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说:“然后你就动员了全城的人一起来表示?”
夏远山纠正道:“不是我,发帖的是他。”
说着,下巴往江离离那边一扬。
江离离看向阳转向自己,解释说:“我只是奉命而为。”
夏远山说:“什么奉命而为?要是你不想,就是我抓着你的手、你也不会发出去……”
说话间,三人也终于到了停车的地方。
那向阳看了夏远山的车,第一眼漫不经心,第二眼略显疑惑,第三眼难以置信,第四眼瞳孔地震。
许是向阳情绪过于外露,那夏远山看了,奇道:“怎么,你天眼开了、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了吗?”
因着一路上有说有笑,几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拉进了好多,此时夏远山直接打趣向阳也不觉得突兀过分。
那向阳听了连连摆手,随后又专门去看了眼车牌,五四连号张狂又霸气。
无意识间,向阳开始咬手手,只见他四指进嘴、两眼失焦,一副惊骇不已痴傻弱智之相。
他看了一眼坐上驾驶位的夏远山,随后溜到车尾,对那整理东西的江离离说:“老师……那个,夏姐姐是不是离过婚?”
江离离动作一滞,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离婚?
先不说向阳作为一面之缘的人、居然知道“内情”、还如此大刺刺地问出来——这几个意外给他的震惊,光是把“离婚”和夏远山联系在一起,就足以令他肝胆俱裂了。
虽然 “离婚”确有其事,但他怎么也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提起此事,既是不能接受那前夫雍歌比自己更“亲”夏远山,亦嫉妒雍歌做过夏远山的法定伴侣。
现在向阳突然提起“离婚”,真令江离离惊疑不定,他惊诧向阳为何知道这事,又疑惑其提起此事的目的为何。
江离离一时百感交集,思如泉涌,面上却是风轻云淡,道:“问这个做什么?”
与此同时,他心底有一点点期望冒出了头,那便是期望向阳是在“介意”夏远山离过婚,从而主动放弃接近夏远山。
原来在刚刚,江离离目睹两人互动的过程就开始后悔,后悔当初把夏远山的信息分享给向阳,后悔主动塞男人给夏远山。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能忍受夏远山移情别恋,无论那移情别恋的对象是谁,是那陌不相识的甲城小三,还是知根知底的学生向阳,他不能想象夏远山和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你浓我依。
他心想,与其通过塞男人来博得夏远山爱屋及乌的可怜,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可他已经放弃挣扎了,却无法阻止向阳的努力。
眼看向阳孔雀开屏般显摆着自己,在他面前与自己的爱人谈笑风生,江离离就一阵苦不堪言。
可他不能说向阳的不是,因为若不是有自己事前作妖,那向阳又怎会对夏远山抱有如此大的热情?
他现下的痛苦都是自作自受,若不是他自以为是,也不至于这般绝望。
那江离离没回答是或否,而向阳也答非所问,自顾道:“就在我们送你回家的那天,有个自称是夏姐姐老公的男子围着这台车,然后我们就……”
江离离打断道:“你们?”
向阳解释说:“我,钱助理还有司机。”
江离离点头,想起这次夏远山来找自己,一见面也说那雍歌来过这。当时他还奇怪,因为自己确实没看到那断眉男子,如此看来只是雍歌没上楼来找自己。
此时向阳又说:“夏姐姐的前夫……”
前夫这词又令江离离眉头一跳,虽然他知道那雍歌实打实是夏远山的前夫,但听别人说出口,还是心生反感。
尤其是一会离婚一会前夫的,好像在时刻提醒他的“无名无分”般。
当即气上加气,立刻打断,说:“那人只是神经病,你不要太过在意。阿远现在和那人没有一点关系!”
