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面牵着建工集团的陈泰吗?”
走廊灯光昏朦,某个病房传来断断续续的鼾声,听上去像是为旧工厂奉献了一辈子心血的老工人,临至尽头,在老医院虚耗着劳苦半生的躯体,只待魂灯熄灭。
“不说话就算了,你回去告诉他,姓齐的没死成,高启强想借老默的事重挖陈泰雇凶杀人案,让他搞去,看到时候还能牵扯出谁!”
涉及高家利益,他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不悦地吼出她的名字:“黄翠翠!”
“诶诶诶——”护士巡下来,在楼梯口站定,瞥了一眼高启盛,“这里是医院,家属不要大声喧哗!”
“好。”他双手合十,竖在面前,对护士摆出温儒的姿态,下一秒对她又变成了乖戾,压下嗓子,气音嘶嘶,“黄翠翠,从六年前开始,你就一直和我对着干!”
“你恶人先告状是吧?”她一下子精神了,腰背从墙边离开,中气十足,“你要是想翻旧账,咱们就在这里算明白!”
她张口要辨,被听到响动去而复返的护士当头掐断。
“安静!这里是医院!”护士皱眉嘟囔,没半分好气,“什么素质——”
黄翠翠一口气憋在胸口,压得生疼,她长呼一口浊气,坐回原位。
高启盛似乎也憋着呢,憋得他相当难受,突然抄起手边的瓶子,喝了一口什么。
她听见身边有吞咽的声音,寒毛直竖,本能地一手抓过去抢夺,边抢边劝:“不至于吧?多大点事啊你就要喝农药——噢,酒啊。”
突如其来的争抢将酒液迸溅至空中,等高启盛反应过来,自己半边西服外套,连着里面的衬衫都被淋湿了。
“谁让你带着威士忌来医院装逼……”罪魁祸首不见半点愧疚,反而坐着看热闹,“快回去换衣服吧,酒精都腌入味了。”
面对这个软硬不进的女人,高启盛愤而起身,拂袖而去。
*
她在这里陪床,睡得死了些,护士在清晨时分叫醒她,黄翠翠才发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半天了。
屏幕显示贺小燕的联络号,她半梦半醒,趴在病床边,清清嗓子,“喂”了数声,对方的嗓子似乎比她还要闷涩,古怪地挤出一句话:“翠翠?是我。”
“噢——是,是小燕吧?”黄翠翠用手掌托着额头,眉间逐渐皱起,假问了一句,“换号码了?新号?”
“是,是。”
“行,我记下了。咱们多长时间没见了?找个日子出来聚聚?”
她们说着没营养的客套寒暄,直到话题干巴巴地结束,丝滑挂断。
黄翠翠呆坐在椅子上,消化了一会儿,那种模糊的违和感逐渐清晰,直至她的神志彻底清醒。
关于这段剧情,她那原本放回去的心彻底落地成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