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城本来就会因为人靠太近而不自在，橘发雌虫过于自来熟的举动偶尔也会让他困扰。

比如如何控制自己，免得一个条件反射把对方甩出去。

橘发雌虫笑嘻嘻就是一个直球：“我想坐这儿……你难道讨厌我吗？”

这家伙还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如果埃尔维斯医生坐在这，估计会面无表情地要求橘发雌虫有点自知之明。

可实际情况却是，几乎所有的雌虫都会在瑞文面前让步。

毕竟不要脸的虫总是能让要脸的虫破防。

和瑞文对视两秒，虫的眼神格外无辜。一眼看去，和头发同一种颜色的瞳孔，仿佛秋天的枫叶。

应城见过瑞文和其他虫相处模式，首先败下阵来。

“您坐呗。”

见青年退让，橘发雌虫‘啊’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虫。

不过瑞文的情绪向来跟龙卷风似的，来的快去的也快。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他托着脸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

“今天怎么不去格斗区？”

最近应城天天去格斗区，啊，一天前还格外有胆量的对上了老大……当然结果不出意外也就是了。

直到昨天，青年第一次守擂，却对战了近二十位银环成员才落败。

让橘发雌虫直观感觉到，应城进步的速度简直称得上一句突飞猛进。

别看这些银环成员和瑞文、阿拉里克等虫对战时弱。实际上，拉到整个莫列星系遛遛，也算得上是高质量的星盗。

阿拉里克最初旁观这位新成员对战时，瑞文还惊讶了一番。

哪怕这位新成员做出的成绩让虫瞩目，瑞文也没有去看对方对战的想法。

因为到达一定的境界后，再去看普通虫的攻击方式，只会觉得漏洞百出。他甚至不需要虫化，就能把那些虫都打趴下。

但这只虫进步又的确很快……橘发雌虫陷入纠结的心态。

应城：“今天留时间总结，晚上会有一场对战。”

总结，反思，改正。

青年严谨地按照惯常思维行动。这种思维伴随着他的前半生，再熟悉不过。

瑞文‘啊’了一声。

“你真不是军校生？”

怎么和他没成为星盗前的授课导师说的方法一样……虫有些纳闷。

他一直以为这种课业大家都是敷衍了事的，现在竟然看见了现实版？

“这是表面说法。”应城淡定否认，并道：“实际上……花十分钟总结，剩下的时间放松。”

真正的总结哪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能反思的，早在出手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自己错误的地方。不能反思的，也只能靠其他虫指出。

一张弓绷紧了也需要放松，应城不是受虐狂。

又是这样。

橘发雌虫觉得青年的性格很有意思。

有时候平静，有时候又格外外露，偏偏收放自如，嫌弃和摆烂的表情也不像是装的……太有意思了，瑞文·弗兰克林在近三十年里头一次看见过这样的虫。

在帝国的教条规范下，还能出现这种虫。概率无疑比首都星被反叛军给炸了还小。

“不错嘛。”想到虫的安排，橘发雌虫眼睛一转，露出格外灿烂的笑。

“晚上的对战有安排吗？”

橘发雌虫已经默认应城的邀请名单中有自己。

并非自恋，而是，青年似乎倾向于找亲近的虫帮忙？

虽然有些奇怪，不过虫不可会放过这次机会。

应城抬眸看了眼橘发雌虫，想了想自己的计划，如实回答：“晚上和阿拉里克打。”

灰发雌虫在认真后下手也挺狠的，具体表现在系统001已经准备好哭丧，结果应城还活着，并顽强地给自己上了药。

听见阿拉里克会和虫对战，瑞文还来不及思考这个陪练位置还挺抢手，便下意识用一种讶然的语气反问：

“啊？阿拉里克那家伙会教虫吗？”

橘发雌虫的反驳，和应城记忆里的阿拉里克的质疑，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现实中两只虫关系还算不错，应城都觉得这是死对头……

“那好吧……”

再次得到应城肯定的回答，瑞文对虫的好奇更深了。

“那应城明天有陪练吗？”

橘发雌虫语气轻快，微微扬眉，样子有股狡黠的意味。

如果说灰发雌虫是明确表现出了交好的意图，让应城稍微放心。换成橘发雌虫，应城就不知道虫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打一架了。

但他仍旧应下了明天的对战。

或者说，有其他虫来应城也不会拒绝。

人急需了解虫族的战斗体系，以免在星盗堆里混的时候，突然被某种没见过的招式给坑了。

橘发雌虫问过应城晚上的对战地点后，没几分钟就离开了。

应城看了对方的背影两分钟，视线在虫格外稳健的下盘上一扫而过，收回视线。

[从侧面已经不行了。]

得找出其他弱点。

在对战中，会精进的不只有弱势方。

系统001感受到了核心程序正在离家出走的迷茫：[宿主，咱慢一点行吗？]

虽然宿主学习速度的确快，但这样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毕竟一口也吃不成大胖子啊。

系统001心里揣着担心，想让宿主三思而行。

应城垂眸看着光脑上的交谈记录。

刚才有虫联系上他的通讯号，是塞缪尔留下的虫。

青年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语气亲昵。[我也需要塔都星。]

……

晚上的对战很精彩。

应城的提升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在场围观众虫的想象。

具体来说，就是有一种用脑子对战的美。

青年倒是不介意地展示出了会推测出招的事实，借力打力，以柔克刚，和在场的众虫走的路是两个极端。

橘发雌虫摩挲着下巴：“奇怪。上次和我打了一架，表现似乎还没这么好？”

就像，之前隔着一层壳，在试探性地掌握自己的身体般。

思考不出其中规律，面对对方的来势汹汹，瑞文在挣扎了两分钟后，决定躺平。

在橘发雌虫身边，还站着四只虫。

双手抱胸的阿道夫，沉默寡言的菲纳，笑吟吟的亚雌，和一位眼底青黑，看起来有半个月没睡觉的样子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