因心下气急,一时忘了伪装,便自然而然喊出“阿远”的称呼。
那向阳也没在意江离离变了称呼,他看对方反应激烈,还以为这是在维护夏远山。
孰不知江离离只是无法忍受这世界上有人比他还更亲近夏远山、有人甚至取得了夏远山的合法伴侣身份,即使那人已经成了过往,但心中的妒火依旧熊熊燃起。
向阳看江离离如此抗拒和雍歌扯上关系,显然他们有一段不好的过去,随即联想到此前三人对雍歌家暴妻子的猜测……
几种“线索”一串,立刻认定那雍歌实打实家暴了夏远山,夏远山忍无可忍便决意离婚,因而作为夏远山弟弟的江离离,反应才如此剧烈。
他又回想刚刚夏远山那轻松快乐的模样,不曾想这阳光开朗的女子有这么一段悲惨的过去,不由得心生怜悯,喜爱更甚了。
可向阳见江离离面色不虞,想来是不愿再听那雍歌的事,只好闭口不言。
……
待夏远山和江离离回家收拾停当,夏远山在书房远程办公,而江离离则端着手机,愣愣地看着向阳的信息。
向阳说:老师老师、可以请你把我推给夏姐姐吗?今天净顾着聊天忘记加好友了嘿嘿。
江离离一直看着那屏幕,直到手机息屏了还没有动作。
过了一会,那锁屏亮了一下,赫然是向阳发来的表情包,内容是一个眼巴巴的小女孩,意思是“期待”。
江离离暗想,这何止是期待,简直是急不可耐。
也就在这时,书房里传出夏远山打电话的声音,那不近人情的语调反应出说话者的雷厉风行和杀伐果断,俨然一副上位者的模样。
江离离虽知夏远山是在“赚钱养家”,生意场上容不得一点儿女情长,书房里的“夏总”与平日里的阿远可谓天差地别,而阿远是不可能对他用这般冷酷的语气说话的。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由得心惊胆战。
过了好一会,夏远山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约约的窸窣声。
江离离知道夏远山办公结束,正在收拾东西。
而果不其然,没几分钟那书房房门打开,夏远山探出头,道:“小阿离,可以过来一下吗?”
这声音温柔、语调亲和,再加上称呼之暧昧,和先前办公状态的夏远山判若两人。
江离离还没应,那女子又自言自语道:“呀,咪咪你来啦……”
江离离眉头一皱,一进书房,就见咪咪窝在夏远山怀里,那绿茶味冲得他心下不悦,伸手要把那“猫占江巢”的咪咪捞出来。
可他还没碰到一根猫毛,那咪咪就对自己哈气。
江离离有了上次经验,登时意识到这咪咪是在和自己争宠,气极反笑,说:“好啊你这小崽子,我好歹养了你三四年,现在不但见色忘义,还敢对着我哈气?”
夏远山也是一愣,她见这一人一猫又要打起来,一番利弊权衡后,决定送咪咪吃罐头去。待她伺候好咪咪,反手关了书房门,就见江离离一脸委屈。
江离离道:“每次我和咪咪起冲突,你都先去安抚咪咪,你还给它罐头吃……”
言外之意就是夏远山重义轻色,他心里不平衡。
何止是不平衡,那咪咪见色忘义嫌弃自己就算了,连他的阿远也重义轻色、不要他。
合着一家三口,他不但儿子不疼、老婆也不爱。
这种“众叛亲离”直接让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而且人和猫起了冲突就用罐头解决,会让咪咪学会“挑起冲突就能吃到罐头”的知识,从而导致咪咪滥用哈气来获取罐头。
夏远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之处,歉然道:“我下次不给它罐头了。”
“那我呢?阿远每次都先去安抚咪咪,我不服!”
“好吧,那我下次就先花五分钟时间安抚小阿离,然后再花两个小时安抚咪咪……”
“不行!”
夏远山笑道:“那小阿离说要怎么办?”
江离离猛地抱住女子,嘴唇含着女子的耳垂,有些含糊不清道:“两个小时给我。”
语毕,便将手伸进夏远山的衣下,求欢之意再明显不过。
可夏远山只是笑了笑,反客为主地把男子按在椅子上,尔后自己坐到另一张椅子上。
在江离离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夏远山道:“在结束今天之前,我们还有两件事没完成哦~”
江离离贼心不死,道:“明天再说也不迟,阿远……”
说着,他就起身,捧着夏远山的脸就要亲上去。