“哼”一声,轻轻晃头,“没见过吧。”
乞丐隐忍:“嗯。”
“不告诉你。”
乞丐:“……”
幸好他已经死了,没有命可以短,房璃逗弄起来毫无压力。她心情颇好地站起来,等在路边,直到同光宗的队伍零零碎碎从山上下来,她趁势混进去,一同进了城。
柏墨临失踪的动静很大,一路上的闲言碎语,房璃就已经听完了昨夜的情况。
找了整整一夜,没有找到人。
仿佛凭空蒸发了一样,除了那封信,连哪怕一点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与此同时在城里如燎原之火蔓延开的,也是她留下的那封信。这个时候所有人终于知道,柏家二姑娘不是走失,而是逃婚。
房璃采撷着街边零碎杂乱的信息,在大脑中缓慢处理,等回神时,已经站到到了一扇阔气的府邸门前。
金漆红柱,怒目石狮,房璃顺眼打量着,感觉到队伍停下,她也跟着停步,然后就听到了一个薄玉落雪般的声音:
“诸位,别来无恙。”
金未然依旧礼貌,轻轻弯着眼睛,翩翩公子风清霁月,但明玉并不吃这一套,含了下首,算是回应。
同光宗特意踩早点,一路上哈欠连天,就是为了不与青山门撞上。不想事与愿违,怕什么来什么。
——所以问题来了。
门,就那么大。
谁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